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月心裏仍舊擔心著表哥,且柔然和陳賢都在暗中派人找尋表哥的下落。
即便表哥藏得再好,恐有一日也會露出馬腳。
於是思來想去,便想著一個萬全之策。
不如叫所有人都認為表哥已經死了,如此,也就不會再有人費盡心機去找尋表哥了,也不會有人冒名頂替。
一麵又暗中叫琥珀找機會出宮,自己與宇文迪互通書信。
宇文迪自信把蕭忠夫婦二人隱藏的很安全,看管茶園也都是自己的人,自己信得過,也不會走漏風聲。
知道蕭明月的擔心,知道柔然王太後也正在派人四處尋找,自己就此也不往茶園去,隻叫親信乙未和丁福兩個每月暗中前往查看。
陳賢和烏雲娜王太後也都不傻,清楚蕭忠夫婦皆是手無縛雞之力,根本走不遠。若無其他人協助,早就被找了出來。
二人心裏清楚,能手眼通天,有這個能力的人,極有可能是宇文迪。
不然好端端的兩個人怎麽會憑空消失呢?
又隱藏了這麽久,從未出現過。
於是,北魏各處也就成了調查的重點。
太師府裏裏外外,也混進了幾個別國的細作。
丁福和周四都不是吃素的。
早就看出來了。
可宇文迪對他們說:"趕走了這兩個,還會有其他人混進來。不過是小小的細作罷了,不足為懼,我們'將計就計'!"
"公子英明!"丁福笑說道。
"茶園那邊屬下已經安頓好了,我們的人會密切留意著生人,保證郡主的表哥和表嫂不會有事的!"乙未說道。
宇文迪一邊磨著墨,一邊說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如此,他們既然都懷疑我,遲早也會查到茶園的。這也是明月最擔心的事情,我們一定要為明月保護好他表哥夫婦二人,必要的時候,就讓他們'死在大家麵前'!"
丁福聽了一愣,隨後問道:"公子的意思是'讓他夫婦二人製造假死'?"
宇文迪停下正在磨的墨,墨綠色的衣袖和墨汁相襯得他的手又白又長。
"廢話!難不成還能讓人真死嗎?要假死,做出真死的效果來!聽懂了嗎?!"宇文迪說道。
"那……屬下這就去安排?"低密度問道。
"不急,現在做會讓人覺得我們'心虛了',下次去把他們夫婦二人的貼身之物,總之能代表他們身份的東西,全部帶回來!"宇文迪叮囑道。
"是!"丁福應道。
宇文迪看著蕭明月信上的叮囑,深深地牢記在心裏。
一麵又回了信,叫她放心。
柔然王宮。
王太後的寢宮內。
王太後烏雲娜和古卓分別坐在炕桌的兩邊。
王太後手裏拿著一串念珠,挨著炕桌,像是在閉目養神。
柔然王太後見派出去的人,遲遲沒有所得。
不禁有些著急了起來,古卓說道:"母親,不如我們繼續加派人手?"
王太後搖搖頭說道:"此先派去的人,遲遲未有線索,多半是'打草驚蛇'了!對方已經有所警惕。若繼續派人,隻會一無所得!"
"母親說得是,可是這蕭忠一日找不到,蕭郡主就還在建康,我永遠也不會有機會!"古卓攥緊了拳頭錘著大腿說道。
"王兒,成大事者,切記心浮氣躁!俗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隻不過剛剛動了手,至於事情能不能成,還是個未知數!不過宇文迪但是表現得不慌不忙,這倒不像他一貫的做派。他既然沒有插手這件事,一樣很可疑,母親已經派人潛入了他的太師府邸,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烏雲娜安慰著古卓說道。
"這個宇文迪一定有問題!"古卓說道。
……
陳賢派出去的暗探到宇文府做了家丁,柔然派去的暗探做了侍女。
不過這一切都沒能逃得出周四的法眼。
周四早年間無家可歸,混跡過市井,與一群潑皮為伍,看人極準。
雖未曾捅破,也知道公子宇文迪是故意'放水',故意讓二人進來,也想讓他們送些假的消息回去,並從他們身上得到些蛛絲馬跡。
每日也不區別對待,甚是丁福還叫他二人跟前伺候,讓其以為自己得到了重用,因此便表麵上一副賣力模樣,暗中便偷偷搜集些消息。
宇文迪也多次故意透漏出無關緊要的消息給二人,叫二人偷偷報信。
不過宇文迪在他們麵前做的最多的就是提及蕭明月,說著自己心裏對蕭明月的想念,對蕭明月的愛慕和渴望。
故意讓二人間接轉告給陳賢和古卓。
乙未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回了蕭忠夫婦的貼身之物,一塊玉佩和一根簪子,還有一個繡著麒麟圖案的錦囊。
"公子放心,現在他們夫婦二人身上再也沒有可以代表曾經身份的物件兒了!都在這裏了!"乙未說道。
"好!以後我會從死牢裏找兩個犯人,來一個'李代桃僵'!'"宇文迪說道。
"公子睿智,隻是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絕對不能留在家裏,家裏兩雙眼睛在盯著呢!我午後進宮,會把這些帶進宮去!"宇文迪拿起乙未帶回來的一包東西,隨後放在了自己的衣袖裏。
"是!"
北魏順理成章繼位的小皇帝拓拔睿,如今也長到八歲了,雖然開蒙晚一點,不過卻也很聰明。又有母親韓太後教導他讀書寫字,雖然年紀雖小,卻已經是將《四書》讀完了的。
不過小皇帝卻單單在宇文迪麵前表現得很愚笨,生怕自己的皇位不保,連個'小傀儡'也做不成。
宇文迪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些呢?
北魏皇宮裏一多半以上都是誓死效忠宇文迪的人,有一些河清王以前的舊部,還有新選進宮的宮女太監,也都知道審時度勢,巴結討好宇文迪,都知道如今手握重拳的可是宇文迪。
皇帝年齡尚小,連自己都未必保護得了。
所以小皇帝反倒成了宮裏被人監視的對象,包括他的一舉一動,飲食起居,都有專人按時稟報宇文迪。
韓太後和拓拔睿母子二人也深知自己的處境,所以日子過得也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都少不得要在宇文迪麵前裝傻充愣,以減少宇文迪對他們的戒備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