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邊的梅香看到他這樣,內心一沉。莫不是,這位主子爺看出了什麽罷?

可是,她並沒有做什麽事啊?

若是那位怪大夫真的有問題,她就不用再介紹來了。

上一次不放心,拗著和大朗出去請這位大夫,她也用心打聽過,據說這人確實是行怪醫,專門治疑難雜症之人。

“梅香,你說,這位大夫,是城裏的那個一品軒的人透露的是麽?”還在猜疑呢,周傲軒便淡然問之。

“是,少爺,確實是這樣的。那一口軒的人,因為我曾

經送過一些家具,還有紡的布過去,他們對我也就熟悉起來。一來二回的,有些啥事兒也會透漏一二。上一次因為聽說少奶奶的心口疼,便提了一下這位怪醫。這一次出門,我不放心,還專門打聽過了。確實有不少人在傳聞,說這位大夫是個專門治療疑難雜症之人。”

梅香不敢抬頭,隻是恭敬地回話。

雖然嫁給了大朗,但在周傲軒的麵前,她總會惴惴不安……生怕,有何不對再露出馬腳。雖然,她真的還沒做過危害他們夫婦的事兒……

“嗯,走吧,和我一起去迎接這位傳說中的大夫。”周傲軒眸色不動,抬步就往院外去。

李仁這一次出行,還帶來了一位徒弟。

清瘦的麵龐上,一雙略昏濁的眼睛卻透露出沒斂的氣韻。

看見周傲軒時,也隻是高傲地站在那兒。

做為名醫,他有自己的驕傲。

“李大夫大駕光臨,周某甚幸。屋裏請。”周傲軒抱拳,行了個禮。

那李仁這才頜首,衝一邊的徒弟命令,“把我箱子提進來。”

入院子後,李仁的視線就落在陳念然身上。

與之前阿月婆子的診法一樣,這人還是望問切診。不過,因為是男人,是以沒有掀起她衣服看。但也細看了她額間的那道黑色細線。

“如何,我妹子怎麽樣了?”大朗在一邊兒焦急地問。

在請大夫的時候,眾人並沒有說陳念然是中蠱。

“令夫人……不是得病了。而是一種蠱。這種蠱,是通過蠱介傳遞而來的。此蠱……難除啊。”

這話,倒是與阿月婆子的有所相似。

周傲軒眸色清斂,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是難除,但聽先生的話,似乎是有法可破解?”

“對……”李仁看了一眼身邊的這個男人。這人還真挺會聽話辨意的。

“我可以讓她醒來,隻不過,得找到下蠱這人,且,讓她心甘情願地提供一個月的鮮血才行。”

周傲軒的拳頭驀然攥緊,垂睫,掩飾了眸裏的殺意……

“找到下蠱之人麽?可還有別的方法可想?”

“沒有。”

毫不懷疑的回答,聽的大朗等人心沉穀底。

“下蠱之人,這個下蠱之人真的是千刀萬銱。”大朗氣的破口大罵。

“我想先生被稱之為高人,想來也有旁的方法能讓人清醒過來,我相信先生是可行的。”

周傲軒笑著看向李仁,這話,令李仁著實地受用。

他略沉吟了一下,“有,我有一種能暫時封閉她體內蟲子的方法。不過,這種辦法不可以久用。且,清醒過來,也隻能醒上十天的樣子。若是公子想要讓令夫人清醒,我也可以施用這獨家的針法。”

“十天麽?這種針法施用後,是不是有什麽後遺症?”

李仁聽的麵色劇變,“是……有的。”

“嗯,說……”

略加重了的聲音,聽的李仁哆嗦了一下。這個公子好嚇人,比一般的上位者還要有威壓。

“就是,蠱介者也會有輕微的痛症。”

周傲軒鬆了口氣,隻要陳念然無事,他怎麽樣無所謂。

“嗯,那就勞煩先生施針吧。我會重金酬謝的。”

說完,這一張銀票放在李仁麵前。

李仁看了看上麵的金額,並不算太多。

而這,也隻是周傲軒最近可以施用的最大的金額。

“這是我施針之時,要用到的一些必用藥物。”李仁說著又奉上了一紙藥方。

淡掃了一眼,發現府裏都有,周傲軒便示意把人領下去休息。

李仁離開後,團團才和關淑媛一起走了過來。

早在大夫來的時候,倆人就在一邊兒靜候著的。

不是不想過來,而是怕驚擾了大夫診治。

關淑媛看著沉睡的陳念然,眼睛一紅,捂住嘴巴沒敢哭出聲來。上前握緊她手,“然丫頭啊,你會好起來的,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的。咱都等著你呢。”

團團盯著**的女人並沒有動,小拳頭攥的緊緊的,直到周傲軒伸手撫了撫他腦袋瓜,這小家夥才轉身,氣哼哼地去習武去了。

“小少爺,今天就這樣了吧。”

但是,團團並不聽洗大的話。

而是精神疲累後還是咬牙修習著。

洗大看著他這樣,轉身去找周傲軒。

“主人,小少爺還在長身子骨,他這麽沒節製地修習下去,會傷身的。小小少年,若是小的時候壞了根基,以後可就麻煩了呀。”

周傲軒也是從小習武這人,且有不知道這種道理的。

“我要變強,我要變強,我要變強……”

小團團不斷做著起伏動作,以前他覺得自己能想到很多事情,不少的事兒一點就通。

還以為自己是個無所不能的存在。

然而,事實上遇到事情後,卻發現什麽事也不行。

“團團……過來……”

恰在這時,周傲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團團不悅地皺眉,但還是走了過去。

“你說,這一株小樹苗,我現在想把它長高一點,有什麽最好的方法?”

團團歪著頭看著地上的那株樹苗,“把它拔高一點不就行了。”

“嗯,對,拔高一點,它自然就高了。可是,你覺得離開了土壤,它還能存活麽?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娘現在這樣,你看著難受。但你想過沒有,若是你因為這事兒讓自己受損,她清醒過來,會不會更難受呢?”

“我知道了,你想說的是,拔苗助長不可取。而我,也不應該一直練習下去。為了娘,我會保重身體的。”

“知道就好,不要小當苗子,我家團團是最棒的。”

安撫好團團後,周傲軒便走入了內室中。

在他入屋後,一道黑暗跪在地上。

“可有消息?”

“有,最近京城皇上據說要和皇貴婦一起同行出宮,具體的地方卻不曾透露。

一品軒的人最近也有些許的動作,看他們在準備幹淨的房間,估計也快來人了。”

“把一品軒盯緊了,這一次……”

“砰……”的一聲脆響,瓷器碎裂在地。

暗影看著哆嗦了一下,“奴才明白。”

“盯緊一點,那個人的手裏也有高手。”

“是。小的明白。'

寒城城主出事的消息,在當天便傳揚開來。

第一時間內,聖上也有知曉。

”昏迷不醒?可有查出是何事導致?”

皇上不悅地扔了奏折。

“再探。”

等到暗衛下去後,太監總管才沏上一杯茶奉上。

“安總管啊,你說,我這好不容易出了這樣一位人才,那些人怎麽就……”

皇宮水深,宮權更替,朝政不穩。

這二年看著陳念然和周傲軒把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做的紅紅火火的,他這當皇上的也看到了點希望。可誰來告訴他,那麽好的一個人才,現在卻出了事。

“具體的屬下也不是太清楚,不過,這周陳氏確實是個人才啊。一個不毛之地的寒城,在她手裏居然變成了豐饒之地。現在京城不少人都在討論這位夫人,說她是個棟梁之材。”

“的確是人才啊,派倆名暗衛,定要護得她夫婦倆人的安全。還有,找到暈倒的原因,立馬上報。”

“是。”

安總管看著皇上這樣,內心倒是輕歎了一聲。

這周傲軒夫婦倆,若是能好轉起來,隻怕會重新回歸京城了。

這二年放置在寒城,其實也算是天家的一種考核吧。

對於這一套,安總管自是清楚的。

“神宮營的人,哼……”

皇帝眸裏劃過一道暗芒。

雖然下麵的人沒有細說,可他卻憑感覺,這一次事件是神宮營的事情。

“安子,你說,當初周傲軒被誰抓過?”

“據說是神宮營的人!”

“神宮營,還真的是朽木複燃啊,原以為當年的事情,周傲軒處理好了,不曾想還是有這麽多的尾巴在。不過,朕當年給他的人員,也不是吃素的吧。”

“是的,那些人現在一直分布在全國,我想這周五少爺,也不是那起沒用之人。他一直按兵不動,或許是另有所圖……”

“且等著吧。”

皇上端起春茶喝了一口,“嗯,這茶不錯。春茶吧?”

“是啊,皇上,這是周五少爺讓人送上來的。”

“開水沙包茶,這春茶滋味不錯。看來,我們的五少爺還是有謀算的呀。哈哈,真的好期待啊。走吧,咱們也去寒城看看,我到想知道,最近寒城都變成什麽樣了。”

“是,皇上。”

周傲軒怎麽也不會想到,這一次自己獻茶之後,會勾得皇上前往寒城而來。

隻是,皇上南巡,怎麽著也得半年之久,到達寒城……也得好幾個月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