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內拿出五百萬，這可不是尋常人的魄力。
同理，一個模樣身材智商都在優秀線上的男人願意用二十年青春來換，也是艱難的決定。
前者是符合條件的對象太少，後者是二十年時間足夠掙到更多錢財。
宋芹複合第一個條件，秦寐舍棄時間，那麽……
“跟我來。”
宋芹領他上樓，通知喬希把合同傳過來。
“先看清楚內容，沒意見的話就簽了。”
秦寐對合同內容不感興趣，隻是追問她：“隻要合同生效，我即刻就能拿到五百萬？”
他是絕對的急用錢。
所有合作的建立都在有錢的基礎上。
隻要給錢，什麽都願意做。
宋芹難得稀奇了下：“不是說好三天內嗎？”
“如果姐姐願意提前給，我當然是感激不盡的。”他扯了扯領口，“要不跳個解開衣服的舞助興？”
宋芹：“……”
這犧牲挺大的。
她摩挲了一下下巴：“跳舞就不用了，留著這份熱情在以後的舞台上發光發熱吧。”
雖然挺想過過眼癮，但人還在商祁雋的地盤上，還是少做點刺激他的事情。
昨晚逛知意園鬧得人盡皆知，還沒來得及給他交代呢。
萬一這醋壇子掀起來，直接掐著她脖子要命怎麽辦？
“舞台？”被錢財迷心的秦寐抓到字眼，愣了一下，回頭多看了幾遍那合同，神情古怪。
“姐姐你簽約我做盛運傳媒的藝人？”
“要我進入娛樂圈？”
他驚訝極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瞪著圓溜溜的，像一顆顆洗幹淨的葡萄，充滿了甜膩可口的香味。
宋芹唇角微微翹起。
“五百萬不是一筆小數目，哪怕你去借高利貸，都不可能那麽快得到錢，甚至要付出更為巨大的代價。隻是簽約你當公司的藝人，每月還有正常薪水，還不樂意？”
秦寐當然沒有不樂意。
那份合約他看了，不但沒有不合理的地方，反而處處充滿了幹勁和維護。
宋芹沒有讓他白給盛運傳媒打二十年的功，而是以預支五百萬為前提簽約他，每月付給不薄薪水，並送他去訓練營，打算著重培養他成為公司最閃耀的新星。
這份合同簡直是他落難時候，從天而降的餡餅。
恍然以為是做夢。
至於後麵要還三倍本金，並且清算完公司前期的投資後才能離開公司，也不是多麽難受的事情了。
這合同很寬鬆，很人性化！
最主要是，老板無條件的信任。
秦寐看向宋芹，眼底滿是疑惑：“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來找宋芹之前，他什麽念頭都想過了，甚至為了那五百萬他可以匍匐在她腳底下，給她當二十年的狗。
他可以不要任何尊嚴，可以給她暖床洗腳當仆人。
隻要能變錢，要他這條命都可以——
但都沒有。
她隻輕飄飄給他這麽一個合同。
隻要簽了合同，就給錢？
這跟白送錢有什麽區別？
他低下頭顱：“你知道的，我沒有舞蹈功底，沒有美妙的唱腔，甚至之前我的口碑還很不行。我這樣的人就算進入娛樂圈，或許不會給公司帶來收益，反而把公司給拉挎了。”
他說：“你圖我什麽呢？那些虛無縹緲的前景，還不如我年輕美好的身體可以變現。”
後麵這番話，他聲音萎靡，帶著一股自暴自棄的頹然。
宋芹嗤了聲。
“現在的年輕人啊，有手有腳不好好幹活，老想走捷徑，你好歹也算是個豪門公子，怎麽自甘墮落，明明可以有很好的前程，偏要用最作賤自己的方式活著。”
“你是有幾分姿色沒錯，但姐姐我不缺年輕帥氣的男孩子，青春飯可以吃幾年？玩玩就膩了，五百萬實在劃不來。”
秦寐被她數落得麵色蒼白，兩手緊緊攥成拳，眼尾一片赤紅。
她看到他過於隱忍，手背上的青筋一個個蹦起來。
“如果可以，誰想作賤自己而活？可我的前程，早在幾年前，在受到那女人攻擊的時候，就已經灰飛煙滅**然無存了。既然做不了人上人，尊嚴這玩意兒就是個食之無味的廢物，唯有拋下才能輕鬆前行。”
宋芹笑了笑，肅色看著他的眼睛。
“那麽，你快樂嗎？”
秦寐沒有回答。
答案顯而易見。
怎麽會快樂？
違背自己的意願，走上一條被所有人唾棄厭惡的路子，沒有朋友，沒有理解，隻有無窮的黑暗和毀滅，看不到人生的未來，隻看得見深淵在招手。
要不是慣會演戲，他都幾乎忘了笑容是怎麽展開的。
秦寐的沉默讓宋芹心頭塌了一角。
“這就不是了？既然那條路不快活，不妨跟我走一走？”
“缺錢的話，還有我頂著呢。”
宋芹諄諄善誘，“難道你不想報仇，不想將那些奚落的聲音丟在身後，不想憑著自己一雙手，養活自己和親人，把昔日收到的羞辱還了回去？”
“想的。”秦寐喃喃回答，她的藍圖勾勒美好得他整顆心都在蠢蠢欲動。
但他比誰都有自知之明。
“我名聲不好，一無是處。”
跟著她，隻會拖累她。
“誰說的，演技不就挺好的。”宋芹否認，“至少跟我對戲，不就婊得出神入化？用你這演技進入娛樂圈，分分鍾吊打那些一無是處的花瓶。最主要是，你長得也挺不錯。”
秦寐愣了愣，被誇得有些無奈。
“那是為生活所迫。”
沒有一張好臉，不機靈點，他早就在競爭激烈的各種拉踩環境中光榮退役了。
……
最後宋芹還是成功簽約了秦寐。
拿到轉賬的秦寐恍恍惚惚問她：“問都不問借錢原因就鬆手，你就不怕我騙你，拿了錢就跑了？”
“你人品還可以，我信自己的眼光。”宋芹笑道。
真是理由當然不是相信陌生人的人品。
而是……
合同都簽了，跑人？
當她B市女總裁的鼎鼎大名是拐來的？
違約她能讓他沒吐出五個五百萬死都不行！
秦寐這會兒倒是收起了敏感，真心實意對她鞠了一躬。
“我媽急需做個大手術，家裏有點事情要解決，最晚三天內，我把事情交代清楚，跟你回B市。”
他說著，目光炯炯，身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蓬勃氣息，似乎連脊背都直了許多。
“你信我，我就絕不會讓老板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