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芹看奇葩的視線落在林琳琅身上。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上次風流梓給她提起林琳琅的態度是——
一廂情願,死纏爛打?
所以風流梓不太待見她,已經刻意避著人了,她還追上門,找上一個不怎麽熟悉的女人做見麵的媒介?
宋芹眼眸閃動,露出一個禮貌且客氣的微笑。
“清官難斷家務事,有情人之間的事兒,理應兩個人自己解決。”
林太太的奇葩和林太太的挑事,直到現在依然印象深刻。
傷口已經不疼了,但林家做過的事兒她沒忘記。
林琳琅沒針對過她,但母女立場本就是一起,她不會針對林琳琅,幫忙什麽的也算了。
她信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林琳琅甭管是否是個好人,風流梓沾上林太太那樣的嶽母簡直倒了八輩子黴。
“宋小姐。”林琳琅頓了頓,對她微微鞠了一躬,“上次的事兒,我替母親給您道歉。”
“我沒往心裏去,她是她,你是你。”她那時候被丟出莊園,可是差點死了的,一句道歉就邁過沒門。
當然,道歉不接受,她也不遷怒就是。
“那宋小姐可否幫我給流梓哥哥帶幾句話?”林琳琅小心翼翼問道。
“不能。”宋芹的回答言簡意賅。
林琳琅神情有些兜不住,麵色蒼白不已。
“你還是沒消氣?”
“我和林小姐並不熟悉,如果沒有跟我切實相關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出來就是為了風流梓的風流事,有點浪費感情。
宋芹的冷淡疏離林琳琅不是沒感受到,隻是讓她這麽走了,終究有些不甘心。
“宋小姐,我知道風墨羽逃走那一支黨羽的下落。”
宋芹步子一頓。
商祁雋和孟千尋的聯手,確實打得風墨羽猝不及防,甚至在兩位高智商高手段的大佬層層算計下,最終被抓起來。但風墨羽這事兒,並不止於風墨羽。
風二爺在波月島紮根多年,勢力遍布,風二爺好抓,但爪牙不清理幹淨,麻煩隻會更大。
不然這些年風行言和風雲心不會投鼠忌器,不敢下重手對付他。
狡兔三窟,風墨羽那麽狡猾人物,自不會不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
風墨羽的妻子帶著獨生子跑了。
風墨羽不少心腹也在同時失蹤。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都知道這事意味著什麽。
危機短暫解除,但潛在隱患隨時能蹦出來給予致命一擊。
隻是風墨羽的最後手筆,饒是商祁雋和孟千尋暫時都查不到。
“商人重利,宋小姐,我這個情報想必價值不低。”林琳琅說道。
宋芹視線落在她臉上,林家小姐溫婉柔善,果然是朵偽裝的小白花。
不過跟小白花談話,確實比偽裝起來的柔善千金更輕鬆。
“你要什麽?”宋芹開口,留了個前提,“不能太過分。”
“等價交換原則,我這消息既然值錢,換的東西自然要貴重。”林琳琅辯駁。
宋芹哦了聲,不鹹不淡開口。
“這麽勢利,難怪表哥不喜歡你。”
林琳琅:“……”有些微的難堪。
貝齒咬住下唇,眼中有晶瑩閃爍,她輕輕吐了口氣。
“隨你怎麽說,已經到這地步,我要見王上王後和風流梓。”
宋芹還沒開口,她已經加重了語氣。
“我這消息值得。”
行吧。
林琳琅不值,手裏的消息值得。
宋芹頷首,做了個請的姿勢。
林琳琅進門。
衛兵迎上來,對宋芹行了一禮。
“二公主,主人吩咐過,所有出入莊園的人都必須經過嚴密檢查。”
這是為了防止奸細混入,也防止莊園裏出現內奸,把莊園裏的消息出賣,危害眾人安全。
林琳琅看了宋芹一眼。
宋芹沒說話。
開玩笑,這種攸關生命安全的大事,她豈會放鬆警惕?
不說莊園裏那麽多人,她自己都還不想死。
商祁雋進來她都想查身,何況是不怎麽熟悉的林琳琅。
免檢,沒戲。
林琳琅不傻,瞧得宋芹態度,就知道想要特權沒戲,輕歎一聲,認命走上前,讓女兵檢查。
檢查結果沒有問題。
衛兵遲疑了下,猶豫地沒有鬆口放人。
宋芹:“有話直說,你的職責是保護莊園裏所有人的安全,任何疑點都不能放過,哪怕是我不對勁,都可以提出來。”
衛兵得到鼓勵,視線落在林琳琅的耳朵上,委婉開口:“這款耳飾超乎國內技術,不適合出現在主人的莊園裏,林小姐或可以先將它留下保管,等您出去了我們再進行歸還。”
林琳琅麵色微變:“你以為我帶了電子監控或是監視器?”
視線落在女衛兵手裏的儀器上,神情帶著些許難堪和羞辱,“你手裏的東西可什麽反應都沒有。”
“我堂堂林家大小姐,要接受你一個小衛兵莫須有的質疑?”
衛兵低頭:“非常時期,得罪林小姐,實屬迫不得已,但我們要放在第一位的,理應是主人及客人的安全。”
林琳琅:“你!”
她神情惱怒,格外憋屈,沒懟衛兵,而是看向宋芹。
“你的意思呢?”
“入鄉隨俗,既然來到別人地方,就應該遵守規定。”
林琳琅握緊拳頭:“可你知道,我一旦交出耳飾,就確定了我心存不良的名頭,我分明什麽都沒做,豈能任人如此質疑?消息傳到風流梓那裏,我還怎麽做人?”
“清者自清。”宋芹淡聲道,“現在是特殊時期,你若真的為他好,就安全第一。”
林琳琅咬牙:“你確定不是刻意針對我?”
她眼尾有些發紅,似乎委屈得很。
宋芹失笑,懶得跟她磨嘰,兀自走了進去:“不配合就回去吧。”
林琳琅錯估了生意人的涼薄心性,在利益和安全麵前談感情,純粹找虐。
林琳琅見得宋芹決然的背影,磨了磨後槽牙,將耳飾取下,三步並作兩步去追宋芹。
兩個女人走遠了些距離,商祁雋才從暗處走出來,問那衛兵。
“這耳飾有什麽問題?”
“少爺。”衛兵行了一禮,將珍珠耳飾掰開,露出裏頭指甲縫大小的一截鋁片。
商祁雋瞳孔驟縮,用儀器去掃,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
“我和曹越曾在矽穀的工作室觀研過,這種新型材料製成的定位和監聽,是可以避開市麵上儀器的檢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