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可是把你父親的生辰挪到三皇子府舉辦去了!你一點意見也沒有嗎?”

風子依側頭看著顧爾冬。

她卻連頭也沒抬一下,隻是盯著手上捧的這一個大瓷盆,裏麵還剩下幾隻蟲子在撕咬。

“我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把那種藥的蠱蟲培育出來,我這腿夜裏還總疼呢。”顧爾冬拿出一味藥草丟進去,看著這幾隻蟲子爭鬥頗有意思,“說起來,看久了,這些蟲子也是為了生存才和彼此鬥的你死我活,而我們又何嚐不是?”

拿起蓋子哢嚓一聲蓋在盆上,可不能讓這幾個小寶貝跑了。

“這就是你和王爺去這一趟半年的收獲?”風子依雖說算不上多害怕,但是想著自己住的地方有這種毒蟲,難免還是會覺得膈應,微微皺眉伸手撥楞了一下大瓷盆,能夠聽到裏邊兒蟲子爬過去的聲音。

顧爾冬輕輕拍開她的手,“沒那麽玄乎,這些隻是順帶帶回來的而已,不過城裏的那些人愛怎麽說隨她們去,你可別給我添亂。”

風子依忙不跌點頭。

自打顧爾冬和顧秦墨回來了,城裏所有的流言蜚語都轉了一個向。

顧爾冬玩蟲子的事兒,也不知是從誰的口中流傳出去一下子,所有的人像是都以為她們二人出門去就是為了幾隻蟲子。

“我上一回參加王家小姐家的文會,還聽到幾個小姐在議論你玩物喪誌。”風子依笑眯了眼睛,“我當時差點沒笑出來,這些東西又不是蛐蛐兒,哪裏來的玩物喪誌啊。”

外頭太陽大著,這天也開始熱起來。

春蟬從亭子外匆匆趕進來,唇角處還有幾滴汗水,手上拿著帖子,“王妃,三皇子府的下人送來的。”

“你看這些事兒啊,就不禁叨叨,我才過來給你送消息,她們後腳就把帖子給你送過來了。”風子依半天不客氣,伸手接過春蟬遞過來的請帖翻開,不由得嘖嘖發出鄙夷的驚歎,“給你寫的,還和給我寫的不一樣呢,瞧瞧這意思,是你沒她孝順唄。”

給顧爾冬的這封拜帖上,竟然還是顧寒秋親手寫的。

打眼望過去,她便不願意再多看第二眼。

“小人得誌的樣子,真是不怕丟了自己的臉,也不知道你父親到底是怎麽想的,一個庶女,竟這般疼愛,豈不是叫人笑話。”風子依又一次替顧爾冬打抱不平。

可顧爾冬依舊隻是淡淡的笑,倒叫風子依覺著有些沒意思了。

“我早就已經在心底跟她們劃分開了界限,雖說血緣上還有關係,可是平日裏見著了,就當個陌生人。”顧爾冬拿起被風子依甩在桌上的請帖。

風子依想說些什麽,但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來,自個兒總在顧爾冬麵前提醒她父親更疼愛顧寒秋,這無異於向顧爾冬的心口紮刀子。

顧爾冬才回來呢,自己就給她找不痛快,心裏頭暗自唾罵了一聲,風子依趕緊起來拉著顧爾冬朝外頭走。

“你剛回來,咱們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反正就像你說的,已經和你沒什麽關係了,我一直都想要去你們王府那竹林裏頭彈琴,這日頭正烈,竹林裏呀,更涼快!”

看著風子依楊毅的笑臉,顧爾冬也不由得笑著搖頭,轉頭囑咐春蟬,“弄些酸梅湯來冰鎮著。”

正所謂冤家路窄,顧爾冬和風子依抱著琴剛走進竹林沒多久,就有下人匆匆趕過來,話還沒說出來,顧寒秋就已經出現在她們身後。

“姐姐還真是好雅性,風小姐為了巴結我姐姐,還真是煞費苦心。”顧寒秋左右看了看,視線在春蟬等人的手上劃過,“不知道姐姐可收到我寫的那封拜帖,那可是親自請你去參加父親的生辰宴會呢,莫丟了,我還特意給父親說你會去。”

“拜帖不拜帖的暫且不說,你未經通報直接闖入王府,是打算要找茬兒?”顧爾冬冷漠抬腿走向她。

本就比顧寒秋高了一截,如今顧爾冬更是因為惱怒眼底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淩厲。

強忍著內心的害怕,顧寒秋抬眼怒瞪顧爾冬,“怎麽說,你我也是親姐妹,何必鬧得如此僵硬,父親若是知道了,必定傷心。”

“我娘隻生了我一個,你娘如果知道你亂認母親,應該會更傷心,更何況我可沒有一個想要置我於死地的妹妹。”顧爾冬嘲諷的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得越發順溜,“有屁快放,我可不跟你似的,每日除了找別人麻煩和不痛快,就像是沒什麽事兒了一樣。”

顧寒秋一口氣堵在嘴邊,“倒是不知姐姐何時如此伶牙俐齒,而且還從這些丫鬟那邊學到了如此粗俗的言語,簡直就是有損儀態。”

說著她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嫌棄顧爾冬這兒髒了她。

“如果你隻是單純過來讓人不痛快的,現在我心情已經不好了,你可以滾了。”顧爾冬冷眼看她,半點台階都不會給她下。

春蟬一眾丫鬟站在身後憋著笑,難受極了。

風子依可不是丫鬟,自然不用在乎,撲哧一聲就笑出來,眼睛直勾勾盯著顧寒秋,“若是未出閣,顧二小姐說這番話,還有能夠聽得進去的道理,但是現在你既然已經嫁入三皇子府,成了三皇子的妾室,就應該知道身份尊卑還是放在那兒的。王妃不是你能夠教訓的,倘若王妃不是念在你們姐妹一場的份上,現在你就應該被送進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