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被梁秋祺婊一把，宋芹並不意外，迎著警察探究的視線，聳了聳肩。
“我和梁先生都是從B市過來的，在B市時候，差點就領了證件。”
“梁大小姐隻是個算盤都撥不響的表妹，不清楚成年人的事情很正常。”
梁秋祺：“……”
感覺被茶了。
警察也有些尷尬，不過宋芹這兩天盛名太過，前來做筆錄的警察裏就有個愛上網的，知道昨天鬧得沸沸揚揚的熱搜話題，低咳了一聲。
宋富婆風流成性，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腳踩幾條船，還踩得特別穩。
不過有錢人的圈子複雜，哪怕私下生活多麽不堪入目，隻要不違法，並不歸警察管。
警察不插手私人生活，宋芹和梁秋祺有什麽矛盾也不想插手，從兩人身上找不到點，便隻能等事主梁蕭醒過來。
梁蕭比想象中爭氣，眾人隻等了三個多小時，他就自己睜開了眼睛。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從百達源集團出來後，本想著去西郊的老房子看看，停靠路邊時候，忽然有輛黑車靠近，直接把我連同車子撞飛。我反應還算迅速，勉強從起火的車子下逃生，就被襲擊了。”
“他們人多勢眾，還帶有高傷害的冷熱武器，我根本不是對手，隻能一邊躲閃，往人多地方跑。由於傷勢過重，昏迷前抱著最後一根稻草希望，給芹芹打電話。”
梁蕭對國家機構人員很配合，將當時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襲擊來得太突然，他沒有任何防備，加上他才來到龍城不久，鮮少跟人結怨，一時間也說不清是誰想要害他。
私自攜帶熱武器是很嚴重事情，警察做了詳細筆錄後，便急著回去調查案件了。
送走警察，梁蕭的視線便落在梁秋祺身上，嗓音冷淡問宋芹：“不是說低調嗎？怎麽把她招來了？”
看得出來，梁蕭對自己這位表妹並不太歡迎。
“你姓梁，梁家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何況龍城是梁家地盤，什麽風吹草動能逃得過他們眼睛？”
宋芹不想背鍋，懶洋洋掩嘴打個哈欠，“時間不早了，把我要的東西給我，剩餘事情你自己解決去。”
人醒過來了，她任務就完成了。
至於梁蕭跟梁家的恩怨，她管不著，也不想管。
梁蕭眼眸眯了眯：“還不行。”
“哦，耍我呢？”宋芹勾唇，“京城的水土太豐美，梁小公子大概已經被迷得看不清風向了。”
她眼神瞬間冷下來，“我這人，記仇著。”
說完後，也不廢話，轉身就往外離去。
“噯。”梁蕭歎口氣，“走那麽快幹嘛，我隻說還不行，又不是不給你。”
宋芹站住腳步，麵上一絲笑容都不帶。
“我不愛開玩笑。”
“我也不愛。”梁蕭作答。
梁秋祺站在病房門口，詭異地安靜，任由兩人交涉，一句話都不說。
宋芹自是察覺到這股怪異氣氛，這會兒跟梁秋祺一樣，把自己當成了個背景板。
梁蕭無奈，對梁秋祺道了句：“我跟她說句體己話，你去幫我打壺熱水過來。”
梁秋祺頓了頓，應了聲提著熱水壺就往外走。
臨走時候，深深看了宋芹一眼。
本就覺得各種不對勁的宋芹，這會兒更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她不知道這對表兄妹什麽時候關係那麽好了，但梁秋祺在梁蕭醒來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實在耐人尋味。
連這點反常都看不出，她可以找塊豆腐自殺了。
“東西呢。”
已經走到這一步，宋芹隻關心自己想要的東西。
梁蕭盯著她神情看了一會兒，搖頭：“是個急性子，本來還指望你幫我再做一件事情。”
“生意場上從來一碼歸一碼，臨時變卦可不好。”
宋芹拒絕，“你要是願意給就給，不願意就算。”
野心這種東西最容易滋長了，給了一次，就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確實想要他手裏的東西，但也不是全然沒有其他辦法。
受製於人，她還是不太甘心。
“嘖，太執拗了，一點都不可愛。”梁蕭道。
宋芹麵無表情看著他，沒搭腔。
“算了，誰讓我喜歡你呢，男人對喜歡的女人，總歸是包容的。”
梁蕭對她招了招手。
“你靠近點，我告訴你。”
他眼神往窗外飄，似乎忌憚著什麽。
宋芹猶豫了下，對生母消息的渴望到底壓了一籌，料想他受傷那麽重，也不能對她做什麽，便走過去。
彎下腰後，男人便彎眼笑了起來。
“盧勝亮。”他報出一個名字，“他的電話是134…7690。”
宋芹神色一頓。
這名字她不陌生，當年車禍後，還給她生母進行過搶救的主治醫生。
她記得這個人，不隻是因為當年對那起車禍後的懷疑。
更因為前陣子造成賀晶死亡，她差點陪葬的肇事車禍。她是個行動派，有了懷疑後，就暗中對這人進行調查。
可母親去世已經有好些年頭了，盧勝亮早已經離開工作的醫院，宋家和她的勢力有限，根本查不到他這幾年行蹤。
好好一個人，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不管盧勝亮跟生母的死亡有沒有關係，他逃避這麽多年，應該有鬼。
“多謝。”
宋芹記下號碼，起身離開。
“隻有一個號碼，你查不到太多東西。”梁蕭聲音幽幽，“我敢說，隻要你打過去電話，他立即跑人。”
宋芹：“？？？”
感覺這人肚子裏的水有點壞。
既然把電話號碼給了她，不會從中作梗，給她添亂子吧？
宋芹低下頭，把這串號碼和名字發給喬希。
她新公司裏有相熟的黑客，可以掙紮一下。
那頭梁蕭將她行為收入眼中，笑得更開心。
“要不要再做一筆交易？我帶你去見他，還保證他手裏的東西全數交給你。”
宋芹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恍然間，想趁著麵前男人受傷很重，直接補刀弄死他算了。
“你要什麽？”
“帶我離開這家醫院。”
這要求擱放平時不難，現在不可能。
“梁秋祺盯著你，警察也盯著，你跑不掉的。”
宋芹拍了拍他臉頰，利索轉身，“好好享受病患的滋味吧。”
雖然他能給的東西很讓人心動，但失信過一次的男人，誰還放心再合作一次？
梁家的水是渾濁還是清澈，讓他們自己趟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