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陳賢走了也已經有半個月了,算算日子應該也到了南照。蕭明月每天都有些悶悶不樂的,一日和胡妃娘娘學刺繡的時候,胡妃娘娘看她走了神,便笑道:“在擔心陳賢吧?”
蕭明月口是心非的說道:“沒有,隻是最近悶悶的,覺得很無聊。”
胡妃哪裏會看不出小女孩的心思,便提議說道:“不如和姑母去雞鳴寺祈福,祈求陳賢他們打得勝仗,凱旋歸來。”聽到可以為陳賢求得平安,蕭明月便也十分樂意的同姑母去,於是回去後便沐浴更衣準備了些東西。
第二日,早早起床,來到姑母房中用過早飯,便啟程前往雞鳴寺。寺廟在城外,一路上人很多,天子腳下,見多識廣。見了這麽大的儀仗隊,百姓們也都紛紛讓開。
不一會,便到了雞鳴寺。寺內的住持見是宮中的胡妃娘娘到來,自然是親自迎接,不敢怠慢,便叫幾個小僧準備好了幹淨的房間,來供胡妃等休息。一邊又要叫人清空正殿。
胡妃忙阻止道:“大家既然都是大老遠來為親人祈福的,不必驅趕。”住持聽了,連忙答應。便依舊讓眾人燒香拜佛。到了傍晚時分,提前清空了寺廟。胡妃和蕭明月在住持的帶領下,拜了佛。
蕭明月對著佛祖在心中祈求道:“一願爹娘身體健康,二願陳大哥凱旋歸來,三願天下太平,從此四海無戰事。”念罷,便誠心的朝佛祖拜了三下。胡妃又為寺廟捐獻了許多香火錢。拜完佛祖後,胡妃便和住持聊了起來。
蕭明月覺得無趣,便帶著琥珀四處閑逛。不知不覺來到了後院。隻見後院種了許多桂花樹,上麵都密密麻麻綁滿了紅布條,走近看時,每個布條上都寫滿了字,有的是求姻緣的,有的是求發財的,有的是想祛病消災的,還有的是求子的。蕭明月看到後便讓琥珀從旁邊拿來兩條新的紅布,一人一條,便也寫了各自的心願。寫罷,便一起係到了桂花樹上。
蕭明月對著琥珀笑道:“琥珀,你求什麽?”琥珀臉紅道:“奴婢沒有寫什麽。”
蕭明月看到琥珀紅了臉,便也猜到了。說道:“你一定是求的姻緣對吧!”
琥珀被猜中了心事,便不好意思的說道:“才沒有呢。小姐求的是什麽?”
蕭明月便看著掛在樹上的紅布條說道:“我求的是你能早日嫁出去啊。”
琥珀聽了著急的說道:“小姐,你不要我了。” 蕭明月笑道:“女大不中留。”
正說著,從樹後麵滾出來一個空酒壇子,“咣當”一聲驚嚇到了二人。
琥珀有些害怕的說道:“小姐,該不會有鬼吧。”說完,拉著蕭明月往後退。
蕭明月好奇的一邊向前走去一邊對琥珀說道:“別怕,佛門重地,哪有什麽鬼怪。”
琥珀擔心小姐,便也跟著走了過去。
一步步走到桂花樹後,看到了一個蓬頭垢麵,邋裏邋遢的老頭,一手拿著酒瓶子,眯著眼睛躺在了樹後。仿佛已經昏死過去了。
“小姐,這個人該不會已經死了吧。”琥珀害怕的說道。
蕭明月聽了,仔細看了看,發現老人還有喘氣聲。便大聲喊道:“走水啦!走水啦!快跑啊!”
老頭聽過後,便立馬睜開眼,坐了起來,正準備跑開。看見蕭明月和琥珀正對著自己笑著,便詫異的看著二人說道:“兩位姑娘,為何戲弄我老人家?”
蕭明月半蹲下說道:“我是看你老人家喝酒喝的,都快要昏死過去了,才好心叫醒你的。”
老頭聽過後,笑道:“喝死了倒好啊,省得管那些煩心事。”
蕭明月好奇的問道:“這麽大把年紀,這麽消極,你兒女不孝順?”
老頭聽了又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蕭明月說道:“我無兒無女,孤苦伶仃一個人。”
蕭明月聽了,又問道:“這麽可憐啊,這麽說你就住在這個寺廟的後院裏了?”
老頭聽罷,點頭回應。又仔細看了看蕭明月說道:“姑娘好麵相,我今天有興致,一兩銀子給姑娘算一卦如何?”
琥珀吃驚的說道:“你這老人家也太黑了吧,一兩銀子,你怎麽不去搶錢?”
老頭看了一眼不屑的說道:“不信就算了,過了這村沒這個店。”
蕭明月聽了,示意琥珀不要再說,笑著說道:“老人家會算命?”
老頭聽了,得意的說道:“那是自然,想當初蕭炎起……。”說道這裏,忽然想到了什麽,便不再繼續說下去。從一旁的布兜裏拿出來一個簽桶,先讓蕭明月搖了一簽,又問了蕭明月的生辰八字。碎碎叨叨念了兩三遍。便讚歎的說道:“姑娘,此生身負大任。”又看了看蕭明月抽到的簽,笑道:“姑娘剛才是求姻緣吧。”
蕭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啊。”
老頭笑道:“簽文上說姑娘的命裏最大的兩朵桃花均已出現,在老叟看來,這兩朵桃花都在不斷生長並且會更加茂盛,姑娘,好福氣啊。”
琥珀在一旁聽了,氣憤的說道:“你老人家一把年紀,怎麽胡言亂語的,竟敢敗壞我家小姐清譽。”
蕭明月吃驚道:“怎麽會有兩朵桃花呢?老人家會不會算錯了?”
老頭大笑了一聲:“不會有錯,這兩朵桃花都已經出現,還是姑娘自己種下的種子。二者缺一不可,看來天意如此。”
說罷,便伸出手來要錢。
蕭明月一邊不解一邊示意琥珀把銀子給老頭。
老頭接過銀子,喜笑顏開。便說道:“多謝姑娘,買酒去嘍!”說完,便轉身離去。
蕭明月看著老頭的背影,問道:“敢問老人家姓名?”
老頭回頭笑了笑,說道:“老叟賤名不足掛齒,你我有緣,姑娘日後便知。”
說著,便一溜煙的跑了。
琥珀急著說道:“小姐,奴婢看這老頭肯定是個騙子,普通人算命哪有要這麽多錢的,而且他算的都是什麽啊?竟然說小姐會有……”
“好了,不要說了,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就當是給老人家一點資助吧,他無兒無女的,又沒有依靠。”
說完,便和琥珀悄悄回到了房中,因為要在寺廟住兩日,便一同幫著姑母抄著佛經。
兩日過後,離開時,蕭明月又囑托住持把一些零碎的銀子轉交給了後院的老人,便和姑母等人離去了。
北魏。
宇文府。
宇文迪時不時的讓手下查看,是否有來自南梁的信件。一邊又後悔回來的太早,便想再次離家。而宇文信便已經讓人對宇文迪嚴加看管,日夜督促讀書。
這日宇文信來到宇文迪房中,見宇文迪在讀《資治通鑒》。便欣喜的說道:“如今我兒終於開竅了,讀起書來啦。”
宇文迪倚在書桌前無奈說道:“您在外麵放了那麽多人守著我,我就算插翅都難逃。”
宇文信笑道:“為父的一片苦心,隻求你能明白一二。這次回來,倒是長進了不少。”
宇文迪笑道:“這次去,倒是受了一個小姑娘的教。”
宇文信聽罷,好奇的說道:“哦?為父說的諸多話竟不如一個小姑娘管用。不知是何方仙姑?”
宇文迪想到蕭明月,嘴角上挑道:“仙姑說,若眼下你與陛下同太後較量,結果十有八九是你們輸。我才多讀些書,幫你想想法子如何能贏啊。”
宇文信聽了更為震驚道:“不知是南梁誰家的千金?既然能說出這番話,倒足以證明是個治世之才。你若中意,爹去求親!”
宇文迪看了一眼父親,說道:“這個我可要保密,我喜歡她但不是因為她的才學,求親的事也就不勞煩爹了。”
宇文信見兒子不肯多說,便也沒有多問,見到兒子肯讀書,已經十分歡喜,自己病情加重的事也忍者沒有和兒子提。
蕭明月回到皇宮之後,便左思右想算命先生的話。想到自己怎麽可能同時有兩段姻緣,便幹脆也認為算命先生在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