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多多飽餐一頓,吃得十分開心。
其實,平時她的食量沒有這麽大。
但原身一直處在半饑半飽的狀態,自出生以來,這具身體,很少吃到像樣的飯菜。
餓太久的人,對於食物的向往,是旁人無法想象的,也是自己無法控製的。
可以說,今天她吃這麽多,完全是出自身體的本能。
吃完飯,她揉著肚子,打了幾個飽嗝。
見狀,何翼再次發表高論:“嘖嘖,這也太不雅觀太不講究了,誰家好女子像她?”
齊雁飛嗤笑:“先管好你自己吧。”
何翼摸摸鼻子,訕訕住了嘴。
陳多多可不知道樓上的糾紛,緩了一緩,才拿出銀子結了賬,還主動提到被兩個小乞丐拿走的盤子。
肚子裏有了食物,沉甸甸的,陳多多覺得,自己這才活過來了。
接下來,該想一想今後的路了。
原主在胡家當牛馬,被胡家氣死,自己自然不能繼續走老路,先陪他們玩一玩,弄點錢傍身,再然後,想個法子和離走人。
走之前,自己要使勁作,讓胡家人知道自己的厲害,給原主出一口惡氣。
她拿定了主意,就開始往回走。
遠遠就聽到嚴氏的咒罵聲,高氏的哭喊聲,簡直亂成一團。
陳多多冷笑不已。
原主兒在時,一家人有共同的欺壓對象,整天和和氣氣,仿佛蜜裏調油。
沒有原主這個牛馬,一家子的矛盾,立刻就顯露出來了。
沒等陳多多進屋,卻有個打扮得極俏麗的女子湊過來。
那女子斜睨著陳多多,聲音帶著譴責之意:“陳氏,高奶奶跟前離不得人,你怎麽能私自跑出去?你這也太不孝順了,等胡哥哥回來了,哼,有你好日子過。”
說話的這女子,是年輕寡婦連氏。
連氏與胡帆建一起長大,彼此到了年紀眉來眼去,頗有幾分意思。
隻是,還沒等挑破,胡帆建就娶了妻,很快就生了兒子。
連氏一氣之下,也嫁了人。
但她時運不濟,剛嫁出去五年,丈夫就過世了。
連氏不願守寡,便回了娘家,托人給之前的婆家帶了口信,說是自己還年輕,沒有子嗣,守不住要改嫁。
也是她運氣不好,這時候的胡帆建,剛中了秀才,成了鰥夫,再娶了陳多多。
兩個人,竟然再次錯過。
連氏氣得不得了,但她並沒有立刻張羅再嫁的事情,反而用盡心思勾搭胡帆建。
畢竟,秀才娘子的頭銜還是很有吸引力的,胡帆建又是她自小就喜歡的人,嫁別人不如嫁這個。
連氏一心想當正妻,一直勾著胡帆建沒讓上手,對陳多多從沒有好臉色,反而時常嘲笑、辱罵。
如今的陳多多可不是好惹的,立刻就冷笑道:“你家住在黃土高坡,你爸是你媽親哥。”
連氏瞳孔巨震,吃驚不已。
往日裏,陳多多可不敢還嘴,無論自己說什麽,她都會低著頭默默忍受。
今天,她想也不想就還了嘴,雖然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直覺告訴她,不是什麽好話。
連氏咬牙道:“我是一片好心,特意來提醒一聲,你這是什麽態度?”
陳多多繼續冷笑:“什麽一片好心,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看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她說得十分順溜,又毫不留情。
圍觀的幾個婦女聽了,都撲哧笑了起來,有兩個開始擠眉弄眼。
都是街坊鄰居,誰還不知道誰呢?
連氏與胡帆建的事兒,雖然沒挑破,但眾人心知肚明。
連氏氣得臉綠了,鼻子也歪了。
這時,嚴氏奔出來道:“陳氏,你跑到哪裏鬼混去了?家裏的事都不管,你好大的膽子。快給帆建奶奶收拾收拾,慢一步,小心你的皮。”
陳多多翻了個白眼,淡淡道:“瞧瞧你這理直氣壯的樣子,你算哪根蔥,憑什麽指揮我?帆建奶奶又是什麽人?那是你婆婆,是你男人的媽,媳婦伺候婆婆天經地義,沒聽說過有孫媳婦什麽事兒。”
嚴氏指著陳多多,氣得說不出話來。
陳多多繼續穩定發揮:“自從十六歲來了這裏,我伺候兩年了,你一天都沒給我換過手。你為什麽這麽不待見自己的婆婆?哦,我知道了,你嫌她年紀大,又髒又臭,是不是?”
當著眾人,嚴氏自然不肯承認,連忙道:“你這是什麽鬼話?那是我婆婆,我怎麽會嫌棄?我隻是……”
陳多多打斷她:“既然不嫌棄,那你就伺候去吧,厚道點吧,有點孝心吧,別想著往其他人身上攀扯什麽。”
嚴氏怒目相向,恨不得吃了陳多多。
陳多多可不怕她,扯著嗓子道:“奶奶,婆婆嫌棄你哦,你的這個命呀,實在是又苦又慘,你媳婦兒要騎在你頭上拉屎了。”
屋裏靜了一下,很快就聽到高氏中氣十足喊起來:“嚴氏,你給老娘進來。”
嚴氏咬著牙,悻悻走了。
她剛走,就有個四五歲的男孩跑過來,衝陳多多嚷嚷道:“臭女人,還不去做飯,我都要餓死了。”
他一麵罵,一麵衝向陳多多,揮著拳頭往陳多多身上招呼。
這小男孩,是胡帆建的兒子胡強。雖然陳多多帶了兩年,細心照顧,卻是小白眼狼一個。
陳多多眼疾手快,捏住他的耳朵,巴掌啪啪啪往他屁股上招呼。
胡強哇的一聲哭出來,拚命扭動著身子反抗,卻根本掙脫不開。
陳多多一連打了三十來下,才將胡強放開。
胡強哭泣著,一麵喊:“奶娘,救命……”一麵往屋裏跑。
陳多多揉手,眯起眼掃視連氏和其他幾個看熱鬧的婦人。
那幾人都被她的言行鎮住了,睜著眼睛震驚到完全回不過神來。
連氏到底反應快一些,支支吾吾道:“打了他,可就不能打我了……”一語未了,她直接轉身跑了。
陳多多嗤笑,越過眾人,直接回了主屋,啪的一聲把門甩上了,又從裏麵栓好。
屋外鬧哄哄的。
陳多多置之不理,坐在**,開始思考人生。
這個破胡家,她一天都待不下去。
當務之急,她得弄點錢,還得拿住胡家人的把柄,才能順利和離。
第一件事不算難,她醫術好,醫藥空間裏又有很多藥,隻要她出手救一兩個人,就能得到酬謝。
隻是,她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麽懂醫術,又不知道該怎麽找病人。
思來想去,倒是得進山一趟,弄點草藥什麽的賣了更靠譜。
至於第二件事,比第一件事還難,必須要好好謀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