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龍偉賠笑臉，“不好意思啊，這不是背景音樂，這剛好看電視呢，馬上換個台哈。”
他說著便拿起了櫃台上的遙控器，換了下一個電視節目，正在播一個不知名的電視劇。
小年輕斜睨了一眼，嘟嘟囔囔，“這也比剛才那個好啊，扭腰扭屁股的不知道在跳給誰看。”
他正欲離開，電視機卻不知怎的又換回了剛才的舞蹈節目。
轉過身，江湛手裏拿著遙控器，不苟言笑地盯著看，像是剛剛是你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湛哥……”杜龍偉稍稍推了推他的胳膊。
江湛眉毛一挑，冷白色的麵孔上看不出喜怒，“怎麽了， 我的地盤，想看什麽就看什麽，輪不到一些嘴巴不幹淨的人來置喙，有問題？”
小年輕看不慣這樣子，氣性上來，擼起袖子就要過來跟江湛掰扯，“你他媽的說誰呢？”
“誰搭話，我說誰。”江湛不冷不熱道。
“他奶奶的，真給你臉了是吧，怎麽著，電視上那女的跟你睡過啊你這麽護著？”
聞言，江湛的臉色十分迅速地黑了下去，“你敢再說一遍？”
年輕人見自己似乎是戳中了麵前人的痛點，有種占了上風的的得意，不依不饒地笑道，“怎麽，我說那女的說不準跟多少人睡過，怎麽了，我……”
話還沒說完，一拳結結實實地迎麵打了過來。
“湛哥！”
杜龍偉沒攔住，江湛直接單手撐著桌麵，接著高腳凳助力，從前台的桌麵上翻身越了過來。動作順暢不減當年，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那小年輕人沒想到他真的能在自己的店裏麵動手，連連退後好幾步之後直接傻了眼，捂著臉就開始往大廳裏麵跑，一邊跑著一邊喊人，把幾個一起來的人都喊了過來。
這陣仗不小，杜龍偉看著江湛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今天這一架是勢必要打的了，二話沒說地拿起電話把二樓和附近修車廠上的幾個兄弟都叫了過來，畢竟他總不能親眼看著江湛吃了虧。
“姐姐，你什麽時候回來啊？咱媽今晚上做了炸年糕，我還想著等你回來一起吃呢。”電話裏傳來了夏季的聲音。
夏純剛從公交車上下來，看了眼電子地圖之後才重新把聽筒放到了耳朵邊，說道，“阿季，我上午的時候不是跟你說了嗎，下午要去辦理一下我身份證的事情，正好今天是周五，明後天人家就放假了。”
“哦，那我還等你們嗎？”
“不用等我，讓媽媽先給你做吧，我晚上自己在外麵吃一點就行了。”
對麵的男生聲音惋惜，但還是乖乖地應聲，掛斷了電話。
夏純輕輕哼笑，把手機裝進了斜挎包裏。
派出所的地址和以前沒變，經過修繕之後比以前看起來更加整潔了許多。夏純早就谘詢好了流程，提前拿了原身份證和戶口頁去了辦公室辦理手續。
過程並不繁瑣，大概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之後在辦公人員的指示之下準備去所裏麵的照相館拍身份證照片。
夏純出門，從辦公室到拍照的地方有長長的一條走廊，半下午的時候沒什麽人，十分的安靜。隻不過途徑審訊室，外麵抱著頭蹲著兩三個小男生，臉上掛著彩蹲在牆角，憤憤不平地在說些什麽。
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聽的話。
夏純沒想著多停留，對這個也不好奇。隻是錯身走過的時候，裏麵卻傳來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
警察問，“這台球廳你的？”
江湛答話，“是，去年盤下來的。”
警察：“打架的原因是什麽？”
一陣沉默。
“嘖，問你話呢。”
“看他們不爽，想打就打了。”
夏純腳步一停，眼神透過窗戶看向了裏麵，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警察顯然是沒想到江湛會這麽說，微愣了下，“不是，都到派出所了還這麽囂張啊？”
江湛不答話，除了鼻梁上的淤青以外他沒幾處受傷的地方，剛剛兩邊的人往那邊一站，他就已經占了壓倒性的優勢。
派出所這種地方他以前混球的時候沒少進來過，如今倒是有一種回家的親切感。
“誒，說你呢，走什麽神啊？看樣子不像是第一次進來吧？”警察小李又問了一遍。
江湛勾唇笑了笑，搖頭，“以前我來的時候，門口的門衛還是張大爺。”
小李的眉毛一皺，他前年的時候畢業，來麵派出所也就隻有一年半的時間，門衛的張大爺他以前聽別人提起過，早在三四年前的手就已經病退了。
他打量了一眼麵前的人，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在瞎扯。
這次打架的兩邊的人幾乎都沒受什麽嚴重的傷，好在事件涉及到的範圍較小，從根源來說也算不上是什麽惡劣的社會鬥毆事件，到最後的時候才不至於落到拘留的地步。
那群年輕的小孩經過批評教育和警告之後就已經被放走了，隻是江湛這邊的比較麻煩些，畢竟是先動手的那一方，需要留下來配合警方再進行些流程。
做完筆錄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地黑了下去，江湛看了眼窗外，打了個哈欠，懶散說道，“誒，小警察，現在應該沒什麽流程了吧？”
小李低頭整理著資料，心想著流程他倒是清楚得很，開口道，“嗯，基本上沒什麽事兒了，你的那些夥計們都已經被家人保釋走了，就差你了。”
他說著，把江湛的手機遞了過去，“給家裏人打個電話，過來交一下罰金，就能走了。”
江湛拿回了手機，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小李停了會兒，抬頭看他，“幹嘛？等著我拘你呢？”
“打不了，家裏沒人，就我自己。”
“那就打給朋友。”
“朋友，剛已經全部被你放走了。”
看著麵前人一副麵不改色吊兒郎當的樣子，小李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的，“我說你真把派出所當旅館啊，你想在這兒耗著我還想早點下班呢！快點打電話吧你。”
江湛嘖了一聲，“我說了我沒……”
“您好，我認識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