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的來曆查出來了,西域的。”

瓷瓶被甩在顧爾冬的桌上,麵具下,顧秦墨眉頭緊皺在一起。

此事沒想到,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西域乃是外番,近幾年與國內的關係日漸緊張。此毒調查出來乃是西域境內較為有名的巫醫所做。

並非一般人能夠取得到的。

顧爾冬正拿著瓷瓶端詳了一番,心下微微吃了一驚。

她猜想過或許是沈姨娘從南方那邊弄來的。

卻沒想過壓根兒就不是本國的。

“倒是不知,沈姨娘什麽時候手眼通天的,能夠坐在這丞相府的院內,取得西域的毒藥了。”她把玩白瓷瓶,裏邊兒還剩有些許的劑量。

瞧上去普普通通。

晃**在手中,時有水聲。

“此事並不簡單,你暫時不要急於對付這個沈姨娘。”看著顧爾冬眼底渲染出了感興趣這三個字,顧秦墨忍不住出聲提醒。

對於兩國紛爭,顧爾冬並不太清楚,但他清楚的明白,事情若是暴露了,隻怕皇帝不會放過顧爾冬一家。

京城與西域雙方勢力並未有太多的糾葛,就連邊疆都是近幾年才發生衝突,所以國內的大部分醫師對於那邊兒的巫醫了解並不多。

顧爾冬抬眼瞧了他一下。

這般緊張做什麽?

抿唇笑著卻不做應答,反倒是又轉眼看向窗外:“時候不早了,王爺還是先回去吧。”

逐客令來得突然。

知道顧爾冬做下決定,便是十八匹馬都難拉回來,他鐵青了臉轉身離開,卻給暗衛施了個手勢。

落在樹旁沒多久,幾個黑影便跟著他下來。

這些都是之前安置在顧爾冬身邊的人,專門為了保護她的安全。

“這幾日當心點,也別限製著她的行動,若是有危險,先叫人一定要確保她的安全。”

顧秦墨低聲囑咐了幾句,對於方才顧爾冬那個眼神,他總覺著事情不會那麽順利,微微有些頭疼。

自己的女人太過要強也不是好事兒。

幾個暗衛應聲離開顧秦墨心下有些無奈,可又不忍心讓顧爾冬就此作罷,若她想做的事兒,顧秦墨隻能夠默默在背後給予支持,斷沒有上前阻攔的道理。

這幾日來一直都去老太太那裏用膳,顧爾冬今日也沒有例外,一大清早收拾得清爽利落,便朝著老太太的院子去了。

“冬兒來了,快來給祖母看看,今日你沈姨娘找了一些大夫說要輪流給你看看,以免有什麽隱患。”知道顧爾冬病好了,老太太每日都是紅光滿麵,今日一大早沈姨娘又找了不少的大夫前來,說要好好看看,她自然是高興的很。

顧爾冬乖巧的嗯了一聲便坐在了老太太的左手旁,幫著布菜。

“那倒是有勞姨娘費心了。”顧爾冬將菜夾在老太太的碗中,嘴上雖然再道謝,可是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沈姨娘。

顧寒秋有些不滿,嘟囔著小聲道:“到底是自小沒人教,說個話還斜著眼,撇著嘴也不知道給誰看呢。”

顧爾冬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輕歎了一口氣。

“說起來這一次差點便沒了命,我一直便在想著,若我死了府中豈不是沒了嫡係,祖母,你可有想過要再給我爹娶一門親事?”她這話說的是娶而非抬,便是要給顧延找一個正妻的意思。

沈姨娘手上的筷子差點兒沒拿穩。

老太太也有一些吃驚,側頭看著顧爾冬沒說話。

顧爾冬故意停頓了一下,略帶有疑慮的朝著老太太開口道,“孫女一直想著,如若我嫁出去了,這府中還真沒人能夠伺候您了,我昨日便早早打聽了柳將軍家還有一個大小姐未曾出閣。”

方才還說有勞她費心,這一轉眼便拿著刀戳她的肺管子。

沈姨娘臉色鐵青,抿唇不語。

自打雲氏死後,丞相府便再也沒有納過新人了。

她就是因此才起了自己坐上正妻之位的念頭,這個死丫頭,怕不是想著要直接找人壓他一頭……該死的賤人,和她那個賤人娘親一樣。

“冬兒怎的忽然操心起這種事情來了,這事兒不該你這姑娘家的管。”沈姨娘說話時語氣有三分怒意,臉色也早就已經變了,一直維持著的恬靜模樣,終於還是破了功。

“冬兒說的倒也是,如若一直沒有一個正經妻子在家管著,沈姨娘一直代勞,說不定叫人傳出去就是寵妾滅妻,你父親外出會被人說三道四的。”顯然老太太是將這話聽進耳了。

她其實一直都沒放下過這個念頭。

顧寒秋放下筷子,看著老太太咳嗽了一下,又取了帕子,捂著嘴,擦了擦嘴角的湯汁,略有一些不經意的說道:“父親都已經許久沒有在那過新人了,或許就是不願意,再者說這後院的上上下下都是我娘打點,不如就一直讓我娘管著唄,再說了一個正妻的位置,誰去做還不是一樣,大不了就讓父親立一份文書,抬了我娘作正妻也可以。”

這一番言論可叫老太太臉色差了不少顧爾冬連忙拍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