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喜歡的,他們就喜歡。”韓旭滿不在乎道,“對了,我這次去西藏爬雪山遇見奇怪的事。”
“你們去哪了?”
“一個叫綠海的地方,很多漂亮又奇怪的花草和動物,還有長翅膀的狼,你和一定沒見過,我還聽得懂他們說話,還有啊,其實這隻狗是我在雪山上揀的,他很可憐。”韓旭抓了抓頭發,有點暈,“反正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但我想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甚至還看到了渡渡鳥和卡伐利亞樹,真是不可思議……”
付天憐看著他,微笑著,一邊答著,“哦,是嗎,然後呢。”
然後兩人開始接吻。用力的翻卷舌頭.
李嵐敲門,“準備好了嗎。”
早早開始,早早結束,沒有你的生活,仿佛欠缺什麽。直到你回來.
吃完飯,並未要韓旭送她回家,隻是自己打車。小白在回家的路上跟付天憐哭訴著那些情景,它哭了,付天憐抱著它,安慰道,“沒事的,我在這裏的,你在我身邊很安全。”
“臭神仙,他媽的。”付天憐第一次說髒話。
奇寧仙在天空中打了個大噴嚏。南雋的皮已經處理好,做成一個小墊子,毛融融,摸起來特別舒服。
她快回來了,是的,很快就會回來的。奇寧仙看著遠方的天空,她是真的愛我,連神仙都不要當了。
刑博特打開門,看見一隻大白狗,嚇得往後一跳,刑永憲並未回,在和李甘如、任澤鋒等一幫領導唱K,都是些老掉牙的歌,北國之春把根留住戰友啊戰友親愛的戰友把愛全給了你今夜我又來到你的窗外因為明天我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2002年第一場雪比以往時間來的更晚一些之類。喝了酒,也不要小姐陪,希美麗剛去世不久,總不能這麽快就放下身段。不過那幾個真漂亮,據說有些還有車,一個個高挑豐滿,還好自己定力強,任澤鋒也沒叫小姐,他喜歡的那個付青珠還有他的舊同事舊手下已經死去,被黑社會販毒集團找人給搞死了。凶手李得鋼已經落網,越獄出去殺人的。後麵肯定有黑幕,但死都不肯招。
每個人度過自己和別人不同的一天.
“你,你,你要養狗?”刑博特按住狂跳的心髒。
“是的,朋友送的。”付天憐忽然覺得有點累,帶著小白屋子裏走一圈。告訴它,“這是廁所,大便小便都要拉在這裏。”關上門幫它洗澡,小白嗚嗚,“我不想洗。我想媽媽。”
“好了,小白,你現在暫時住在我家,家裏那麽幹淨,不洗澡會有味道的,姐姐等下拿冰淇淋給你吃。”付天憐跟它說話,門外的刑博特隻聽見洗手間裏小白的叫聲,心裏嘀咕著,這狗怎麽叫得更狼似的。
從洗手間出來,小白抖了抖水珠,刑博特仔細觀察它,長的真不錯,牙齒太凶了些,但願它不會咬人,明天帶它去防疫站注冊狂犬疫苗。
這時付天憐忽然覺得頭一陣發暈,今天修煉太認真了?對著刑博特笑了笑,眼前一片漆黑,倒在客廳的沙發上。
刑博特馬上過來,摸摸她的額頭,滾燙,難道又生病了?趕緊倒了一杯水過來,付天憐感激的笑笑,“謝謝,我想今天是去柏華子老師家裏補習的路上受涼了。對了,我想在開學前跟柏華子老師去旅遊,還有柏超超。”
“好啊,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刑博特聽到旅遊很開心。
“對不起,我隻是一個人去,你幫我在家裏照顧小白好嗎?”
翻了身,毛衣衣兜裏的手機掉出來。
“不是跟柏華子老師換了電話了?”刑博特好奇的問,幫她放在桌上,其實很想翻翻電話看裏麵的短信和通話記錄。
付天憐蓋上刑博特拿過來的毛毯,“是的,本來是換的,後來他說待機時間短,而它的計算器竟然隻能保留兩位數的結果,而且竟然還是四舍五入!我暈!他說他還從沒見過這樣的手機軟件呢!比如你1.35加0.3本來是應該等於0.405,但是由於它是保留兩位小數點!所以四舍五入竟然等於0.41!”
“這個不重要吧。”刑博特幫她蓋好毛毯,其實他很想吻吻他的額頭,但他不敢,“我們來八一八為什麽他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吧?他沒跟你說?你不是什麽八卦都跟他說嗎?這樣不公平的。”
付天憐覺得身體裏好像有股力量在衝撞,仍然是回答他的問題,“我也不知道,也許沒有他合適的女生類型。你還不是沒有女朋友。”
“我喜歡的類型就是你這樣的。”刑博特很勇敢的說出來,三秒鍾後已經到了房門口,關門前又說了句,“我上網玩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去看醫生。”
付天憐忽然覺得沙發上很舒服,連刑永憲回來差點被小白咬到都不知道,隻是刑博特嗬斥住了它,“小白,這是自己家裏的人。”
刑永憲看著睡在沙發上發出輕微鼾聲的付天憐,小心翼翼的走著,身體一歪,差點倒地,喝酒喝得很多,拿起電話打,“希美麗,是美麗嗎,很晚,我很想你,你過來好嗎?我想抱你。”
刑博特扶他的父親上床,他的頭發零亂,刑博特沒有阻止刑永憲打電話,希美麗的電話早就停了,他跟鬼說話。
付天憐做夢,依稀有黑衣人站在沙發這頭,伸出一雙毛茸茸的利爪,撫摸她的頭發,付天憐在夢中睜開眼睛,想看清楚黑衣人的臉,模糊模糊,看不清楚。隻知道那張扭曲的臉在笑,笑是笑,沒有聲音,啞然的笑,包含著不可知的內容。
黑蜥魔,就在身邊。付天憐想到是刑永憲和刑博特還在家裏,掙紮著要站起來,手指一動不能動。
任由它的手指從頭發裏插進去,到頭皮了,爪子很尖銳,付天憐急的眼淚要掉下來,就要結束了嗎,早晨爸爸和哥哥起來看到的隻是一隻僵死的蜥蜴,永遠都見不到他們了。
是被小白的叫聲從噩夢中驚醒的,它對付天憐道,“我剛散步上來,你怎麽了?”
作者:一枚糖果回複日期:2006-10-622:22:00
六十三
刑博特拿著鏈子把小白掛在門後,刑永憲又去單位了,領導總是忙的,還好家人已經習慣,單身的,自由的,忙碌的,落寞的,又能如何,我隻能更好的活下去。幸好先離開的是你,倘若是我先離開,留下你承受相同的煎熬,我不忍。以前沒有覺得你多麽好,現在感到你的好,你走了,再不肯回來再看我一眼,我的世界變得空白。
你我太晚相遇。失落,不是因為你是最好的,懷念,是因為永遠失落,所以才因為失落而懷念。我的愛,發現愛了,來不及了,你不在了。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精神不大好,我去房間裏睡。”付天憐的力氣好像被誰一針筒抽走了,掀開毯子的力氣都無。
“姐姐,你看起來臉色很難看。”小白說。
刑博特摸摸它的頭,“別吵,乖點。”
付天憐雙腳著地,雙腳卻一軟,癱軟在客廳的大理石地麵上。
“我抱你。”
付天憐摟著他的脖子,他總是這樣溫和,眼神、動作、說話,他不是韓旭,韓旭是夏天霸道的雷雨,他是春天的綿綿細雨,有條不紊。但眼睛忽然睜不開,放到**時,刑博特吻她,不是額頭,是嘴。
“請我來替你生病。”刑博特關好門。
付天憐依稀感覺窗簾被拉上,沒有陽光照到感覺舒服了些,那是她喜歡的深藍色的窗簾,上麵有星星月亮和太陽,隻要一拉下,世界從此隔開,不要複仇,不要情敵,不要離棄,隻是要那些昏暗的奢侈的睡眠。
我怎麽會這樣?付天憐睡了過去,仍有夢,那個黑漆漆的地獄,席偉劍拿著一盞燈喜悅的表情,還有姑姑付青珠,兩朵雲在互相追逐,一個長發女人穿著薄紗,付天憐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讓人敬畏的美,嘴唇也掩飾不住那些微笑。
那盞燈,在黑暗中的光芒那麽溫暖,照著的每個人的臉上滿是希望。空空色色,付天憐不明白,她隻是聽到兩個字,妖折。
什麽意思,誰說的。
妖折?夭折?
年少而亡;短命,那孩子夭折了,事情中途廢止。太剛正則易斷,太完美則易夭折。
昏沉中,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想聽。頭很痛,心也很痛。好像有些恐懼,但又不知為何而懼。我是誰,要幹什麽,身體好像有另一個自己要衝出體外。
醫生來了,這次可不是山羊胡,是個女醫生,刑博特CALL來的,中年,認真的問了問付天憐的詳細情況,也說不出個之所以然來。
她不是獸醫。
開了感冒藥、退燒藥、咳嗽藥,吊了瓶,在門外看電視,刑博特拿水果給醫生吃,一邊詢問著病情和注意事項。
付天憐用左手打了韓旭電話,仍然在通話中。十分鍾了,打了十次,每隔一分鍾打一次,十次的結果都是如此。
韓旭在跟崔雪通話。
“給我十分鍾,隻要十分鍾,以後我永遠不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回到我原來的位置,我隻要十分鍾。”崔雪蜷縮在公用電話亭。這裏,沒有養父母的竊聽,動感地帶的服務密碼是養父母知道的,每隔三天都要查一次短信、通話記錄。家裏的電話都要嚴格查清單。而這一切都是崔雪忘了鎖日記本後發生的,隻有買了IC卡,坐車到遠遠的公用電話亭。
不管怎樣,我都要努力爭取,無論如何,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要去嚐試,沒有誰一生下來就屬於誰。我不要將來後悔,哪怕被打擊,受到挫折,我不要認命。
養父的話言猶在耳,“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在心裏想,我戀愛,沒有影響到學習是否就有可以戀愛的權利。覺得很有道理,於是說出來了。
吃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耳膜嗡嗡的。
畢竟不是親生的,崔雪奪門而去,不顧後麵養母的叫喊,跑,也跑不了,天黑了還是要回家,而現在,隻是想有多遠奔多遠。
一輛公共汽車停在站台,想也不想跳了上去,氣喘籲籲的拿起錢包買票,售票員問,你去哪裏。
我去哪裏?我也不知道。
蹲在透明玻璃綠色頂棚的電話亭,手有點凍,但不至於凍到生凍瘡的地步,也快了。用力的按了按那十一個數字,好像把自己的心都交了出去。
“你說吧。”韓旭拿棉簽掏耳朵,還是耳朵舒服,開始還以為是付天憐打電話來了,等下再給她打問那隻狗在她家是否習慣,然後買些狗糧過去為借口看她是否一個人在家。估計不會一個人在家,那姓刑的。
“我,喜歡你,是真的。”崔雪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的說,要喘不過氣了。
“嗯,我知道,繼續說。”韓旭拿著手機走近房間,他們都沒起床,昨天半夜又聽見那些奇怪的呻吟聲音,象是在耳邊,這狗屁房間隔音效果真爛,裝修據說還是五六十萬,打水漂。想*老媽注意點影響,隔壁還有個無辜少年正處於青春發育期。
“其實我知道你喜歡的是付天憐,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你每次看我的時候,你每次跟我說話的時候,我的心裏都好緊張,我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但我現在語無倫次了。”崔雪努力組織語言。
“so?”韓旭覺得崔雪的語氣很怪。
“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的,但我喜歡你,怎麽辦啊?”崔雪蹲在地上,電話的鋼線拉得筆直,“我不漂亮,但我努力的靠近你,每天買兩份早餐,希望你偶爾沒吃早餐的時候可以遞到你手裏,我也不會織圍巾但我努力的學,第一次送男生禮物,第一次為了你打扮漂亮,聖誕節是我最幸福的一天,你吻了我。可是現在,我一無所有了。我想你,想見到你,但是我更想念的我的爸爸媽媽,不是養母養父,是我親生的爸爸媽媽,如果他們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不會打我的吧。”
“你不要哭了,誰打你了?”韓旭站在陽台,陽光忽然黯淡,還是上午,卻是帶些陰森的冬天的氣候。
“我忍不住要哭,韓旭,你願意聽我說話我很開心,我從來沒有跟你這樣長長的說話,我很感謝你。謝謝你,雖然不可能,我仍然是希望見到你,隻要見到你,我就很開心了。不過沒關係,開學後還是可以見麵的。”崔雪泣不成聲,為什麽要哭。孩子在挨打中一天天成長,愛情在背叛中一點點堅強。
六十四
“你不要哭了,誰打你了?”韓旭站在陽台,陽光忽然黯淡,還是上午,卻是帶些陰森的冬天的氣候。
“我忍不住要哭,韓旭,你願意聽我說話我很開心,我從來沒有跟你這樣長長的說話,我很感謝你。謝謝你,雖然不可能,我仍然是希望見到你,隻要見到你,我就很開心了。不過沒關係,開學後還是可以見麵的。”崔雪泣不成聲,為什麽要哭。孩子在挨打中一天天成長,愛情在背叛中一點點堅強。
“可是,你還是別哭了好嗎。”韓旭有點不知所措,“你在哪裏,回家也許一切都會好起來。”
“那不是我的家。我從來都沒有家.”崔雪拿手背擦了擦眼淚,“我今天想在外麵走走。”
“嗯,也好。”韓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要不,你告訴我你在哪裏,我們見麵?”
“不用了,十分鍾已經到,不打攪你,總之就是謝謝你聽我電話,我現在好多了。感謝你,你第一次跟我講這麽多.”
“那,我掛了。”韓旭有點頭暈,今天莫名其妙的頭暈,眼前晃動黑色的影子,看不清楚是什麽東西,難道是昨夜SY傷身?也不會啊,一天一次罷了.天知道這些年輕的身體裏麵一天到晚哪裏來的這麽多欲望.
崔雪掛電話後忽然腿軟,扶著電話亭的邊緣,眼前幻影重重,人群都變成蜥蜴的頭,流著血,張著嘴,舌頭都是黑色,幸福和苦難都是幻影.
刑博特送走醫生,自己差點昏倒在沙發上,不會傳染的那麽快吧。刑博特的嘴角流出一縷白沫,象吃了洗衣粉.
孫小麗打來電話,刑博特接了,跌跌撞撞。
小白驚恐不安,繞著房間的門團團轉,它嗅了嗅刑博特的腳,這個人到底是誰?
“你好,在家嗎?”孫小麗在電話裏道,“想跟你們見麵。”
刑博特麻木的點頭,“是的,我在家裏,你可以過來。”
冬天,我們就要見麵,彼此溫暖混亂的幼稚的世界,假如魔不**,我依然甘心墮落,魔給我借口,等待我醒來,青春已經不在.
韓旭朝付天憐家中走去。
崔雪朝付天憐家中走去。
孫小麗朝付天憐家中走去。
付天憐用防禦術抵抗內心的黑影,而那股力量異常強大,似乎控製了少許,扶著床沿掙紮著起來。刑博特在客廳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小白見付天憐出來,狂吠,“有魔,有魔啊。”
作者:山楂要卷卷回複日期:2006-10-1311:31:00
六十五
門鈴一個接一個響。
“知道你生病的消息,我馬上就過來了。”韓旭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迷糊。
付天憐看見韓旭發紅的眼睛大叫,“快點走啊!”奮力擺手,“出去,出去!”
她並沒有告訴韓旭自己生病了。
再進來的是崔雪,她接到韓旭的電話說在這裏見麵。
韓旭緩緩回頭看看她,“你怎麽到這裏來?誰告訴你我來這裏的?”
孫小麗緊跟到,看著刑博特,象旅途疲憊的人看著一隻脆生生的蘋果。
小白被栓得牢固,拚命的咬著那條堅固的鏈子。脖子勒出血,付天憐明白了一切,他們不是他們,他們隻是被黑蜥魔控製靈魂的肉體,趁自己還清醒拿起電話給柏華子。
“你一定馬上過來。我的朋友們都變得很奇怪,救救我們啊。”付天憐此時最信任的人隻有柏華子了。
“我一定會過來。”柏華子接著電話,“我想他們大概是中了黑蜥魔的瘋心咒。你們別太靠近。”
柏超超不知道跑到哪裏去找吃的了。她經常坐的那個沙發空****。
付天憐的腹部膨脹,裏麵有一股洪水在暗湧。越來越急往上湧到喉嚨口的時候付天憐猛的噴出一口鮮血,視線模糊,模糊中,刑博特漸漸走近,搭上她的肩膀,嘴唇強行上來,“你知道嗎,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他算什麽.”
付天憐恍惚中推開他,搖頭,身體又不由自主的靠近,“我知道,我的心裏是需要你的,在任何時候。”
付天憐的身體暴露在刑博特的眼中,他發紅的眼睛,因為欲望膨脹得很大的瞳孔對準付天憐雪白的脖子。
吻下去。一路吻下去了。一直到腳趾,衣服是碎片.
吻到腳時,付天憐渾身顫抖發軟,絕望的,是怎樣的世界,仰頭倒著看窗外的樹葉,枯萎的葉脈,春天怎麽還沒來。那團黑影漸漸清晰,黑蜥魔的臉猙獰微笑,心裏的魔鬼,放縱的惡念,終有報答。
孫小麗進來了。她的眼睛裏看到的隻有一個人,刑博特。
刑博特看到付天憐**的血,他一陣幸福,而後麵的陌生雙手環繞著他的腰,回頭,那是孫小麗的臉,一臉的無辜和渴望,“我第一次看見你,喜歡上你。”
孫小麗跪在地上,伸出肉色舌頭,從後麵吻刑博特的雙腿之間,對付天憐道,“請讓我與你分享。”
很多東西可以分享,一枚糖果、一個蓮蓬、一隻肥羊、一條美魚。
唯獨愛是不能分享。如果願意,除非是中了瘋心咒。
崔雪和韓旭進行著最原始的姿勢,那是最舒服的男上女下,崔雪呻吟的聲音越來越大,那是壓抑很久的,在客廳的沙發上,抬頭仰望,抬頭見他的寬闊肩膀,那是放腳的好地方。
被占有的幸福,幸福的被占有,韓旭,定定的看著崔雪,她看起來蒼白,驚恐,這刺激了他。
我給予她的愛,就連自己都不明白。
小白繼續掙紮著,那條鏈子是用特殊鋼做的,咬不斷,不停纏繞,不停狂叫,它不要他們這樣混亂,脖子被勒出血印更多,牙齒幾斷了幾顆,小白站起來,爪子抓門,叫聲大得足以將房頂掀開。卻無人敢投訴,頂多在心裏詛咒一聲,狗叫得這麽大聲,怎麽不去住別墅。
人的聲音也很大,混合著,客廳的、房間的、男人的、女人的,**的、地下的、天堂的、地獄的。
婧的佛燈在手,希望就在手。付青珠感激的看著席偉劍,仍然是這個熟悉的男人,寬容、勇敢、堅持,卻內疚,想說些什麽,欲言又止,隻有眼淚滑落。
遇見你的瞬間,我選擇沉溺;你昔日為我受千般苦,我今日用萬般寵愛來補償;我欠你的,要用一生的愛來還。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是老天給的這次機會。”席偉劍伸出手擁抱她,真實、美豔憔悴的她。
地藏雲,“無間地獄,粗說如是,若廣說地獄罪器等名及諸苦事,一劫之中,求說不盡。摩耶夫人聞已。”於是愁憂合掌,頂禮而退。
桑葉雲最是高興,但又擔心,好不容易邂逅粉紅棉花糖,現在又將離去。也好,也好,人生相逢如浮雲.
“我要跟隨我的主人去人間了。後會有期,如果我變成一個小男孩,如果抬頭看你,你還會認識我吧。”桑葉雲一臉認真與不舍。
“當然會。”粉紅冰淇淋在婧的腳下,抬頭望它。
婧也是難得的笑容,小心護著那盞佛燈,桑葉雲駕席偉劍徐徐前行,一邊和粉紅冰淇淋說話,掩飾不住得意,“他以為我是不回來了.我定讓他吃驚.“
到出口,準備互相道別。
婧仿佛看見奇寧仙期待的眼神,當我拿著佛燈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會擁抱我,一切又恢複如初。
謝雯在黑暗的魂池裏看見了那盞佛燈。
謝雯在眾冤鬼的叫聲中聽見春風拂麵的付青珠說著以後的生活。
謝雯一躍而起,從婧的手中瞬間奪過佛燈,光芒四射,照著謝雯興奮的臉,照著四周貪婪的手。
“還給我。”婧的喊聲淒厲無比。
謝雯哈哈大笑,“我才是要重生的,付青珠,你肯定沒有告訴你親愛的丈夫你殺了我這件事吧,你得到了寬恕,我呢?誰來寬恕我,是佛燈,我知道,隻有它。”
付青珠尖叫一聲,捂著腦袋,頭炸開,眼珠爆裂出眼眶。席偉劍看著謝雯,“你說什麽,她殺了你?”
是的,還有我的孩子,我肚子裏的孩子。我找不到她。謝雯咬牙切齒,“這樣的機會應該給我罷。她這樣的,走不出去的。”
付青珠對席偉劍道,“我是無法跟你去了的,罪孽深重。”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留戀又何妨,失去了的,注定是失去。那我何必為失去的傷心而傷心,為得到的喜悅而奔走相告.六十六
付青珠的皮膚漸漸脫落,粉色的肉片片落地,人被剝離般,肉體和靈魂分離之間,隻有席偉劍抱著她不知所措。看著她一點點腐爛,內髒幹涸,剩下是枯骨一堆,鬼池旁邊的幾個大膽的小鬼,揀了下去在嘴裏啃。
謝雯笑的更加大聲,“你終於是避免不了遇見我.“
在婧衝過來一瞬間,謝雯把佛燈往鬼池裏一沉,婧一腳踏入,仿若陷入泥沼,身邊的冤魂如潮水一樣擁來。
“還給我。”婧的雙手抓住佛燈,心裏一陣妥當,隻要佛燈,我隻要佛燈。
謝雯覺得婧的手柔軟,心裏一陣痛,“對不起,我成全不了你。”
婧一陣窒息,眼前一片黑紅,血腥刺鼻,鬼池裏的汙穢進入了她的鼻腔,施法術,施展不出來,謝雯猛的往下一沉,象不識水性的人在汪洋中撲騰,四隻手緊緊握著的那盞佛燈,熄滅。
每個女人都是高貴的仙女,遇見自己真正所愛,墮落人間。
一切又悄無聲息,除了桑葉雲一聲沉重歎息。
席偉劍的眼角流血,刺眼的血,凝固的快,到脖子時是兩行,扭曲,原本英俊的五官似乎被人揉成一團,於地獄之中,覓一線光明,光明來臨之前,已經找回失去的,才發現,失去的卻似乎永遠失去了。
神絕望後成魔。席偉劍看著自己畸形的爪,抓了抓凸出的大嘴,問桑葉雲,“還要跟著我?或者你和她一起回天宮?”
我既然選擇你,光明或是黑暗,快樂或是不快樂。
衝出地獄,席偉劍的姿勢象什麽,我想大概是聖鬥士。
一切恢複正常,鬼池連個泡泡都沒有,一池的冤鬼又大肆呼喊,地藏來,雙手合十,如魚遊網,將是長流,脫或暫出,又複遭網。
韓旭猛的看見付天憐的微笑,那是刑博特背上的文身,他的背在晃動,汗水淋漓,那是因為期待許久的快樂來臨,進出自如。他在和付天憐*.
房間裏是玫瑰的味道,窗台的玫瑰花冬天仍未枯萎即使人心已枯萎。
是的刑博特在和付天憐*,天,刑博特竟然在和付天憐*,床單上的血跡似乎說明了一切。身邊有個花瓶。透明的玻璃瓶。
順手拿過來,嗅肉體的芬芳,聽沉重的喘聲,帶些放縱與姑息。
砸在刑博特頭上開了花,碎片落地象花瓣,頭上鮮血直冒,刑博特緩緩的轉過頭來,當然,先有個優美的拔出動作。
他撲上去就咬韓旭。象一隻惱怒的獅子,咆哮著,“你夠了,你把她傷害得夠多了。”
沒有來得及撲上去,韓旭的半截花瓶已經深深紮進了刑博特的下腹,抽出來,是一個血洞,咕咕冒血,刑博特清醒了,本能的用手捂著,讓血流得慢些。
孫小麗狠狠掐著韓旭的脖子,她心痛,韓旭的臉憋得通紅,他反抗,他覺得亂,這個世界亂七八糟烏漆麻黑一鍋亂燉。
崔雪迅速從客廳跑進來,雙眼通紅,扳開孫小麗掐著韓旭的手,拚命的用腳上的高跟鞋踢著孫小麗*的*,“你放開他,他是我的,放開。”
孫小麗清醒了,左手反過來抓著崔雪的頭發在地上拖,不知哪裏這麽大的力氣,舉起床邊的梨花木方凳,對著崔雪的臉拚命的砸著。崔雪拿手去擋,手臂斷了,一聲尖叫,她醒來,吐出一嘴的牙齒,混合著唾液和血.
付天憐看著他們,福利院的好朋友,收養自己的刑博特,愛著的韓旭,這是怎麽了,怎麽了,到底是怎麽了。
玻璃**映出一張醜陋的臉,換了好看的發型,更顯得臉醜。
超超來遲了。
柏華子也從窗戶進來了,他爬的速度非常快。沒有人會在乎一隻蜥蜴在下水管道爬,除非那人真的有空,比如居委會老大媽,她可能會唧唧歪歪的說,不得了啊,要打電話到消殺公司消殺了,蜥蜴都上人家家裏了。
柏華子來了,付天憐清醒了。大家都清醒了.
尷尬的是,大家都沒有穿衣服,付天憐的雙腿之間流著粉紅色的**,白色加紅色,混合混合就是粉紅色。
刑博特很麻木,幹脆也不拿手擋著小弟弟,卻很有感情的看著那個傷口,好像那是奉獻的標誌。
崔雪在哭,她不確定自己臉是否被椅子的某個腳毀容,她隻是感覺到臉腫得象兩個包子,嘴是饅頭用力擠出來的紅點,牙齒是骨頭。
孫小麗的大腿是一大片青色,崔雪踢她的時候有幾腳下得狠,因為對方是移動的目標。
而韓旭的脖子仿佛是鬼手印,紅紅的一大塊,不停的咳嗽,剛才差點沒被孫小麗把食管給掐斷,女人,狠啊!
付天憐拿起睡衣披上,倒在柏華子懷裏痛哭,“為什麽是這樣,為什麽你現在才來?”
柏華子安慰著,卷起褲腿,“我剛才跟黑蜥魔相逢了。對不起.”
柏華子右邊小腿的肉似乎被刀子刮了幹幹淨淨,骨頭已經變黑。
痛不痛,當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