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於帶領村民共同防疫沒錯,製止村民賭博也沒錯,但怎麽能用這麽簡單粗暴的方法?!這樣很容易適得其反你知道嗎?任何時候暴力都不是最好的解決問題方法!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你這幾十年的基層工作是怎麽做的?”

“林鎮長,您說的可是小河砸麻將桌的事兒吧?”等林思寧劈裏啪啦批評完,趙三福才問話,得知肯定回答後,他又委婉地解釋,“林鎮長,小河砸自家超市的麻將桌是有些衝動,但他也是想給村民作個警示。”

“小河砸的是他家超市的麻將桌?!”林思寧那邊愣了愣,再出聲時語氣善了些,仍帶著疑惑,“有人打了鎮裏的舉報電話,說他準備把全村的麻將桌都砸了。”

“估計是說誰再玩就砸誰家牌桌吧?”趙三福繼續耐心解釋,“這話不是小河說的,是我說的,是我故意讓人傳出去的,想警醒那些還想像打遊擊戰似的偷打牌的人。”

怕林思寧誤會趙小河魯莽,趙三福想了想,又補了句,“也是我讓小河砸他家麻將桌的。”

“叔……”

趙小河還沒出聲,就被趙三福用手勢製止了。

“原來是這樣。那可能中間有誤解。”林思寧的語氣終於平和了,“你看緊點兒,再發現聚眾賭博的,就報警,抓幾個關幾天就安生了。”

“明白。”

“我還有要緊事兒交待你。”林思寧話音一轉,“鎮裏明天一早會派人到北橋設卡點,最近天冷,你安排人搭個棚吧。”

“好,我安排人去做。”

“趙家洲這邊偏僻,卡點值班人員的一日三餐鎮裏也不好安排,鎮裏的意思是讓你請一個人專門給他們做飯。那邊卡點三班倒,一班五個人,一餐有五個人吃飯,為了安全,不能聚桌一起吃,得打包好送到卡點,讓他們分開吃。找個幹淨利索點的,一定要提醒做飯送飯都要戴口罩,至於費用,鎮裏都會結,你負責安排配合吧。”

“好。”趙三福應罷,想了想,試著說道,“這檔事兒要不就讓我老婆子做吧,我兒子兒媳婦今年不會回來過年,家裏就我們倆,她也挺閑,五個人的飯也不難做,關鍵是她能聽我的話,戴口罩做飯送飯。”

“行,那這事兒就這麽定了。”林思寧又叮囑,“現在疫情不容樂觀,你們得做好防控工作啊!”

“好!”

掛斷電話後,趙三福見趙小河看自己的眼神中帶著歉意,他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正在這時,進來了一群村民。雖然都戴著口罩,但身影趙小河都很熟悉,都是村小組組長,分別是一小組組長趙方榮,二小組組長趙慧文,四小組組長趙春榮,五小組組長趙政洋,六小組組長趙誌亮,七小組組長趙晨。

“趙亮和細華呢?”趙小河發現八個小組長少了兩個。

“各留了一個人在卡點看著。”趙方榮應道。

“都去會議室坐著吧。”趙三福先起身進會議室,“劉站長、王幹事和謝經理馬上到,來了我們開個短會。”

趙三福說的劉站長和王幹事都是鎮裏派到趙家洲村的蹲點幹部,劉站長是指撫河鎮水管站站長劉誌平,王幹事是指武裝部幹事王少吉,謝經理是青嵐市交通運輸集團下屬的副經理謝貴寧,現任趙家洲村第一扶貧書記。

正說著,三人就匆匆進了會議室。

相互打過招呼之後,趙三福與他們三個簡單討論了一下,然後由趙三福主持會議。

他先把林思寧剛剛提的事給大家說了,末了看向趙文明:“不隻要在北橋邊搭個工棚,村東村西我們自己設卡點的地方也要搭棚,要不然刮風下雨吃不消,這事兒你在行,你負責。勇子和剛子的隔離事宜,由紅英負責,他兩家的後勤你也得安排妥當。咱村目前在村東路口和村西路口設了兩個卡點,現在是小組長在盯著,但就目前的形勢來看,短時間內疫情隻會更嚴重,我們得做好長時間防控防疫的工作準備。現在分工,第一組村東頭的值班人員暫定:劉站長、王幹事、小河、方榮、慧文、趙亮、春榮和文明——文明,你先把搭棚的事兒搞好,完了再去值班。小河家就在村東頭,方便些,由他當第一小組組長;第二組村西頭的值班人員暫定:我、謝經理、政洋、誌亮、趙晨、細華。組長就我了。”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才繼續說,“家成媳婦明早出院,他給我打了電話,要求參加守卡。”

趙家成是村裏的治保主任,因為老婆生孩子,這幾天一直在醫院。

“守卡期間務必做到二十四小時不離人,進出人員如實登記。我們也三班倒,一班三個人,我們還缺值班人員,小河,你去動員幾個黨員。防疫抗疫是大家的事兒,讓大家一起參與。”

趙小河點點頭。

“你盡快排好你那組的值班表,盡快安排下去。我們暫時先安排到這裏,回頭看有什麽紕漏,我們再來作安排。這是我們這組的臨時值班表,你們自己看。”趙三福示意自己小組的人過來看,一邊起身,“我去廣播站和村民說幾句話,宣傳宣傳,再動員動員。”

見趙三福起了身,趙小河把自己那組的人叫了過來。征求大家的意見後,先安排了今天和明天的值班表。

大家知道安排後都各自準備去了,趙小河又把後天的值班表排了一下,出門騎上電動車,準備去村東卡點先看看。

路上聽到趙三福扯著嗓子在廣播裏拿砸麻將桌的事再三強調,讓村民不要再聚眾賭博,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裏那一千五百塊錢,想著不能收下這些錢,正尋思著怎麽處理這些錢時,突然看見前麵七八個人正連走帶跑地村東口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