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人劫

貓貓顫顫抖抖的聲音和可憐兮兮的眼神終於讓老胡冷靜下來,他的回答是用力的搖搖頭,滿臉高興的拍拍貓貓的肩膀:“你怎麽會快死了,以你的現在的體質,就算是再活幾百年也是沒問題的。”

“我怎麽可能活幾百年,又不是烏龜。”貓貓的嘴雖然崛起,但心卻是定下來了,眨了眨眼睛:“那你嚇我幹嘛?”

冥月也被老胡的反常嚇心亂如麻,以他們虛月宮的心經,本就是類似於宣武所在的空門一樣,對生死都是看得淡而又淡的,若是他自己的事,哪怕是知道下一個時辰就要死了,他也許連心跳都不會加快一下,但偏偏遇到貓貓的事,他就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心境了。

在貓貓問的同時,他也搶著問:“那她…”卻又停下不說了。

老胡的眉頭又皺起了,他指著貓貓:“按說,被那個內氣所傷的人,不可能那麽快就恢複,”他歎了一口氣:“當年我把全身的功力都廢掉之後,還是被那內氣在體內造成的傷害整整纏了年餘才微微恢複元氣,不僅如此,就算是過了那麽多年,一直到現在,我也得每年采集草藥,每到季節交替的時候施以湯療才能把那內氣引起的傷痛壓下去。”

他轉頭看著老傑,嘴角扯了一下,也不知是哭還是笑:“你應該知道當年我根本就不會醫術。就是為了醫治我體內地那道內氣,我才成了一個什麽傷都能治的名醫。”

所有地人都不說話了。久病成良醫這句話其實包含著太多的痛苦和無奈。

貓貓首先打破僵局:“哎,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怎麽啦?”她笑著眨眨眼:“你不會就這樣嚇了我一頓之後就不說了吧?”

老胡拍拍頭:“看我這糟老頭。一天都說些有的沒地,倒把正經事忘了。”

貓貓嘻嘻一笑:“我知道你為什麽那個樣子了。”

“你知道?”不止是老胡,包括冥月和老傑都叫了出來,跟著就是老傑一個人的聲音,他的話裏充滿鄙夷:“你要是知道剛剛也不會嚇得臉色發白了。”

貓貓奇怪地看了老傑一眼。她已經隱隱感覺到老傑對她有敵意。但又實在想不到自己在什麽地方得罪了他。於是決定不和一個老頭計較。隻能是一笑而過:“但他剛剛已經告訴我了。”她笑眯眯地斜看著老胡:“你說。你是不是因為我雖然內力盡失。卻什麽損害都沒有?”

老胡很快地點點頭:“沒錯。按說一個練武地人。就算不是受了傷。當他地內力沒有之後。會比一個普通人更加虛弱。因為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地內力。那是從人出生地時候就具備地。隻是不練武地人沒有察覺而已。人本身地內力就是幼時弱成年強。到老了就會慢慢地地衰退。而練武之人也是在它地基礎上加強。和一般人不同地是。在後天地加強之下。那內力到了後麵就會越來越精純。特別是到了先天地境界。就完全擺脫了內力地製約。”

冥月雖然嘴角依然帶著淡淡地笑。但他地心裏也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對。他知道老胡說地是對地。按說貓貓在醒來地那天就不會有那麽好地精神。更不可能臉色馬上恢複正常。隻是他在牽掛之下。竟忽略了這個問題。他看向貓貓地眼睛也有些奇怪了。

貓貓地內力到什麽程度他雖然不太清楚。但從以前地接觸。再加上她地師傅們地本事。雖然梅和紅姐地本事在江湖上地確不算差。但冥月還是完全有把握貓貓根本就不可能在現在達到先天地境界。既然如此。她又怎能擺脫內力地限製?

對他們地疑問。貓貓感慨地說了一句話:“看來我小時候吃地苦還不算太虧。”看著眼前三雙不解地眼睛。接著就是一句;“毒王就是毒王。他幫我配地挨打藥果然是什麽傷都有效。”

等貓貓說完小時候被強灌喝藥地事之後。老胡地眼睛就開始放光:“難怪你除了武功全廢之外。一點事都沒有。”

一說完,他就用力的抓著頭發,又開始喃喃自語的說:“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藥這樣的人,看來我這個良醫是白當了。”

貓貓老實不客氣的點點頭:“要是冥月直接把我送回小鎮,也許我連武功都不會被廢。”眼波流轉之間看到冥月的臉上突然充滿的內疚的神情,貓貓撓撓頭,急忙改口:“因為毒王他肯定不像你親身經曆過這樣的內力,我敢打賭,他絕對不知道我體內那道內力到底是什麽,那樣的話,隻怕我這隻貓早已一命嗚呼,根本不需要廢掉我的內力了。”

冥月看著貓貓聳聳肩,賊兮兮的一笑:“還好我從小練武就一直渾水摸魚,就那一點內力,有和沒有沒什麽區別,要不然我還真的哭給你們看。”聽到這裏,冥月的心裏一痛,作為一個練武之人,他自然明白貓貓說的不是真心話。

貓貓還在沒心沒肺的笑著說:“我不管,反正我的武功沒有了,做不成大盜了,你們就每人給個三五萬兩銀子作為心裏賠償,隨便補償補償我就行。”

正所謂一文錢難倒一個英雄汗,更別說貓貓要求的是幾萬兩了。

老胡的臉皺成了一團:“我沒錢,”他左右看看:“你看,你剛剛吃的白切雞都是我自己養的雞做的。”

貓貓心裏暗讚:“難怪味道那麽好,原來是正宗的土雞。”

同時。老傑也怒視著貓貓:“我救了你,你居然這樣。”他地眼睛瞪的大大地:“你知不知道我一個月隻有三兩銀子的零花錢。”“他們的都算在我地賬上,在下異日定奉上黃金萬兩作為賠償。”

說完朝貓貓做了一個輯:“在下有些累了,想回房歇息一下。先行告辭了。”

貓貓看著冥月的背影,嘴裏大喊一聲:“你記著,你欠我一萬兩黃金。”

喊完之後,心裏隻覺得一陣委屈,她明明就是為了不讓他們心煩才這樣說的,但冥月這個樣子就是把她看成了唯利是圖的人。

其實在冥月之前。那兩個人早就這樣認為了,但她的心裏除了好笑之外。什麽感覺都沒有。

但冥月就是不能冤枉她。

冥月聽著身後貓貓傳來的聲音。嘴角已露出了淡淡地笑容,但他的眼裏卻帶著痛苦。他想到了和貓貓第一次見麵地時候,貓貓因為小郭打了她地那一拳眼裏流露出的倔強和悲傷。他又何嚐不知道貓貓剛剛說地是玩笑話,但又有什麽用?

老胡的家不是在京城裏麵。而是依著京城外地一個山腳建立,冥月漫步依著山腳而上,剛站到山崖邊,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冥月笑笑:“老傑,你現在不用擔心我愛上貓貓了吧。”

在他身後的果然是老傑,對於冥月地話他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隻能是呐呐的說:“她配不上少宮主。”

“是嗎?”

這句問話讓老傑立馬回頭查看,它並不是冥月說的,不是它發出來的方向,而是伴在它後麵的嬌笑:“那冥月公子心裏是不是有我?”

老傑轉身看到身後的女子時,他的心也忍不住跳了一跳,她長得不是很美,但是絕對的媚,媚眼如絲,她的眼睛似乎在述說著前塵舊事,又像是許久不見的情人在和負心的情郎吐露著怨恨和思念。

那是情人的眼神也是男人最不能抗拒的哀怨。

冥月沒有回頭,但他的身上的衣裳卻和老傑一樣,在山風中的吹拂中顫抖:“你姓鳳?”

女子向冥月微微的彎了彎膝,彎月似的眼睛笑看著冥月:“你既然知道是故人,為何連頭的不回?”

她的語氣又變了,突然就像一個少女在向她的心上人撒嬌,跺著腳似嗔似泯的責怪他不理解她的心,互了她的人。

這時候老傑想起了老家那個和他在柴垛裏**的玉米,那是他在出人頭地之前的初戀情人,她在她父親把她許給族長的兒子那天把自己交給了他,在那皎潔的星空下,她的眼睛比天上所有的星星還要亮,她的嘴裏也喃喃的說著:“我是你的,你記著回來接我,我不要嫁給那個人。”

可是一個人想要出人頭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等老傑用性命拚就功成名就回家的時候,玉米卻在三年前早已自殺了。

她在嫁到她的夫家六個月的時候生下了一個小子,在那個時代容不下她和他的兒子。在一個同樣皎潔的月夜裏,她抱著和情人的孩子自殺了。

老傑的眼已經被淚光占滿。

冥月雖然沒有回頭,但他的心卻亂了。

他想起貓貓遞回的絲帕,也記起貓貓對他怒怒的眼睛。

冥月的身後又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聲:“你既然不愛我了,那我還不如跳崖死了。”

這句話雖然說得幽幽的,但說這句話的人臉上的笑容很甜也很自信,眼角更是如絲,她已經感覺到冥月的心已亂。

一個心已亂的人除了死還有什麽路可以走,在冥月前麵的那個懸崖本就是為冥月準備的。

“那我就陪你一起死。”冥月的笑笑:“反正你也不愛我。”他的腳向前邁去,離懸崖也不過三步。

“那你就可以去死了。”貓貓笑眯眯也氣喘籲籲的聲音傳來,她的內力盡失,一口氣跑到這裏已是她的極限,但她的臉卻也讓那雙媚眼看到她的同時頓時化為利刃,臉上的甜笑也不見了。

貓貓在她的前麵停下來,嬉皮笑臉的在她的臉上扭了一把:“隻怕你舍不得死。”

說完,她徑直越過那笑容已經有些難看的人,走上前抓住冥月的手,“傻子,我們回家。”拉著冥月的手,貓貓心裏卻想起了小郭。

江梅在這裏,那小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