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不明白為何父皇要這樣對我。”俊朗的麵目逐漸猙獰,燕洵抿著唇,眼底帶滿了凶狠,“那個女人都已經死了!更何況顧秦墨也隻是她和別的男人生的……我……”

越想越氣,燕洵幹脆再打了幾拳,手背上的皮膚已經開始模糊血肉翻湧,看著讓人眼皮子直跳。

“可是事已至此,皇上竟然已經讓王爺去調查貪汙之事,那咱們這一回就叫手底下的人安分些不就是了。”一個將軍打扮的男子從後院裏出來。

他看了一眼倒塌在地的樹,有些不讚同道,“你整日裏在這裏對著樹木撒火又有什麽用?再說了這次也不是沒有機會。如果他外出調查貪汙之事,自然就不如在京城當中防衛得當。何不幹脆一了百了,將他刺殺在外,人都回不來了,又哪裏能夠調查得出來是誰動的手?皇上到時候也隻能夠望著他的屍骨了。”

燕洵猛然回頭,覺得這個主意著實不錯,點點頭對著這個將士道,“那這件事情就由你安排了。”

既然皇上那邊下了命令,顧秦墨這邊就得加急準備,也還要備著出發要用的東西。春蟬買了數十個水囊,林嬤嬤也從市麵上買了不少肉幹和能夠存儲的食物,而顧爾冬則是從藥房當中取了許多清熱解毒的藥以及一些常用的毒。

出發的日子很快到來,馬車晃悠悠的從京城往外頭趕。

既然是去巡查,自然不能夠大張旗鼓,顧秦墨隻帶了幾個明麵上的侍衛,三輛馬車,其中有兩輛是存儲食物和水的。

向北出發,才第一日便覺著天氣開始變得炎熱,顧爾冬掀開簾子看外頭,太陽高高掛著,外麵到處看都是明亮刺眼。

馬車剛開始坐,或許還有一股子新鮮勁兒。但是坐久了總覺得屁股顛得慌,渾身累得難受,還不如下地走走。顧爾冬一下去又覺著熱的難受,上上下下好幾回實在是受不住,幹脆還是躺在馬車裏頭就這樣顛簸著。

外邊兒顧秦墨騎著馬,看顧爾冬躺在馬車裏有些不愛動彈的樣子,不免有些心疼。先前打算不讓她來,就是擔心趕路的苦她吃不住。

他一個大男人趕路都覺著累,更何況顧爾冬。

顧爾冬躺在馬車上看著車頂,有些無語,原主最多就是從外邊的莊子坐著馬車回了一趟顧府。

她自己就更不用說,前幾十年壓根就沒碰過馬車這樣的東西,今兒個可算是體驗足夠,一整天下來整個人差點沒顛散了去。

“可要下來喝口水?”顧秦墨站在馬車邊上小聲問了一句。顧爾冬搖了搖頭,其實也不是多難受,隻是太過顛簸了,整個人抖來抖去的。

眼瞧著天開始擦黑,夜裏有風,涼快不少。

下了馬車,顧爾冬鬆快了一會勁兒,站在地上還覺著有些不適應,馬車裏晃晃悠悠一下來,反倒覺著地麵有些太平坦了。

“我都說過讓你不要來了。”拿了顧爾冬的帕子打濕之後再遞給她,顧秦墨有些心疼的看著顧爾冬擦臉,在這外頭又哪裏有水能夠洗一下身上?

她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接過帕子狠狠擦了一把,整個人才舒坦下來,“如果不來的話,要怎麽知道你這一路得有多艱辛?記載在史書上的不過寥寥一筆,得真體會了才能感受其中辛苦不是。再者說是個人都得適應吧,我又不是天生就能夠坐長久馬車的,這一趟下來日後再讓我坐可就容易多了。”

顧爾冬這麽一說,顧秦墨也隻能點頭迎合,侍衛們已經生好了火,等著將食物熱一熱。

這才離京,第一日行了不過五百裏。此時還在官道上。現在是找了官道邊上的荒地,打算搭個帳篷。

路邊兒雜草叢生,火星子炸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如此清晰。

幾個侍衛這邊生了一堆火之後,又巴巴地跑到另一邊去給自己等人生起了火。他們是沒資格上馬車睡覺的,馬車上都是物資,所有人等吃飽了之後將馬車圍在中間才睡過去。

“王妃,你得去馬車裏睡覺,我在外頭守著。”春蟬見顧爾冬已經吃好了,便將她拉住朝馬車過去。

顧爾冬這一回頭便見著顧秦墨身邊多了幾個黑衣人,知道是他們要商量要事兒了,也沒打擾,安安穩穩的就入了馬車裏。春蟬給塞了一個暖湯婆子,又拿了兩席被子蓋在上頭。

“春蟬,咱們這一路得走多久啊?”顧爾冬一直覺著自己是不矯情的,但今日上了馬車,第一天就覺得整個人都快散架了。再瞧瞧其他人,一個個精神抖擻的,全然不將這趕路的勞累當做一回事兒。

春蟬靠在馬車外頭,聽到顧爾冬的聲音,吭了一聲之後,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開口道,“我估摸著得要個十幾天吧,這一路上也不一定會不會出事兒,所以可能還得往後延遲。”

顧秦墨等人是去調查的,因此得比押運糧食的官員去的早一些。

全都是從京城出發的,那些人指不定會得到消息,早做準備。

不過顧秦墨不擔心押運官會克扣下這一批的糧食,要擔心的其實是地方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