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芹也不慫她:“說得好像你對我客氣過一樣。”
梁秋祺冷笑:“別不識抬舉,要是梁家真想對付你,還有得你站在這裏的餘地。”
“那我倒是要感謝梁家的手下留情了,兩次熱搜,兩次汙蔑,都是奔著把人往死裏弄的姿態。”
宋芹神情冷淡,嗓音也不帶多少感情,“能活下來,完全跟我自身能力無關。”
這話內涵程度滿分,梁秋祺麵色黑了一瞬:“別給臉不要臉!”
宋芹懶得跟她扯:“那等你真正給了臉再說。”
托梁大小姐的福,兩次黑熱搜給她增加了知名度,讓她社交更廣,更添了幾分狐假虎威的資本。
她敢說現在梁秋祺不敢對她做什麽的。
梁家在龍城是有些地位,但比得過秦家,孟家,李家?
秦大小姐微博上眾所周知是她後宮,孟少自曝把她當兄弟護著,李家態度曖昧,但光是四大家族占了兩家的庇護,梁家就不敢動手。
何況她背後還有個商家。
出事這幾個家族未必會對她伸出援手,可萬一呢?
梁家不敢冒險。
這就是她宋芹敢在梁大小姐麵前昂首挺胸的底氣。
梁秋祺確實拿她沒辦法,嘲諷道:“伶牙俐齒,果然無父無母的人就是沒教養。”
宋芹回給她一個冷漠的眼神。
梁秋祺自詡名門閨秀,大庭廣眾之下不宜粗俗,諷刺了她幾句後言歸正傳。
“梁蕭是我梁家人,我既過來了,就沒你什麽事了。”
這話明擺的趕人。
宋芹隻是眼尾掃了她一下,淡聲道:“人是我救的。”
“梁蕭姓梁。”梁秋祺一字一頓,“要我再提醒你一遍?”
“我在B市時候,也是在大家族裏長大,兄弟闔牆,手足爭鬥的戲碼見太多了。誰知道你們梁家打著什麽主意?”
梁秋祺怒:“你什麽意思?”
“字麵上意思,畢竟梁蕭先生受傷後,更願意聯係的是我,而不是你們。”
宋芹不知道梁秋祺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但她受了梁蕭囑托,自然有責任在他沒有意識之前護住他周全。梁蕭信不過除她之外的人,她也是。
梁秋祺冷笑:“繞來繞去,還不是覬覦梁蕭的身體?身份不高,野心倒不小,才勾引了商祁雋,回頭就攀上梁蕭,腳踏兩條船,不知廉恥。”
“這也是我的本事。”
宋芹被她擠兌的有些煩了,“你有能力的話,沒人阻止你左擁右抱。”
梁秋祺:“……”
這什麽辣雞三觀!
手術門外,不得喧嘩,很快有護士長過來警告,鑒於都擔心梁蕭安危,兩個女人暫時達成共識,安靜等候在手術室外頭的走廊裏。
十幾分鍾後,穿著高中校服的男孩子從走廊一頭跑過來,寬大的校服下麵鼓囊囊的。
“姐姐。”他對宋芹打了招呼。
宋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我有點事情,過後再談。”
她眼角餘光瞥了梁秋祺一眼。
高中生了然,沒有說話,安靜坐在一側等候。
梁秋祺沒忍住對這高中生多打量了幾眼。
“你是?”
梁秋祺看著男生問道。
男生垂著腦袋,沒有說話。
從小到大身邊誰不是捧著她哄著她?小小一個高中生,竟敢無視她?
梁秋祺皺眉,心頭被宋芹壓製的火氣竄上來,在眼底搖曳。
她抿了抿唇,待要開口,那手術室的燈倏爾閃爍了一下,滅了下去。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穿著藍色消毒大褂的醫生率先從裏頭走出。
梁秋祺霍地站起身,朝那醫生迎上去:“患者情況怎樣?”
“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失血過多,身體受創嚴重,至少得養半月才能下床走動。”醫生以為是家屬,溫和答道。
宋芹也走上前,看著躺在急救**還在麻醉中的梁蕭,問道:“病人什麽時候能醒?”
“等麻醉過後,應該要四五個小時。”
剛手術完的病人很脆弱,醫生建議先將病人帶到VIP病房休息,這點宋芹和梁秋祺都沒意見。
隻是隔著門窗,昔日裏溫潤的男人雙眼緊閉,多了幾分脆弱。
宋芹恍然有種不切實際的錯感。
隱約覺得,這男人該是危險強勢的類型,這種脆弱無助的姿態並不適合他。
“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梁秋祺聲音冷不丁傳來,打斷了思緒。
宋芹收回神思,瞥一眼麵色清冷的大小姐,將病房的門掩上,從容在走廊的椅子上落座。
梁秋祺浮於表麵的心思她明白,但她跟梁蕭有交易,現在絕不可能離開。
“不用催,等他醒過來我就走。”
“你以為你是誰?”梁秋祺眼底掠過一抹譏諷,語氣冷然,“不要讓我動用保鏢把你丟出去。”
“他受了高熱武器的創傷,我是證人。”宋芹沒理會她的挑釁,“警察應該快來了。”
高熱武器是華夏禁止私人攜帶的危險物品,但凡傷患身上有這種傷,國家力量必然會介入調查。
跟權勢無關。
“竟然是那種傷。”
梁秋祺低喃一聲,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麽,好一會兒似是而非道了句。
“有時候過於熱心,反倒是前後不討好。”
這話即使兩人站在對立場,宋芹依然覺得很有道理。
可不是,誰知道梁蕭的敵人是誰,救了梁蕭會不會惹得一身搔?
最主要是,梁蕭是用威脅的手段逼她去救人,未必承她這份情。
宋芹很苦惱,但她別無選擇。
無法解釋,她便懶得解釋。
梁秋祺陷入自己思緒裏,神色幾變,沒再針對她,宋芹樂得自在。
醫院報過警了,很快警察過來做筆錄。
鑒於梁秋祺和宋芹都在病房門口,兩人都進行了詳細的筆錄。
“我是接到梁先生的求助電話後,才跑去救人的,等我到案發案場,梁先生就那副慘狀了。”
宋芹主動將手機通訊亮出來,證明自己清白。
她沒有作案動機。
梁秋祺的出現,反倒更惹懷疑。
“這是梁家合作的醫院,醫院裏有我梁氏的人,梁蕭是我表哥,他受傷了,消息當然很快傳到我這裏。”
梁秋祺神色從容,“我作為家屬,來探望親人理所當然。”
“不過。”
梁秋祺似笑非笑瞥了宋芹一眼,“表哥和宋小姐什麽時候關係那麽好,我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