“什麽?”

蘇流雲下意識反問,看著容慕華潔白的掌心,完全跟不上她的節奏。

見她這麽不上道,容慕華打了個嗬欠。

“蘇小姐這麽氣勢洶洶的拆了我寧王府的柴房門,還想不賠錢就跑啊?”

蘇流雲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們這種千金貴女,平時互相較勁,比這比那,都是麵子第一,哪怕是較勁的時候不小心搞出了財產損失,也從來都要咬著牙說一句“區區一點東西罷了”,好讓人知曉自己不是個眼皮子淺的人。

怎麽到了容慕華這裏,就都不一樣了呢?

區區一扇柴房的破舊木門罷了,五兩銀子而已,她竟然還好意思伸手討要?

蘇流雲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對著容慕華嘲諷起來。

“怎麽說也是寧王府的王妃,怎麽還是一副上不得台麵的庶女樣子?”

“出門去讓別人知道,寧王妃居然為了五兩銀子,在這裏咄咄逼人,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的!”

“王妃再怎麽在意錢財,總也還要注意下王爺的顏麵吧?”

看蘇流雲一點給錢的意思都沒有,容慕華不想再廢話了。

王爺的顏麵值幾個錢,這院子裏的東西壞了,可都是扣她身為王妃的月例份額來修補的。

她是真的困,今天給露種拿那顆藥,對她來說消耗有點大。

後來一直折騰到晚上,才總算睡了一會,還沒能恢複好呢,就又因為祈珟旻回府被折騰醒了。

本來想著看會書,用古人的之乎者也催催眠,誰知道就被蘇流雲給攪和一頓。

這女人今天一天像個跳蚤似的,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那麽多的精力。

容慕華嫌棄的看了眼蘇流雲,對連婆婆吩咐道,“連婆婆,不給錢不讓走,蘇小姐非要賴賬的話,你就去找王爺說一聲,問他願不願意替蘇小姐賠錢。”

蘇流雲快要被這個不講貴女規矩的容慕華給氣瘋了。

現在聽到她把王爺都扯出來了,更是著急不已。

她心虛又心焦的喊道,“容慕華,你都已經受罰了,還有臉去找王爺?”

“本王妃是王爺的正妃,為什麽不能去找王爺?”容慕華故意氣她。

“你,你……”蘇流雲想要說什麽,胳膊忽然一疼,她抬手按住痛處,奇怪的看了兩眼,發現並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難道是錯覺?

看到這一幕細節,容慕華眼底多了點滿意的笑。

她扯住蘇流雲的胳膊就往外拽。

“你什麽你,我困了,出去。”

說完,也不管蘇流雲什麽態度,直接把人推推搡搡的扔出了柴房。

“哐當!”

把門關好,拴上,容慕華把稻草一鋪,再在上麵倒扣了一個藤編的笸籮,躺下就睡。

旁人都覺得罰她這個王妃水柴房是很嚴厲的處罰,可對於容慕華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事兒。

以前做特工參加訓練或者執行任務,別說荒郊野嶺了,就連滴水的崎嶇岩洞都睡過,現在柴房這個環境,對比那時候還算好的呢。

外麵鬧哄哄的好一陣才安靜下來,等容慕華再睜開眼睛,已經是天光大亮。

她打開柴房的門,春葉坐在門口靠著牆壁在打瞌睡。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一下子驚醒了。

“王妃!您醒啦!”春葉先是行禮,隨後馬上說,“寢室備好了熱水和洗漱用具,您現在要用嗎?”

容慕華伸了個懶腰,點點頭,“去廚房拿點吃的。”

“奴婢伺候您沐浴,讓竹枝去拿早膳,這樣可好?”

容慕華立馬搖頭,“我自己就行,以後記住,我沐浴不用人伺候。”

當初露種要伺候她洗澡,就搞得她很不自在。

身為現代人,她對於讓另外一個沒有特殊情感關係的人,在她身上摸來摸去這種事情,實在是無法接受。

春葉最後安排了竹枝去取早膳,她在外間聽後容慕華的吩咐。

如今院子裏沒什麽人,總不能放王妃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裏洗澡。

萬一有個什麽不長眼的東西衝撞了王妃,那可就不好了。

容慕華洗完澡,竹枝也已經把早膳送了回來。

她換好衣服出來,就見到元宵正在幫著春葉擺早膳。

元宵看到容慕華沐浴後,麵色微微泛著粉的樣子,一時間有些看呆了。

“看什麽?”容慕華敲了下她的額頭。

元宵捂著額頭,老老實實的說,“王妃您可真好看,像是仙女一樣。”

容慕華笑了笑,並不把對外貌的誇讚太放在心上。

真正有用的,永遠都是她的拳腳和她的刀。

“啟稟王妃,奴才剛才去取早膳,路上聽說蘇小姐一大早就請了太醫進府。”

容慕華對此一點意外的意思都沒有,她慢條斯理的喝了口粥,等溫熱的糖粥下肚,整個人都舒服不少。

這才對竹枝問道,“她什麽毛病?”

說到這個,竹枝就有點後怕的樣子。

“據說是一大早就腹痛難忍,還一直嘔血。”

“她的貼身婢女怕她會出大事,這才求管家幫著找了太醫。”

容慕華隻關心一個問題,“太醫能治?”

竹枝搖頭,“怕是無法,聽說蘇小姐已經發了好久的脾氣了。”

這個答案,讓容慕華很是滿意。

她手裏的毒,雖然不是從空間裏取出的,而是這陣子在這個世界研究出來的。

那也不是這個世界隨便來個大夫就能解決的。

……

“你算什麽太醫,一點本事都沒有!”

蘇流雲疼到在**抱著肚子打滾,她那套煙粉色的紗裙都已經血跡斑斑,全都是她自己吐的血。

聽到太醫說先不出辦法,她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怕自己會吐血吐死!

麵對蘇流雲的罵聲,太醫麵上不見有分毫的不同表情。

給宮裏頭的貴人們看病的時候,趕上脾氣不好的,比這罵的可是凶狠多了,沒什麽好在意的。

不過,一個尚書府的千金貴女,不清不楚的住在寧王府中,這事兒才是比那無解的毒更讓這位太醫驚訝。

寧王都廢了,尚書府這是在幹什麽?

蘇流雲緩過那一陣,恨聲道,“一定是容慕華給我下毒,去把她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