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麵躺在**,顧寒秋心如死灰,呆滯的盯著床圍。
從顧府帶過來的丫鬟和婆子壓根兒就不敢上前去。
“這第一天就沒起來呀。”妖豔的女子拿了帕子扭來扭去的就進了門,瞧見躺在**狼狽不堪的顧寒秋,笑得花枝亂顫。
顧爾冬自然不知道三皇子府裏發生的事情,她正打算開墾一片藥田。
顧秦墨一大清早就去上朝了,等回來的時候就瞧見她穿著短布褐衫,在院子外邊兒的一小片土地上挖草。
“這種事情交給下人來做就好了,你身子虛,現在還沒大好,這麽忙活幹什麽?”他拿了旁邊春蟬備好的濕毛巾擰了擰,擦掉了顧爾冬頭上的汗。
如黑珠丸般的眼睛白了顧秦墨一眼,靈動雙眸,在這番打扮下竟然有一種天然去雕飾的感覺。
“有一些藥草藥性特殊,不懂的人哪裏能夠種出來的。”顧爾冬抬手擦了一下鬢角的汗水,“而且我也沒你想的那麽弱,在一旁呆著就是了,等我弄完了再回來找你。”
瞧他這一副認真的模樣,顧秦墨含笑點頭。
如若真的讓顧爾冬一直在府裏頭呆著,隻怕會閑得發黴,還不如讓他做一些自己愛做的事兒。
“那我就先回書房了。”
春蟬瞧著顧秦墨走遠了,才悄悄的跑到顧爾冬旁邊,幫著把雜草去除。
她低著身子,有一些感慨,“王妃,難道你就沒發現這幾天王爺有什麽不對勁兒嗎?”
顧爾冬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有些疑惑的回頭。
她這幾日全身心都撲在了培育的藥種上,哪裏還有時間去管其他的。再者說顧秦墨神出鬼沒的,這幾日也就早上露個頭,晚上露個麵。
知道春蟬是顧秦墨的下屬之後,顧爾冬也就不再驚訝春蟬消息四通八達了,指不定是從哪個暗衛口裏頭打探出來的呢。
“別賣關子了,有話趕緊說。”不輕不重地打了春蟬一下,顧爾冬將雜草攏到一邊兒,反正周圍也沒人,她便直接坐在了地上。
起初見著顧爾冬這般不羈,還覺著有些驚奇。這習慣了,反倒覺著坐地上舒坦不少,春蟬也跟著一起坐在了地上。
“自打上一回四皇子中了咱們王爺的招兒,被迫和白小姐訂婚之後,每天上早朝總給王爺找點兒事。這幾日城外境北區蝗蟲泛濫,糧食已經見底了。咱們這邊正打算調集糧食往那邊運呢,估摸著四皇子又開始了。這回也不知道王爺會不會真的被調過去,王妃你說到時候您會跟著一起去嗎?”
還以為是什麽事兒呢,顧爾冬搖了搖頭繼續栽種自己手裏的藥種子,“這種事情皇上自有定奪,如果王爺去的話,我自然是要去的。不過鬧糧慌應該也就是押運糧食過去,這可是一個肥差。路上能夠偷摸下來不少銀子,隻怕四皇子舍不得將這好事交給王爺才對……”
笑容卡在一半,顧爾冬忽然靈光乍現。
押運糧食的確是件好事兒,可如果朝廷有人提出反對覺著中間有貪汙的情況,皇上會不會再讓人去調查貪汙之事?
心思百轉,這藥種子也有些種不下去了,方才顧秦墨顯然是有話要與她說,可能正是這些事兒。
“回院子裏去換衣服。”
顧秦墨的書房門半掩,裏麵的人正坐在位置上提了筆寫寫畫畫著什麽。
吱呀的開門聲驚動了顧秦墨,他放下筆墨,抬眼便見著顧爾冬穿了一身素白的紗裙,點綴著翠綠的頭麵,手上還提著一個食盒。
“我看你這幾日心神不寧,特意做的藥糕,有安神寧氣之效。”她將食盒放下,春蟬搬來了一個凳子立在顧秦墨的身側,顧爾冬施施然坐上去盯著顧秦墨。
“王妃何故如此看我?”
顧秦墨才一開口,春蟬就乖順的出了門順便帶上。
此時屋裏隻有他們二人,顧爾冬敲了敲桌子,“皇上打算讓你去調查貪汙之事?”
顧秦墨愕然,旋即就覺著理應如此,顧爾冬如此聰慧,自然能夠從支言片語當中收集到足夠的信息,推斷出這樣的結果。
“瞞不過你,但我不打算帶著你去,這一次調查定然會動大多數人的利益。”顧秦墨談及此事微微皺了一下眉,皇上不是沒有人可以用,而是想讓他再添一筆功績。
“可是我整日待在府中也著實是無聊透頂了,不如就多帶一些暗衛,跟著一起去。明麵上的,暗地裏的都安排上,不就安全了。”顧爾冬皎潔的衝著顧秦墨眨巴了一下眼睛。
顧秦墨失笑,之前想著該用怎麽樣的理由騙她說自己出個遠門兒。沒想到這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已經被看透了。
笑著搖了搖頭,低眉瞧著手裏的這些個字兒,伸手就將信紙給卷成一團丟了出去。
“既然王妃想去,那這天下,本王都可以帶你去。”
這般中二的話,聽的顧爾冬撲哧一笑,“行啦,知道你厲害,什麽時候動身?”
“三日後。”
四皇子府一顆碗口大的樹轟然倒塌,燕洵站在樹前,手背滴答著殷紅的血。
“四皇子莫要動怒了。”他的謀士站在一旁看得直皺眉,這個四皇子雖說陰狠毒辣,但是腦子好像有點不太行,總喜歡意氣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