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到。

顧爾冬才收拾整齊,風子依已經俏生生站在她門外了。

夏日裏,即便是早起的太陽都毒辣的很,曬得人冒汗,風子依此刻額頭上都有汗珠了。

“怎麽不讓丫鬟通報一聲,你進去坐著也好,在門口站著等多累。”顧爾冬看了一眼兩家的馬車,“賞臉同乘?”

風子依頓時眉開眼笑:“是王妃賞臉。”

與風子依越接觸,顧爾冬越發喜歡這個率直的姑娘。

踩著腳蹬子上了王府的馬車,顧秦墨不在,顧爾冬一人出門,自然是要乘坐王府專用馬車。

這輛車上路,派頭十足。

“今日就權當是去散心的,要是有人找茬,也別忍著,直接懟回去,這段日子京城裏可傳了不少你的風言風語,我瞧那些人啊,就是覺著你不願意與她們一般見識,才這般囂張的。”風子依才一進來,就將丫鬟打發出去了,馬車裏隻有她們二人,自然也就沒了那麽多拘束,張口叭叭叭開始說。

顧爾冬抿唇失笑點頭,伸手點了一下她的腦袋,卻被風子依一把拉住。

看風子依拉住自己的手,顧爾冬輕笑著,朝後仰了仰,“在你看來,我就是那般草包,叫人欺負了都不會找茬回去嗎?”

“沒有……”風子依略有些擔心,悄悄的瞧了她一眼。

隻是外麵傳的那些話,叫人聽了生氣,隻怕是顧爾冬再怎麽好脾氣也……

“行了,別人還沒開始給我添堵,你先來了。”顧爾冬沒好氣拍了拍她的手背,“在我麵前,她們肯定不敢放肆的,背後嚼舌根子我也聽不著,也不會掉那一塊肉。”

“你倒是想得開。”風子依歎了一口氣。

京城就這麽大,也就得虧王爺疼她,不然外頭的流言蜚語,定然會將她淹沒。

就像是自己和她。

目光落在時不時翻飛起來的窗簾子上,悠悠瞧著外頭,風子依眼神都呆滯起來。

這一次的文會,距離還有些長,即便是坐著馬車去,也得一炷香。

“我瞧我的事情沒什麽,反倒是你的,怎麽樣了?”顧爾冬看她那樣子就大致能猜出來,肯定是又憂愁上了,“上一回在四皇子府,就那麽無功而返,這會兒你可想好了,要不要找他好好問問,叫我說,李公子沒擔當,你還不如就跟其她大家小姐一樣,來個榜下捉婿,說不定還能讓你瞎貓碰上死耗子。”

風子依也不過才十七八歲,見過的人就那麽幾個,顧爾冬跟李公子沒見過麵對他印象就已經不好了……

總覺著,就是騙風子依的。

“你這麽說,倒叫我更覺著我之前眼睛跟瞎了似的。”風子依皺起眉頭,狠狠擰了一下帕子,“打四皇子府回來,我也約過他,但是一直都是用他娘來推脫搪塞,連我的麵都不敢見。”

風子依說著又低下頭,垂著眉眼,好在父親也不知是不是想通了,竟沒有再逼迫她。

“我瞧著他也配不上你,還不如這一次在文會上好好看看,瞧瞧有沒有誰能夠入了你的眼。”馬車就在這個時候停下來,顧爾冬拉住風子依下車。

這一回,她們倒是早一些來的。

尚書府還沒什麽人,外頭迎接賓客的小廝點頭哈腰,上前領著她們進了後園子。

這日頭逐漸烈,水池子裏荷花朵朵開,迎風吹過卻有淡淡花香,這般美景下聚集文會,倒是享受的很。

為了這一回的文會,尚書小姐還特意叫人定製了些石桌石凳,分門別類的擺置。

看上去獨有一番風味,再加上周邊放了好幾個冰桶,才一進來,便已經覺得涼風習習。

“王妃來啦!”尚書小姐剛才正囑咐著丫鬟送糕點上來,一轉頭就瞧見了風子依和顧爾冬,趕緊迎著笑走過來,“之前誰請你們,你們二人都是最後到的,這一回倒是來的早。”

她眼中的熱情不作假,笑容也恰到好處,顧爾冬便也不吝嗇的回了一個溫和的笑。

這些大家小姐沒一個傻的,雖說有些想要巴結討好白若顏,但真當著顧爾冬的麵,那是定然客客氣氣的。

“想著是你第一回,請我們自然是得來早一些。”風子依順口便給了一個圓話,“我們就隨便找個地方坐著就行,你繼續忙,我瞧著還有許多事兒呢。”

尚書小姐和她們二人也不算多熟,互相點了點頭,便各自忙去了。

風子依則是拉著顧爾冬,到了亭子邊兒上的長廊。

這長長的廊道建在水上,周邊兒開的都是荷花,入眼美不勝收。

她們才過來走沒一回兒,便傳來了鶯鶯燕燕的歡笑聲,一扭頭,就見著白若顏帶著一大群貴女進了亭子,和尚書小姐聊得正歡。

遠遠看著,另一邊也已經迎來了今年會考的學字們。

“我倒是有些後悔拉你來這兒了,總覺著沒什麽意思。”風子依左顧右盼,“等會兒咱們就安靜坐著瞧瞧就行。”

還真是她考慮不周到,隻想著顧爾冬在王府悶著,卻沒考慮到來的都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