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冬本來就是想要帶她出門散心的,反倒沒覺著有什麽,眼前也不過是來了個白若顏罷了。

“呦,沒想到王妃這一回來的還挺早。”白若顏早就瞧見她們了,隻等著她們過來,便忍耐不住的張嘴譏諷,“平日裏不是非得等所有人都到了,最後一個出場嗎?”

她嫁到四皇子府後,日子過的不如意,白老將軍三番四次的勸解下,才總算安生了,可這張臉卻早不如當年水嫩,一眼就能看出來,生活不爽利。

“你還知道我是王妃?”顧爾冬本來沒打算繼續和白若顏針鋒相對,畢竟也算是兩清了。

但是現在白若顏上門就找茬,顧爾冬可不跟她客氣,站起身子,朝她過去,居高臨下,“那你是不是忘記了王爺替我請過封號,你們見到我得下跪。”

白若顏臉色一白。

顧爾冬身份在那裏擺著,她們不過隻是沒有封位的臣女。

就連白若顏自己嫁過去,燕洵也沒給她請封。

風子依撲哧一笑,“還愣著做什麽,趕緊跪下呀。”

任誰也沒想到顧爾冬當真是半點麵子都不給,說讓她們跪下就讓她們跪下。

白若顏咬著牙,瞪了眼風子依。

跟著顧爾冬的狗罷了,現在囂張。

雖然在外,她有四皇子妃的身份,但是實際上,四皇子壓根兒就沒和皇上提過她的封命,所以這會兒還真的就得給顧爾冬跪下行禮。

眾位貴女,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屈辱的跪了下來。如果放在平時見著貴人,這行個禮也是應該的,可顧爾冬來了這麽久,還是自己開口說叫她們跪下的,這味道也就變了。

看她們一個個雖然乖順跪下,但是腦袋是低垂著的,想來心裏不知罵了她多少回。顧爾冬輕笑一聲,掃視一地的貴女。

“起吧。”

就如來時與風子依說的,這些人在背地裏罵自己又怎麽樣,不搭理就是了,少不了一塊肉。

“聽說四皇子妃在我離開那段時間流了產,當真是可惜了,我這兒也沒什麽東西可以送你的,回頭去我府上拿一些補身子的蠱蟲,好好養一養,小產對身子傷害可大了。”顧爾冬溫聲和氣,彎著腰對白若顏說道。

不知道她們關係的,或許還真的得以為兩個人是妯娌情深。

可顧爾冬這一番話,落在白若顏耳中卻是尖銳無比。

顧爾冬被顧秦墨帶出去尋藥之時,白若顏在四皇子府就被診斷出懷了孕,但是四皇子心裏一直有一個疙瘩,覺著這孩子不是他的……

白若顏本就不想嫁給燕洵,更別提這會兒燕洵一個勁覺著孩子是強盜強奸她留下來的。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燕洵陪白若顏去芹妃宮殿請安的路上,好巧不巧,踩上鵝卵石滑了一腳,孩子就這麽流了。

這事情外人不知道,但是顧爾冬卻清楚的很。

四皇子和白若顏都是有功夫在身的,練武之人耳聰目明,就算是白若顏沒注意,燕洵也不會犯這樣的錯。

大概率是兩個人都不想要這孩子。

或者燕洵個人有意為之。

不管怎麽說,都可憐了那個孩子。

顧爾冬噙著笑看白若顏眼中冒出的怒火,心下偏向猜測那個孩子是四皇子刻意流掉的。

“我還真的得謝謝王妃關心。”白若顏深吸一口氣,“我與那孩子沒有緣分。”

現在還不是和顧爾冬硬碰硬的時候,白若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收斂麵上表情,裝作傷心之狀,“王妃也流產過,應該知道痛失愛子的感覺。”

“傷心的話題,可不要再聊了,我們回頭都得跟著落淚去。”尚書小姐拉住白若顏,轉頭對顧爾冬道,“王妃隨意找個地方坐著就好。”

顧爾冬點頭拉著風子依,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顯然是打算不與她們一同聊天說話。

無聲的戰鬥也在悄無聲息當中結束,周圍看戲的貴女一個個也都鬆了一口氣。

白若顏和顧爾冬,都不是她們開罪得起的。

還穿著學生服的學子們,這時候才從長廊處走進來。

“糕點都擺上來,這荷花酥還是早上摘得最鮮嫩荷花做的,都嚐嚐。”尚書小姐當做無事發生,開始安置眾人落座,隻是偶爾還會將視線瞥向顧爾冬這裏。

“王妃和風小姐怎麽單獨坐在這兒不與小姐們一起聊聊,那邊正玩行酒令,可要去湊湊熱鬧?”尚書小姐安排好了那邊的事情,一轉眼又湊到顧爾冬身邊兒來。

這般熱情,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顧爾冬一概點頭溫和回應,“我不擅詩詞,還是你們玩兒吧,我和子依就在周邊看看風景。”

“尚書小姐,人家可是王妃,咱們高攀不起。”白若顏對方才的事兒還耿耿於懷,此時正好就聽見了尚書小姐過來問候,趕忙插了一句。

這聲音頗大,周圍正在玩行酒令以及投壺的學子們紛紛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