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小半個月的時間,夏純在棉城的舞蹈學校考察了個遍。每天的工作被排的滿滿當當,還要麵對A市那邊不斷催促她趕緊回去的電話。
“夏老師,要不您抽個空還是回來吧,這兩天有好幾個邀請函想讓您去演出,而且給的價格還不低呢。”
夏純這些年賺的錢已經足夠她擺爛十幾年的了,而且目前在棉城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所以沒有一點要回去的心思,每次都會用敷衍的話把小助理給搪塞回去。
忙了好些天,今天終於有了空閑下來的時間。
夏純手裏拎著一個黑色的包,頂著大太陽在走了半晌,最後字啊一家商務寫字樓的門前麵停了下來。
她抬頭往上麵看,看見了二樓的掛著的招牌,隻有台球廳這三個字,連一個正經的名字都沒有。
原來是在這裏啊,夏純心中了然,她就知道陸程雖然已經不在棉城了,但是說的消息應該都是準確的。
外麵的太陽實在是毒辣的厲害,夏純沒再長時間地逗留下去,直接進去,坐上了往二樓去的電梯。
門開了,門口接待的人是杜龍偉。
“您好,歡迎光臨我,臥槽……”杜龍偉一臉懵逼地看著這個從外麵走進來的女人,整個人的驚訝程度直線躥升。
他昨天被爸媽拎走的早,還是第一次再次看到活的夏純。
“好久不見。”夏純主動打招呼。
“好,好,好……”好了半天沒有下文,杜龍偉尷尬地笑,緊接著轉過身去了跑去了招待台,“湛哥湛哥,你快看看,你看誰來了。”
隔著十米遠的距離,江湛懶散的目光和夏純撞了個滿懷,相比於剛剛驚慌失措的人,他顯得要淡定了不少。
回憶起那個吻,夏純的心裏少許緊張,不過這些年在舞台上她早就練出來處事不驚的精湛演技了。邁著穩健的步子走了過去,“好久不見,江先生。”
江湛看著她額頭上冒出來的汗微微皺了眉,反手從身後拿出來了一瓶可樂,放在了桌麵上,“好久不見,夏小姐。”
夏純抬手拿過可樂看了眼,微笑,“這麽熱的天,不請我喝冰的嗎?”
“最近這兩天,應該不太合適吧。”他說的如此自然,沒有絲毫的疑慮。
夏純這才猛然想起來,明天應該就是自己的生理期了,要不是眼前的人提醒,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不過還真是討厭,他這幅要關心不關心的模樣,讓人心底厭煩。
夏純把可樂放了回去,將手裏的黑色袋子放到了桌麵上,語氣微冷,“給你的。”
“什麽東西?”
“欠你的東西。”夏純說道,“問你要卡號你不給,這兩天我把咱們之間的經濟往來都清算了一下,我也不確定某人會不會還留著自己前任的微信號碼,所以轉賬也不合適,我隻能都幫你帶過來了。”
她接著道,“一共十五萬零三千二百,你這兒有點鈔機嗎,要不要算一下。”
聽完,江湛的眸子明顯地暗了下去,“夏純,你故意來膈應我的?”
“難道不是你先這麽做的嗎,我不過是禮尚往來。”
好一個禮尚往來,江湛一向沒什麽好脾氣,可這輩子所有的忍耐和包容都給了夏純。他盯著那個黑色的袋子,忽然笑了下,抬手把它拎到了前台裏麵,真的收下了。
“那我收了,就像你說的,我們兩清了,你可以走了。”
“就這麽想我走?”夏純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也好,再過不了幾天我就會走的,離開棉城,如你所願。”
說完話,她頭也不回地出去。
杜龍偉站在一邊看了半天,“湛哥,不追?”
江湛不語,繼續低頭趕著手上的活。
夏純走在大街上,步子越走越快。她就是想過來氣氣那個人的,可是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都不曾挽留自己。
真是丟臉,沒出息到家了。
“小夏同學!”身後傳來了杜龍偉的聲音,他追了過來。
夏純回過頭,停住,不解地看著麵前的人,“怎麽了嗎?”
杜龍偉喘著氣,“我想說湛哥這個模樣都是他裝出來的,其實他的心裏一直都有你的,他喜歡你,我敢肯定!”
這話來的太過突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街頭告白。
夏純反應了好一會兒,搖搖頭,“你可能弄錯了。”
“肯定不會的,你相信我!”杜龍偉說,“那這樣,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帶你去個地方。”
夏純心有疑慮,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抬腕看了眼手表,下午還有事情要處理,說道,“兩個小時的時間,夠嗎?”
杜龍偉笑,“足夠。”
夏純原本想杜龍偉可能會帶著自己去原先的汽修廠或者學校去看一看,卻沒想到他帶著自己去了江湛的家。
“夏純,你就這麽進來吧,反正這家裏也不幹淨。”
這已經是第二次進這個房門了,第一次的時候夏純沒仔細看裏麵的陳設,這回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就和杜龍偉說的差不多,確實不怎麽幹淨。垃圾桶裏塞的滿滿的,桌上的果皮也被丟棄在桌麵上,地上橫七豎八著外賣的袋子。
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一個人看起來又拽又酷,可卻把自己活成了這個樣子。
夏純沒眼看,輕歎了口氣。
“你別嫌棄啊,湛哥這麽些年一直都一個人住,跟著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在一塊兒,自然不怎麽細致。”杜龍偉解釋。
“六年,一個人嗎?”夏純想了想,“他女朋友呢?”
“啊?什麽女朋友啊?”
“我記得,他當初跟我提分手的理由是,他喜歡上了另外一個酒吧裏的姑娘,不是嗎?”
夏純這些年一直把江湛那時候十分斬釘截鐵地跟自己說過的那句話,夏純,你被甩了。
杜龍偉疑惑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他那麽愛你,怎麽會出軌。況且,這世界上誰都可能麵對愛人不忠誠,隻有他絕對不會。”
“為什麽這麽說?”夏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