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讓人去查了?”她不緊不慢地將拆子插入發髻當中。
春蟬忍著笑點頭:“陳向達人自然是安排人查了,可是人家大晚上都能把七八個人頭拎進來擺在沈姨娘的**,豈是那麽容易查的,便是房梁上的血跡都沒找出一滴來。”
等顧爾冬去了老太太那裏請安,果然就隻看見顧寒秋一人坐在位子上,沈姨娘的位置是空的。
顧爾冬明知故問道:“姨娘今日起晚了,妹妹怎麽不叫一聲?”
丫鬟上前去擺碗筷,顧寒秋敷衍的扯起嘴角,看向顧爾冬:“我娘病了,今日就不來請安了,這飯也不吃,有小廚房做,祖母已經知道了。”
若是放在往常不懟上,顧爾冬兩句顧寒秋是不會罷休的,今日這般配合的回應,反倒讓顧爾冬驚訝了一下,看樣子這人頭之勢隻怕不是空穴來風。
正好這幾日要調查一番沈姨娘擇日不如撞日,吃完飯顧爾冬便叫春嬋弄了些糕點送去沈姨娘的院子裏。
“聽說姨娘病了,特來看望。”顧爾冬提著籃子,臉上帶著笑,瞧上去倒還真像那麽一回事兒。
此刻躺在**的沈姨娘根本沒力氣管顧爾冬怎麽想的,隻要她閉上眼睛便能夠回憶起,那七雙銅鈴大的眼珠子瞪著她,嘴裏還呢喃著喊還我命來。
這一整夜都無法閉眼,再加上驚嚇過度,沈姨娘此刻疲倦的根本沒法子抬眼。
“你有心了,糕點等會兒她會吃的,你先回去休息吧。”就在這個時候,顧延忽然出現拿著濕帕子擦了擦手,走上前來驅趕顧爾冬,坐在床邊上拍著沈姨娘的肩膀。
當真是好一副琴瑟合鳴,夫妻恩愛的景象。
顧爾冬連話都沒回,放下食盒轉身離去。
人人都有自己打聽的渠道,雖一直嚴令周圍的那些嚇人不得將消息傳出去,可現在府裏也沒誰不知道,沈姨娘**多了7具人頭。
“老爺,我真的好怕,我不想回那個院子裏住了。”等到顧爾冬走了,沈姨娘才淚眼汪汪地抬起頭,看著床邊的顧延。
那幾個人她都認識,就是前些日子她找去收拾顧爾冬的,原以為她們是拿了錢不想辦事兒,壓根兒沒來,誰知道卻是早命喪黃泉了。
方才顧爾冬來時,沈姨娘不是不想說話,而是身子僵硬。
那7個人的死定然與顧爾冬有關。
可現在她也是有苦說不出,難不成跟顧延講是她找人想要去奸汙顧爾冬,反遭殺害,將人頭丟在她**?
“行,你若是不想再回去住,那就把那院子給拆了,建做成池塘,再找些大師前來鎮壓一番可好?”顧延最是吃沈姨娘柔弱這一套。
見她此刻淚眼朦朧地撲在自己懷中,身子還不住地打著顫,顧延心下更是心疼了幾分。
“老爺!”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了,新管家手上拿著幾張名單,“隻有當天夜裏值班人的名單多的再難找了,那凶手格外小心,血跡都擦得一幹二淨。”
“到現在還是什麽都沒有查出來?”顧延惱怒轉頭小心將沈姨娘放好,看著新來的管家深吸了一口氣,怒罵道:“我相府養你們這些人做什麽?夜裏來人了,不知道,等人走了,人頭都丟在屋裏了,卻連個消息甚至對方的性別都難以確認。”
如若不是手中沒有茶杯,此刻定然要砸的,這管家頭破血流不可。
“老爺也不怪這個管家,他才來沒多久,對這些事兒掌握度自然不如徐管家,隻可惜徐管家得罪了冬兒……”便是到了此時,沈姨娘還是不忘給顧延上眼藥,果不其然正在不耐煩的時候,又聽著沈姨娘這般辯解,心底更是惱怒了幾分。
皺著眉頭擺手讓管家滾出去,顧延捏著眉心不住地搖頭。
“姥爺,其實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如就當未曾發生,隻給我重新安排一個院子就好了,我不要回去住多的也不在意了。”能夠從一個貼身小丫鬟爬到如今這位置,並不是運氣所致沈姨娘眼力和手腕都是1等1的,僅僅隻是幾句話和一個溫柔的眼神,就能讓顧延忘記之前種種,重新將它攬入懷抱。
抱著柔弱的沈姨娘顧延不由得從心中升起一股保護欲,他是文臣,一直都是被當作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
但即便是飽讀詩書,手無縛雞之力,他也是一個男人必須得保護自己的女人:“我記得雲氏之前住的那個院子,一直都還沒人進去呢,現在也就那一間空著的了,你先搬進去等隨後抽出空來,我讓人再建一座院子。”
沈姨娘乖巧的點頭,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雲氏的院子並非顧家所見,而是當年雲家人特意仿照著雲市閨房,1:1建造裏麵的陳設,甚至連一朵花的擺放都是有講究的,當年她可羨慕了好一段時間,今日總算得償所願了,即便是因為那倒黴事兒才能夠住進去的,那也讓她心裏舒坦了不少。
“可是那是當年小姐……”
“她都已經死去那麽多年了,你也不必再繼續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