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湯沐浴之後,自然有宮女服侍蕭明月更衣。

換的衣裳卻不是蕭明月自己帶過來的,而是宇文迪為她準備的,一件煙青色長襦裙,外麵一件彩錦水波紋袖衫,半幹的秀發垂落著。

四五個一起宮女護著,來到了後房的宮室內。

宇文迪早就等候在內,看著蕭明月過了來,趕忙吩咐一旁的宮人上菜。

"月兒,快坐下!"宇文迪趕忙對蕭明月招呼道。

一旁的兩個宮女便貼身伺候著蕭明月就坐。

一張圓的檀木桌子,連碗筷都是青玉做成的,桌子上盛糕點的也都是金器。

隨後幾個宮人便齊刷刷把各種膳食端了上來,盛著膳食粥湯的也同樣是一些金銀玉器,前前後後一共上了近五十幾道菜。

蕭明月看著眼前的諸多菜肴,對宇文迪感歎道:"就咱們兩個人,你何必如此隆重呢!未免太過浪費了!"

宇文迪親手為蕭明月盛了一碗燕窩銀耳粥,端送到蕭明月的麵前,隨後微笑著說道:"難得你過來,如此,算不得什麽浪費!"

蕭明月看著宇文迪笑著說道:"我們都已經如此熟悉了,以後也就不必這樣'注重形式'了,我知道你'富可敵國',隻是這些菜實在太多了,我在瞧瞧,怕是就要飽了呢!"

宇文迪關切地說道:"隻有你來了,我才如此用心。換了平日裏,我一個人不過是十幾道菜罷了!"

一麵說著,一麵又拿起一副象牙鍍亮銀的筷子,給蕭明月夾了一個鹿肉做的煎汁貢丸子,放到她的碗碟裏。

"你跟我不必如此客氣的!如此大費周章,不光是你,那些做飯的廚子還有宮人們不也都忙前忙後的?!"蕭明月嗔怪地說道。

"你若日日在這裏,她們也就都不忙了!"宇文迪微笑著蕭明月說著,最後,還不忘記眨一眨他那淡藍色的眼眸。

蕭明月聽了,隻是低著頭喝著碗裏的鬆茸兔肉湯。

隨後宇文迪便揮手對伺候在一旁宮人們示意,接著都齊刷刷的轉身離開。

"月兒,你的信我都收到了。放心吧!你表哥夫婦二人,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人不會有事的!"宇文迪自信地說道。

隨後從懷裏掏出來了蕭忠的玉佩,還有高夢瑤的簪子,遞給蕭明月。

蕭明月接過來仔細辨認,認了出來正是表哥和高姐姐的貼身之物。

忙對宇文迪問道:"你把他們轉移到別處了?!"

"噓!"宇文迪警惕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手勢,隨後趕忙起身走到窗邊,猛地推開窗子,四處望了望,確定沒人偷聽,便轉身回來,坐了自己的位置上。

接著又對蕭明月說道:"隔牆有耳,雖然這裏是皇家行宮,還是小心一點為妙!放心吧!人沒動,隻是借著東西來'李代桃僵'!"

蕭明月聽了,感謝而又讚許地看著宇文迪,隨後說道:"有勞太師費心勞力了!"

宇文迪笑著說道:"不如你用實際行動來感謝我?!"

"我想啊!可是你這麽有錢,根本什麽都不缺,想要感謝你怕是也沒法子呢!"蕭明月說道。

宇文迪聽了,忙湊上前去,對蕭明月說道:"你的一顰一笑都是我用錢買不到的,不如你跳個舞給我看吧!?"

"跳舞?!"蕭明月問道。

"嗯!跳舞!"

"那你想看什麽舞蹈?太複雜的我可不會啊!"

"跳什麽都好,你跳什麽我都愛看!"

蕭明月聽了不禁在心裏暗笑了笑,隨後又想到自己這次來不僅僅是為了感謝宇文迪,還是為了與他說清楚的,可這樣……

"月兒,怎麽了?你要是不想跳那就算了!我不過是說說而已!"宇文迪說道。

想著宇文迪幫了自己這樣大的忙,又承擔著諸多風險,要不是他,表哥夫婦二人興許早就被人抓了去,當作誘餌,當作棋子。

看著自己身上煙青色的軟煙羅襦裙,合著屋內一小池的荷花,跳個折腰舞也正應景。

"跳舞可以,隻是,若我跳的不好,你可不許笑話我!"蕭明月對宇文迪說道。

"這是自然,我怎麽會笑你呢!我發誓,我不會笑!"宇文迪胡亂豎著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了好了,等著吧!"

說完,蕭明月便褪下了身上的袖衫,走到一旁的空地處。

隨後背對著宇文迪,一麵擺好舞蹈姿勢,一麵輕聲唱著:"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接著步履輕盈,細臂高抬,舞姿曼妙,衣決飄飄,烏黑的長發隨著身姿盈動,加上宮室內有些昏黃卻不昏暗的燭火,把蕭明月映襯的更加神秘和妙人。就算月宮裏的嫦娥也不過如此。

宇文迪拿著酒杯的手高懸在半空,目不轉睛地看著蕭明月。

"這不就是荷花仙子下凡了嘛!"宇文迪在心中感歎道。

這折腰舞蹈須得跳舞之人腰身細軟,渾身輕盈靈動。

蕭明月自幼也與母親裴氏學過一段時間,把舞步要領熟記於心,掌握的恰到好處,雖許久不曾練習,不過自己得天獨厚的腰枝兒和過目不忘的記憶力,跳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一肌一容,盡態極妍。

舞罷。

宇文迪還是愣愣地站在那裏,滿臉回味無窮的模樣。

'"宇文迪!?"蕭明月輕聲喚道。

"宇文迪?!"蕭明月再次喚道。

"啊?!"

"我……跳的怎麽樣?是不是不太優美啊?這還是小時候學得呢!早就生疏了!"蕭明月說道。

"不!不不不!月兒跳的很美!很動人!我正在回味之中!"宇文迪連忙解釋說道。

"真的?!"

"嗯嗯嗯!"

……

陳賢和李元栩正下著圍棋,二人互不相讓,棋局緊張又激烈。

眼看一炷香的時間便要過去了,二人仍舊難分伯仲。

一旁的春安和趙公公也跟著著急。

"不如寡人讓你一步,這棋局結束的也早些!"陳賢得意地說道。

"何須你讓我,繼續下下去。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李元栩也信心滿滿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