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馮綰綰到底還是把事情給攬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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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現代的親人,蘇思曼心中更添了一分愁緒。今天本該是親人團聚的日子,她卻孤身一人在這繁華而孤寂的異世空間裏對月黯然。

昂首佇立仰望著那輪泛著銀輝的圓月,蘇思曼久久不語。碧璽也看出這明月勾起了主子的鄉愁,心下也有些黯然,隻靜靜立在蘇思曼身旁。

“公主可是在思念太後和皇上?要是在咱們楚宮,今日指不定有多熱鬧呢……”良久,碧璽才自言自語似的發出了一聲感歎。

聽得這一聲,蘇思曼一時愕然,隨即點了點頭,“說的是啊。碧璽,咱們還是回宮吧。”

“呃……”碧璽遲疑了一下,上前一步跟主子拉近了些距離,一手輕置於唇邊壓低了聲音,“公主,咱們……咱們要不……出宮耍一趟?看您今晚一直悶悶不樂的,就當是出宮散散心吧?奴婢答應過要帶您出宮的,您還記得吧?難得一年才有一次的團圓節,也難得一次我還記得這茬,您要是不去以後可別怪奴婢食言哦!”邊說著,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也配合得十分妥帖,俏皮地眨了幾下,頗有煽動效果。

“這個……還是等下一次吧。”蘇思曼嘴角微微動了動,本想擠出個笑臉來,聲音卻仍是訥訥的。話還未完便已起步前行,碧璽無奈,隻得乖乖跟著。

真是沒想到公主前兩天還為著出宮,還特特減肥,忙得熱火朝天,好不容易到了日子,卻提不起分毫興趣。參加燃燈大會之事固然是思慮不周,可暫時不是避過去了麽,也不至讓公主完全意興闌珊啊,看如今這光景,倒真的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席間出了什麽事兒……不過這似乎也不大可能啊,自己一直不離左右,也未曾發現什麽異常情況。或許,隻是被勾起了鄉愁吧?

碧璽邊走邊琢磨了半天,對於主子今日的反常,最後隻得出了這麽個結論。

回儲香閣時,遠遠就見看門太監周祿臨坐在大理石台階上,倒是沒托著腮幫子賞月,而是兩手撐著下巴不知道在看什麽看得那麽入神,連主子回來了都不曉得。直到腳步聲愈加近了,他才抬起頭來,看清了來人,嚇得一個哆嗦,趕緊請安。蘇思曼沒心思理他,徑自進去了。到了內殿才覺出不對勁,其他幾個宮女太監都不見蹤影,也不知是上哪兒找樂子去了。碧璽正氣咻咻要返身去問周祿臨,卻被蘇思曼叫去燒壺水泡茶,隻得跺腳作罷,急急忙忙去了廚房。

忙活了一陣,碧璽終於燒開了水,泡了杯安神茶給蘇思曼。蘇思曼將茶涼著,還未及喝,就見周祿臨矮著身子進來了。

“太子妃,馮良娣跟前的香織求見。”

“哦?讓她進來。”蘇思曼微微有些驚訝,香織是馮綰綰的貼身侍女,不知道馮綰綰差她來做什麽?

不多時,香織便踩著小碎步進來了,跪地行了個大禮,“參見太子妃!”

“起來吧。”

“多謝太子妃。”香織謝了恩才站起來,頷首低眉,顯得十分有規矩。

“說吧,你主子遣你過來有什麽事?”蘇思曼隨手拿了桌上的茶盞,輕呷了口,溫度正好,不燙也不涼。

“良娣讓奴婢告訴您,燃燈的事,良娣已經攬下,太子妃無需多慮。恭喜太子妃,您的那盞燈已經被選為頭燈,現下已經被掛在了皇後娘娘的嘉恒殿前殿簷子上,皇後娘娘好生喜歡呢。”香織莞爾一笑,又盈盈一屈膝福了福身子,“恭喜太子妃,賀喜太子妃。對了,良娣說,等發了賞錢,明日她親自給您送來。良娣是怕您擔心,特特差了奴婢先行稟告,免得太子妃煩心。”

“果真麽?”蘇思曼有些不信,努力睜大那雙小眼睛瞪著香織,“太後皇上他們有問過什麽嗎?”

“千真萬確。奴婢可不敢騙您。太後他們嘖嘖稱讚那盞燈呢,雖則問了些問題,不過良娣都圓過去了,沒人見疑呢,太子妃放心吧。”香織見她有些不信,忙笑著道。

聽她如此肯定,蘇思曼略略放心了些,又問:“那你家良娣現在在哪裏?回宮了嗎?”

“在戲台子看戲呢,今兒宮裏可是請了京裏最有名的戲班子柏翠園來演戲,可好看著呢!太子妃要不要也去看看呢?聽說戲目都是特意為宮裏這次盛宴排練的呢。”香織巧笑嫣嫣地道,眉眼間神采飛舞,顯然對那戲台子上的好戲很是期待。

這倒讓蘇思曼有些不好意思了,香織為了給她報信可耽擱了看戲的時間呢。哎呀,馮綰綰做事真是貼心啊,一定是瞧出來她著急這事兒,所以才第一時間派了香織來呢。果然,宮裏還是得有個好姐妹才成啊,關鍵時刻有人照應一下真心好啊!

“嗬嗬,是嗎?”蘇思曼裝作不經意地打了個哈哈,鬱結於心的一樁事總算是了了,當下心境便豁然開朗了許多。倒是沒想到馮綰綰會把這事攬下來,那她自己那盞燈又是怎麽弄的,哎哎,先不想這個了,既然馮綰綰能攬下,自然是已經應對過去從善如流了,自己還瞎操什麽心。想到此,不禁麵露微笑。

“太子妃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沒有的話奴婢就告退了。”

“嗯,沒事了,你先退下吧。你家主子有心了,替我轉達謝意。”

“是。奴婢告退。”

香織退走後,蘇思曼捧著茶盞傻樂了半天,心情也直線提升,情緒明顯好轉。

碧璽上前道:“公主,這茶都快涼了吧,奴婢給您換換。”

“嘿嘿,好。”蘇思曼應著聲,將杯子遞給了碧璽,臉上還帶著幸福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