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采薇和晴玟,我們都會站在郡主的身邊,縱然陛下做了'不好'的選擇,我們都要守護好郡主好好的!"雲珠插著腰說道。

"那好!我們現在就過去安慰郡主!"琥珀說道。

蕭明月此時此刻獨自坐在門外的長廊上看著院子內的一對兒仙鶴,眼睛也不眨一下,麵無表情地就那麽看著。她心裏當然清楚,從陳賢決定爭這一切的時候,她就知道一定會有這樣一天,她自然是知道陳賢並非普普通通的男子,也不會甘願一直趨於人下,縱使以前甘心願意為表哥蕭忠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可是自從表哥出事之後,尤其是蕭文暴政期間,他早就變了,他再也不僅僅是從前那個隻屬於自己的陳大哥了,他更大的責任,是守護天下,甚至就算是他本身,也是這天下的,如今為了這天下百姓,犧牲自己的感情又如何?自己與他的感情雖深厚,卻也總歸是大不過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畢竟江山社稷麵前,任何一位明智的君王,都斷然不會要美人而不要江山。

"小姐!外麵風大,仔細受涼!"

琥珀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為披上了一件竹綠色織花錦的披肩。

"不打緊的,我哪裏有那麽嬌氣了!"蕭明月依舊是麵無表情地輕聲說道。

琥珀擔憂地看著蕭明月,輕聲說道:"小姐,奴婢跟著小姐也已經有七八載了,隻單單隨小姐在這宮裏的日子也有四五載了,小姐的心思琥珀這些年都是看在眼裏的,從琥珀決心跟定您的那一天起,小姐的喜怒哀樂就是琥珀的喜怒哀樂,為了小姐琥珀願意撲湯蹈火,可是如今,陛下和小姐雖然兩情相悅,可是天不作美,又出了這些烏七八糟,逼人不痛快的糟心之事,琥珀都為小姐傷著心,這些年來,小姐的心思幾乎都在陛下身上,可是……可是或許小姐和陛下根本就是有緣無分,恕奴婢鬥膽說一句,若是陛下真要娶了她人,小姐還是早為自己打算的好,可千萬不要太過癡情,耽誤了自己的青春年華啊!"

這邊說著,隨後"噗通"一聲跪下,又憂心地望著蕭明月繼續補充說道:"奴婢這麽多年來,沒有懇求小姐什麽事。這一次算奴婢求您了,千萬要看開些!畢竟對小姐情有獨鍾的也不止陛下一個人啊!"

看著苦苦哀求自己的琥珀,蕭明月隨後強裝出一副笑臉說道:"傻丫頭,快起來,我哪裏就那樣想不開了呢!你放心吧!無論怎樣,我都會好好的繼續同你們過日子的,不會為難自己!"

"真的?小姐不騙琥珀?"

"當然是真話,我何曾騙過你?!"

"那就好,隻是小姐不要在一個人傷心了,若是不開心哪怕摔些東西出出氣也是好的,或是小姐餓了沒有,我去叫小廚房為小姐準備膳食!"

"好,那就隨便做一些粥菜吧!葷腥的我吃不下!"

"好!小姐快回屋坐下等著,奴婢這就去!"

說完,琥珀便轉身拽著雲珠直奔小廚房去。

路上,雲珠問著琥珀"郡主會不會傷心過度,一時想不開啊!"

琥珀聽了,忙啐了一口說道:"呸呸呸!別胡說,就算陛下再好,在我心裏,也還是我的小姐最好,就算他們倆真的是有緣無分,那咱們的小姐不也是還是更好的選擇不是,有宇文公子在,他一直都對小姐癡心一片,我相信,小姐以後會更幸福的!"琥珀說道。

"你說得對,我們郡主舉世無雙,天生麗質,那樣標致的好模樣,還有一肚子的學問,普天之下的王公貴族都巴不得娶回去好生金屋藏嬌養起來呢!倒是以後陛下不管是娶了誰,是那個討人厭的甄小姐還是其他驕裏嬌氣,隻會爭風吃醋,無才無德的貴女,都不及我們郡主一丁半點,也自然不會得到陛下的寵愛!"雲珠氣惱地說道。

"說的是,我們兩個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照顧好咱們郡主,千萬不能讓郡主太傷心了!"琥珀認真地對雲珠說道。

"嗯!"

"緣起不知何時,兩情隻教相許。怎把姻緣撥亂,都知道,錯、錯、錯!掩麵遮顏,不忍相回顧!"蕭明月坐在桌案邊一邊吟誦著這番詩詞,一邊用細細的豬鬃筆在一副隻畫了一隻鵲兒的宣紙上寫道。

隨後便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陳大哥,或許你我終究是有緣無分,難成眷屬!"

而另一邊,陳賢也坐在勤政殿,沒有批閱奏折,也沒有叫人伺候,一個人靜靜地站在窗邊望著天上是不是飛過的三三兩兩的喜鵲,"咕咕咕"地一陣叫聲。

"我到底該怎麽辦?!"不禁問道。

期間小太監春安要送點心進來,卻被趙公公一把攔下,令其先退下。

他是沒有勇氣更不忍心去見蕭明月,去當麵告訴她這一切的,對於他和她的愛情,在他眼裏是那麽一塵不染,那樣的美好,他不允許任何不快的事情打擾到他們。

於是內心百般煎熬地做著決定。

"明月,我心裏隻有你,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亦或是以後,都隻有你一個人,我用自己的性命發誓,我永遠不會動半分心思去憐愛其他人!"陳賢在心裏默默地宣誓著。

"宣安瑞王進宮!"陳賢對門外的趙德喊道。

"是!陛下!奴才這就去差人去請安瑞王!"趙德說道。

…………

"關於一些流言蜚語,想必王爺也都知道了吧!不知道王爺是何看法?!"陳賢麵不改色地對安瑞王說道。

安瑞王蕭弈聽了,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回陛下,臣以為散布謠言之人絕不能放過,此事必須嚴查才是。不過…………"

"不過什麽?王爺有話直說便可。"陳賢道。

"陛下。解鈴還須係鈴人呐!要想堵住悠悠眾口,陛下還需早日納後立妃!"

陳賢聽了,嘴角上挑著輕笑了一聲,說道:"是啊,今日特地叫王爺前來,就是為了此事,不知王爺可有什麽推舉之人?!"

安瑞王聽了,愣了一下,隨後試探性地說道:"回陛下,我陳國,無論是論家室,樣貌,才學,蕭郡主都是獨一無二的女子,隻不過,如今郡主在服喪期間,又與各國有所牽扯,若是陛下娶了郡主,隻怕其他各國未必會答應!像北魏,柔然,黨項,契丹等等,臣以為太子右庶子宋大人的侄女宋欣然才貌不錯,還有黃尚書的妹妹,黃敏之也是大家閨秀中的佼佼者。"

見安瑞王這樣"顧左右而言他",陳賢便知道這是他在故意舉薦別人,突出自己的外孫女。

"王爺言之有理,不過寡人知道你有一個才貌俱佳的外孫女,叫……叫甄妙什麽來著?"陳賢說道。

"回稟陛下,臣的外孫女名叫甄妙夏!"安瑞王忙說道。

"對!甄妙夏,寡人見過她,在狩獵場,在宮裏都見過!"陳賢說道。

安瑞王微笑著說道:"臣的外孫女乖張淘氣,難得陛下還記掛著她!"

"是個'很有意思'的姑娘,不知道定親了沒有,若是沒有,不知道她可願意進宮來呢!?"陳賢故意試探地地問道。

安瑞王聽了心裏自鳴得意,說道:"臣的外孫女年十七,還不曾許配人家,可進宮來,怕是會給陛下帶來麻煩,此女被寵壞了,日後做了陛下的妃嬪難免會衝撞了陛下!"

安瑞王自以為在欲擒故縱,殊不知隻是自作聰明。

"無妨,寡人看她眉目清秀,甚是可人,又是王爺你的外孫女,這必定也是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若是甄小姐願意,便可進宮來,王爺意下如何?!"陳賢問道。

安瑞王說道:"陛下如此美意,臣願意為外孫女妙夏做主,謝過陛下!"

"王爺不必多禮,寡人之所以有今日可以高高在上地坐在這皇位之上,王爺可是寡人的貴人啊!如今還望王爺還要繼續勞心勞力為我陳國,為天下才是!"陳賢讚揚著說道。

"臣願意為陛下,為天下肝膽塗地,犧牲一切!"安瑞王表意道。

"好!既然王爺如此爽快,那就有勞王爺為寡人先去和甄小姐做個'媒人'了,若是甄小姐全心全意願意做寡人的妃嬪,那寡人自當風光大禮迎娶令愛之女!"

"臣再次謝過陛下隆恩!"安瑞王道。

安瑞王走後,陳賢望著其離去的身影,心中痛恨地想著,安瑞王不過是為了自己是有功的老臣就刻意要決定自己的婚事,如此,既然讓他得了意,也不過是暫時的權宜之計,日後,自己怎麽樣對甄妙夏,那就是自己的事了。

又看到腰間的荷包,想到心尖上的蕭明月,又是心如刀絞,此時此刻心裏隻想趁早從安瑞王手裏奪回鐵甲軍的執掌之權,從此便可不在受製於人,可以和蕭明月琴瑟和鳴,任憑誰也別想插足進來。

可又不知眼下如何同蕭明月解釋自己所做的決定,想著不論怎麽樣辯解,都是已經傷了蕭明月的心,自己的心中如刀絞,卻又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一時間也因癡情不能兩全其美而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