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威根
第二天，張鐵漢早早起來，漫步走近了卡林頓訓練基地。
用了一個半小時，他圍著卡林頓訓練基地整整走了一圈，邊走邊回憶著在這裏的事情，有些是自己經曆過的，有些則隻是身體的記憶，但那些記憶和自己所經曆的也沒什麽區別，身體的感情難以自製的湧現出來。
一路麵無表情。
可心中的感情和矛盾，任一個路人都能看的出來，他隻是看著附近的風景，回顧著自己的經曆，回顧著這裏的一切，仿佛是要在短時間裏，把這裏的一切牢牢記住。
不，是忘掉！
“就到這裏了。”他最終停在了訓練基地的大門前。
訓練基地的大門有三十幾米寬，前麵是個十多米寬的大馬路，再往前是一個小廣場，早上有不少人會在這裏晨練。他曾經也偶爾加入其中，和這些生活在曼徹斯特的居民一起進行晨跑。
但那是過去。
那是以前的生活，和現在、未來都沒有關係，他要忘掉一切，讓這些成為美好的回憶，從今天開始，他就要準備迎接新生活了。
“我會記住的！”
站在訓練基地大門前，張鐵漢堅定道，“但它們隻是回憶，回憶！從現在開始，我是張鐵漢，屬於維岡競技，下次見麵就是對手了！”
說罷張鐵漢灑脫一笑，走開了。
一小時後，他提著兩個行李箱，坐上了開往威根的公共汽車。
……
威根，英格蘭西北區域大曼徹斯特郡的鎮，曆史上曾歸入臨近的蘭開夏郡。
在大曼徹斯特郡的行政級別上，威根屬於市一級的地區，不過據2001年人口統計，威根總人口有91,203人，隻能算是個城鎮的規模。
由於位處英格蘭中部，威根地理上與西麵的曼徹斯特、利物浦等等相當接近。不少火車、巴士線都連接至曼徹斯特，同時還有運河連接到曼徹斯特。
隻用了一個小時，張鐵漢就來到了威根。
這時也隻剛早上十點鍾，下了公共汽車，張鐵漢找了輛出租車來到維岡競技俱樂部，出示了身份，就在工作人員引領下，去了臨時的球員宿舍放置行李。
張鐵漢這一路上極為低調，甚至等他穿著球衣走到球場時，也沒有幾個人知道。
除了主教練傑維爾外，維岡競技球員根本就不知道有一個新人會在今天來報道。張鐵漢才來到球場，還被一個打扮奇怪的家夥攔住了。
棕色頭發，白種人，尖尖的下巴實在沒點男子氣概，最奇特的是，那惹眼的矮雞冠頭……如果不是眼前的家夥，正穿著維岡競技隊的藍色球衣，張鐵漢一定會認為這是個不超過十五歲的街頭混混。
沒長大的孩子啊！
“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還穿著和我一樣的球衣。”孩子瞪大眼睛看著張鐵漢，忽然一臉驚喜道，“難道你是我的球迷？我怎麽沒見過你！哈哈，你真厲害，居然能混進俱樂部！快告訴我，你是怎麽進來的？就沒人阻止你嗎？”
張鐵漢麵無表情的問道，“你是誰？”
“我？”孩子馬上沮喪起來，“難道我伊恩.布雷金在威根這麽不出名嗎？混入俱樂部的瘋狂球迷，居然不知道我布雷金的名字…”
布雷金沮喪的自語著，臉色忽然變得奇怪起來，他圍著張鐵漢轉了一圈，仔細看了好半天，才道，“你？我好想在哪見過你……是在哪呢？我怎麽記不起來了呢？奇怪…”
張鐵漢翻了個白眼，木然伸手，“你好，我是張鐵漢，你可以叫我張。”
“張？真是奇怪的名字。”布雷金握住張鐵漢的手，猛然開懷笑了出來，“哈哈，我想起來了，你是個曼聯球員，我上次比賽見過你！”
張鐵漢點點頭。
“哈哈，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難道…不可能吧？”布雷金瞪大眼睛。
“怎麽了？”
“你難道是想來偷看我們的訓練？一定是的！你還穿著我們的球衣混進來…”
張鐵漢臉色發黑，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和這個家夥有代溝，很嚴重的代溝，“我是來和你們一起訓練的。”
“一起訓練？你騙我！曼聯人還需要和我們一起訓練？”
“我已經轉會到了維岡競技。”
“你說謊！我怎麽沒有聽說過，我可是這裏的老大！你知道嗎？就算是安迪那個家夥都承認，對，我是老大！”
兩人說著已經走進了球場，直到這時候，張鐵漢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和這家夥計較……主要是，他感覺這家夥一定是在耍自己。
他猜對了……
到了訓練場以後，布雷金快速跑到正在休息的那群球員中間，和他們說著什麽，還用手指指著自己的方向，然後那些人一起哈哈大笑。
當然也有不少善意的注視，那已經被張鐵漢忽略了。
現在他隻覺得布雷金那個雞冠頭很惹眼，看著就很討厭，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親手把那些頭發剪掉，最好幫他剪成禿頂。
張鐵漢暗暗咬牙。
主教練傑維爾和另外一個中年人朝這邊走了過來。這筆交易是傑維爾一手促成的，他欣賞張鐵漢，所以張鐵漢來到了維岡競技。不過傑維爾也很擔心，實際上除了那場比賽，他對張鐵漢的了解的很少，四十萬英鎊對於維岡競技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花費，這筆交易是存在風險的。
從外表看來，傑維爾就有些底氣。
這個年輕人很壯士，看麵貌也很老實，屬於那種沒什麽小心思，一心踢足球，完全聽話的球員，不過這樣的球員往往足球智商不高，以後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成就。
但相對於四十萬英鎊的轉會費而言，也不會虧上多少。
“張，你好！歡迎來到維岡競技！”傑維爾主動伸出手。
張鐵漢趕忙和傑維爾握了握手，他露出了些許笑容。隻憑一句話，他就對傑維爾有很大好感，因為上一次見麵的時候，傑維爾還不能把‘張’的發音念的準確，現在卻已經很準確了。
“你好，傑維爾先生。”
“張，你可以像他們一樣，直接稱呼我的名字。”
張鐵漢輕呼口氣，道，“好的，傑維爾。”
“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那就跟我來吧。”傑維爾看著張鐵漢，默默點點頭。
眼前的年輕人看起來有些緊張，但一個十八歲的小球員，緊張也是正常的，不過他的神態並沒有太過拘謹，看起來很自信，這或許是因為他來自曼聯，這裏隻是維岡競技，一個小俱樂部。但總歸也不錯，自信對一個職業球員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傑維爾和張鐵漢聊著，半路招呼了個工作人員，帶著張鐵漢去做一些基礎測試。
張鐵漢一路跟著。
他剛才是有些緊張，畢竟是剛來到維岡競技俱樂部，完全不知道這裏有什麽不同，新環境畢竟需要適應，不過現在他一點不緊張了。
傑維爾很好相處，那些工作人員也沒有曼聯的趾高氣揚，在曼聯一切都和‘高傲’掛鉤，或許，如果自己在那裏呆久了也會很高傲，而這裏卻都是大方熱情，每個人的笑容都發自內心。
和這些人說話相處很舒心，來這裏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張鐵漢跟著兩人朝俱樂部訓練場後方走去，一路上看到的東西讓他對維岡競技有了新的了解，這裏的很多設施和曼聯根本沒辦法相比，甚至連曼聯青年隊都比不過。
好在他不在意這些。
“就是這裏了。”走在前麵的工作人員停住腳步，指著前麵的標牌，傑維爾邁步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才走出來招呼張鐵漢跟進去。
這是維岡競技的醫務室。
約爾隻有四十五歲，卻在這裏工作了將近二十年，是俱樂部的老人了，他是球隊的隊醫，也負責球員的健康和基本的體質測試。
體質測試，就是以球員血液含有各種元素量，來判斷一個球員的健康程度。約爾先是測量了張揚的體重和身高，並抽取了一點血液，而後就讓他出去等結果。
十幾分鍾過後，約爾就拿著一張表單走出了房門，他把手上的表單交給傑維爾，同時仔細的盯著張鐵漢，那眼神像是看到了什麽珍惜物種。
“傑維爾，你確定帶來的是人類？”約爾這麽說。
這還是非常保守了。
工作了二十年，約爾不知道做過多少類似的測試。普通人血液中含有的苯酚氨都在標準之內，而職業運動員會超出這個標準，超出的越多，說明這個球員越強壯，而這張血液化驗單據中，苯酚氨超出量已經達到了一個駭人程度，甚至超過了一些每天做極限訓練的職業拳擊手和特種部隊人員的標準。
總之，眼前這個年輕人身體強壯的過分了。
傑維爾不太懂這些標準，可看著表單上‘A+’級的評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的球隊中，做這項測試最好成績的球員也不過是‘B+’。
“約爾，你是不是搞錯了？”傑維爾指著表單道。
約爾瞪大眼睛，惱怒道，“你在質疑我？傑維爾！你來這裏僅僅三年，而我在這裏工作了二十年！我做了二十年的血液數據分析……”
“好，好，好！約爾，你是對的！”傑維爾聽得頭都大了，他招呼張鐵漢道，“好吧，去做一些其他測試。”
‘A+’代表什麽，傑維爾並不清楚，相比血液化驗來說，他更相信實際數據。
“你會大吃一驚的，傑維爾，你要相信科學！”身後約爾禁不住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