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月又想到有日子沒和陳賢去郊外騎馬了,便跑去禁軍中去找陳賢。

還沒到禁軍營,便看到陳賢從別處回來,看見自己後,愣了一下,便快步上前說道:“卑職參見明月小姐。”

蕭明月笑道:“陳大哥不必如此多禮,我來是想問問陳大哥是否有空,再去郊外教我騎馬。”

陳賢聽後,雙眼專注的看著蕭明月,良久回笑道:“卑職有空。”

於是,兩人便出發去了郊外。

陳賢駕著車,蕭明月坐在車裏。不一會便到了郊外。

“小姐稍等,卑職去牽馬。”陳賢說完,便牽過來一匹小白馬,看上去很溫順。

“她可真漂亮。”蕭明月讚歎道。

“她叫小白,性格溫順,不會傷人,小姐騎這匹馬一定沒問題的。”

蕭明月開心的摸了摸小白。 說道:“陳大哥真的是有心了,那我上去試試。”便騎了上去。 “果然,很溫順,那我就騎著她先跑兩圈了。”蕭明月說完便騎著跑了出去。

“明月小姐,千萬坐穩了!手不要鬆開韁繩!”陳賢邊說著,邊自己也上了馬,追了上去。 兩人並列的在樹林裏馳騁著。

北魏。

壽喜宮。

一個身材略有些豐腴,皮膚白皙的中年婦人躺在床榻上,幾個宮人們在一旁捶著腿,捏著肩膀,這婦人便是北魏太後鄭充嬅,自當了太後之後,不斷擴充家族勢力,又有大將軍朱戎支持,手握著魏國大印,掌握著半壁江山。

此時鄭太後對一旁的內侍官吳機說道:“如今皇帝真的是翅膀硬了,居然敢私下裏和南梁聯姻,她這明顯是向我宣戰。”說罷,便用手揉著胸口。

旁邊的吳機見狀說道:“太後息怒,當心身子。”

鄭太後歎了一口氣道:“皇帝這是在逼我,我雖然隻有這一個兒子,可是我還有孫子。”

吳機聽後,兩個眼珠一轉說道:“太後的意思是,不再遷就陛下啦?”

“我慣著他慣的太厲害了,以至於他要借了外人的手來對付我!秘密監視著皇帝,看他有什麽動靜?”鄭太後說道。

再說宇文府中,宇文迪自回來以後,便不再整日出去胡鬧,把自己關在書房看起了書,也繼續等著來自南梁的書信。

而魏帝拓拔熹,大婚之後,並沒有流連於新婚妻子,而是積極和宇文信謀劃奪權一事。大臣宇文信建議皇帝此刻不要輕舉妄動,以免兩敗俱傷。魏帝雖然急於奪權,但是也對宇文信的話深信不疑。於是便隻能暫時與太後示好,皮笑肉不笑的按時早晚去請安,鄭太後也不得不配合,兩人表麵上仍舊裝作母子情深。

郊外。

蕭明月和陳賢騎了幾圈馬之後,便坐在玄武湖邊的草地上休息。蕭明月看著玄武湖對陳賢說道:“陳大哥,以後私下裏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就叫我明月吧。”

陳賢聽到後,想了一下說道:“尊卑有別,卑職不敢。”

蕭明月又說道:“什麽尊卑有別啊,你現在是我的師父,按道理我對你使用敬語才對。”

說罷,便看向陳賢,卻發現他走了神兒。便繼續問道:“陳大哥!陳大哥!你在想什麽呢?”

陳賢回過神來,說道:“我……我……有話對你說。” 說完,神色有些緊張。

“什麽事啊?”蕭明月有些期待地問道。

“我有東西要送給你。”說完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葉紫檀的首飾盒,遞給了蕭明月。

“這是什麽啊?”蕭明月一邊接過來,一邊問道。

“打開就知道了。”陳賢說道。

蕭明月好奇的打開看時,裏麵正是那日逛街在首飾鋪子看中的那個耦合色貓眼石手鐲,心裏十分驚喜,同時又故作驚訝的說道:“這鐲子是上次首飾鋪裏的那個?!要賣五百金呢!”

陳賢說道:“嗯,那日我見你很喜歡。後來又回去買了下來。我從十一歲入宮,也攢了些積蓄。”

蕭明月聽過後心裏樂開了花,心想陳賢要和自己表明心意了,不禁有些害羞的緊張了起來,又想起來自己今日不曾精心打扮,便動手捋了捋頭發。

“姑娘就算不打扮,也一樣好看。”陳賢又說道。

蕭明月低著頭笑道:“陳大哥送我這麽貴重的鐲子,是要表明什麽心意嗎?”

陳賢聽後說道:“我就要到南照去打仗了,以後恐怕很難再見了,送鐲子給小姐留作紀念吧。”

蕭明月聽過後,疑惑道:“你要去南照打仗?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到那裏去啊?”

陳賢看著蕭明月說道:“為了建功立業。陳某出身寒微,有幸得陛下和殿下賞識,得以入宮任職。如今南照作亂,我身為大梁將士,理性報效國家。”

蕭明月說道:“可是那裏凶險萬分,不是有很多將士到了那裏都因為不熟悉環境,中了敵人的圈套嗎?”

陳賢說道:“正因為凶險,所以我才要去。我受大皇子殿下深恩,若朝中有人想對殿下不利,我若有所成就,便可以護得殿下周全。”

“那我呢?你走了,我怎麽辦?我的馬術還不夠精湛,萬一騎馬摔倒了怎麽辦?”蕭明月看著陳賢問道。

“姑娘以後可以騎著小白,她足夠溫順,也很忠心。姑娘好生待她,絕對不會傷害姑娘的。”陳賢起身,邊說邊過去摸了摸小白的腦袋。

“我會一直等著你的。”蕭明月說道。

“小姐一定會有很好的歸宿。卑職會在南照為小姐祈福。時候不早了,小姐該回去了。”說完,便牽來馬車。

一路上,蕭明月都對著鐲子發呆。

回到了春寧宮後,給胡妃娘娘請了安。便獨自回到了屋子裏對著鏡子發呆。

琥珀看到小姐騎馬回來就心神不定,也猜到了七八分。

便放下手裏的點心,上前問道:“小姐,是不是陳少尉惹你生氣了?”

問完後,看見小姐沒有反應,便又連叫了幾聲。

許久,蕭明月才反應過來,對著琥珀說道:“你剛才說什麽?”

琥珀笑道:“小姐從回來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陳少尉氣著小姐啦?若是如此,奴婢去告訴殿下。”

蕭明月說道:“陳大哥,他沒有惹我生氣。可是他要走了。”

琥珀一聽,不解道:“陳少尉要去哪兒啊?”

“去南照平叛。”蕭明月一邊說,一邊用手托著下巴。

“啊?奴才聽說那個地方的人擅騎馬,凶猛的都能吃人。”琥珀驚恐地說道。

“擅長騎馬?琥珀,明天咱們出宮一趟。”蕭明月若有所思的說道。

說完,便抓起桌子上的糕點吃著,留下琥珀一臉不解。

朝堂上。

群臣正對南照暴亂一事議論紛紛,南照是梁國南部的一個小國,前朝之時便已建立,南照王野心勃勃,一直對南照與大梁交界處的土地虎視眈眈,想據為己有,於是仗著自己的地形優勢,培養騎兵。

武帝說:“南照人狡猾,如今我軍節節敗退,不知眾卿家有何高見啊?”

周太宰說道:“南照地形崎嶇,士兵須得騎馬作戰,而這正是我軍士兵所不擅長的,必須要有一個騎射高超的人領兵方可,如今我軍軍中的將領皆不擅長。”

武帝又問道:“別的卿家呢?”

眾臣議論紛紛,皆沒有一個好主意。

武帝又開口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好的人選,寡人卻要推舉一人。”

周太宰道:“不知陛下所言何人?”

武帝得意地說道:“禁軍少尉陳賢。已自薦要到南照去支援。”

周太宰道:“陳少尉精於騎射不假,但卻無領兵經驗,恐不能勝任。”

薛太傅道:“陳少尉雖無領兵經驗,卻一身好武藝,到了戰場可以摸索。你我也並不是因為有了經驗才做官的。難道周太宰還有更好的人選不成?”

武帝笑道:“既然沒有更好的人選,寡人就命陳賢為驍騎將軍,前往南照平定叛亂,於兩日後出發。”

次日清晨。

剛洗漱好,胡亂的吃了一口飯,蕭明月就拉著琥珀去市集的店鋪,挑選了一個頭等牛皮做工的楠木馬鞍,和馬蹬子。

回來後,便往禁軍營趕去。

走到陳賢住處門外,見表哥蕭忠也在,蕭忠對陳賢說道:“此去必定危險重重,千萬要照顧好自己。”

陳賢回道:“殿下也一定要保重,如果我能活著回來,不管以後殿下爭與不爭,都會護殿下周全。”

蕭忠道:“小的時候第一眼見你,就覺得你以後一定會是個大將軍!我等著你凱旋而歸。”說罷,拍了拍陳賢的肩膀。

正巧一個負責打掃的小兵從大門外進來,看見了門口的蕭明月,說道:“給小姐請安。”

屋裏的兩人同時回過頭來,蕭忠笑道:“你最放心不下的人來了。”說罷,便帶著其他人出去了,屋子裏隻剩陳賢和蕭明月二人。

蕭明月進來說道:“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我聽說南照多騎兵,以後少不了馬上作戰。所以給你準備了馬鞍還有馬蹬子。”

陳賢道:“有勞明月姑娘費心。”

蕭明月說道:“我說過會等你回來的。”

陳賢看著蕭明月道:“若我能活著回來,我便時刻守在你身邊,護你和殿下的周全;若是我戰死了,姑娘也一定要找個好……。”

話還未說完,蕭明月便主動抱住了陳賢,陳賢一時意想不到,片刻反應過來後,也抱住了蕭明月。 蕭明月趴在陳賢肩膀上說道:“你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我等你!”

兩日後。

到了出征的日子,武帝親自帶著百官給陳賢踐行。

陳賢身穿鎧甲,率領眾騎兵浩浩****的從宮門口出發。

蕭明月因為是宮中女眷,不能送行,便待在後院內悶悶不樂。心裏想到:也不知道陳大哥什麽時候能回來,會不會受傷。

心裏的思念仿佛人已經離開了幾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