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爾冬還濕著的頭發,春蟬又心疼又好氣。

王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非得帶著這個什麽勞子郡主回來,平白讓王妃受氣。

瞧她氣鼓鼓的樣子,顧爾冬忍俊不禁。

她跟著春蟬也拿了塊毛巾,在最底下擦著,“你剛才不是已經口頭上說了回嗎?這會兒還生氣呢?”

顧秦墨總說她慣著春蟬,但是十五六歲的孩子,最是活潑,就算會點功夫,那心智也不就還是個孩子,這個年紀就應該有這個年紀的活力,要是整日裏陰沉著臉,那不就白瞎了這個歲數。

“我就是看不上她那樣子,王妃我說句不該說的,我總覺著這個郡主,喜歡王爺,指不定是要讓王爺和親呢,這會兒還住到咱們府上,要是有人再傳個話什麽的……”

林嬤嬤拉住還想繼續說的春蟬。

“你就少說兩句吧,主子的事兒,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王爺可沒那個意思。”林嬤嬤擔憂朝著顧爾冬看了一眼,又沒好氣看了眼春蟬,“沒眼力見。”

春蟬啞口無言,誰她都敢嘟囔幾句,但是林嬤嬤,她就慫了。

“好嬤嬤,你不覺著我說的對?”

“不覺著,你趕緊的先去給王妃把熏香點上。”林嬤嬤接手她的毛巾,溫柔的將顧爾冬的頭發攏過來,“王妃你別把春蟬那丫頭的話放心上,王爺沒那個意思。”

王爺對王妃的好,她一直看在眼裏的,這樣好的姑爺,打著燈籠都難找,可千萬別被春蟬那個攪屎棍給弄得王妃心情不好,夫妻之間這點事兒啊,還不就是從這些個邊邊角角開始的。

顧爾冬笑著沒說話。

春蟬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隻是她也覺得,顧秦墨不是那樣的人。

這幾日或許是太累了,總覺得身體乏,又有些脾氣暴躁了。

“沒事兒,我睡會兒就好了。”

頭發幹得很快,等顧秦墨從書房回來的時候,顧爾冬已經躺在被子裏了。

墨發披散著在枕頭上,她閉著眼睛,有種驚人的美。

叫顧秦墨有些不願意打擾她睡覺。

燈火搖曳,顧爾冬感覺有一個影子過來,微微睜眼就看見麵具下,一雙眼睛直勾勾,帶著深情看過來。

這一下子四目相對,顧秦墨心口一動。

她剛睡醒,眼裏還有霧氣,微微發愣的瞪大眼睛,看上去那樣可愛。

他正準備附身上去,外麵忽然傳來哭聲。

“王爺救命啊!王爺,我家郡主不好了,王爺!”

淒慘的哭聲從外麵一直傳進來。

顧爾冬微微蹙眉,顧秦墨已經轉身。

這個時候,郡主能出什麽事兒?

她有些煩躁起身,顧秦墨又忽然轉頭:“你先睡,萬一有什麽事兒我再叫你。”

他也有些懊惱自己將水雲月帶回來,這也太麻煩了,明日就要祁醉把人帶走。

攏了攏頭發,顧爾冬掀開被子,拿了外衣披在身上,“都這會兒了,我也睡不著,一起去吧。”

她倒要看看這個水雲月,到底是要鬧什麽幺蛾子。

外頭春蟬也聽到了動靜,過來就看到這一幕,趕緊過來給顧爾冬把衣服穿好。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林嬤嬤還不讓她說,要她說,這個郡主就是個禍害,大半夜的不讓人安寧,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王府裏出什麽事兒了。

“王爺!我家郡主她喝了藥睡下,半夜裏忽然頭疼得厲害。”丫鬟看見顧秦墨出來,連滾帶爬跑上去就要扯顧秦墨袖子,春月眼疾手快先一步將人踹出去。

“有事兒說,別動手動腳。”春月可不管對方是誰,冷著一張臉開口斥責。

他沒有使勁,丫鬟倒下去瞬間又爬起來。

唯唯諾諾應聲。

許是因為太緊張了,這會兒磕磕巴巴說不出話來了。

“直接去吧,估計就是頭疼。”顧爾冬開口道。

等他們到水雲月的院子裏,就聽到裏麵女子痛苦地喊叫。

“我的頭好痛啊,表哥……表哥……”

又有哭聲,又有人安慰。

外院這會兒沒人,他們進去就直接推了門。

水雲月抱著腦袋靠在牆邊上,嘴裏喊著表哥,因為祁醉也是表哥,誰也沒亂想。

“先按住她,春月,你會點穴吧。”

顧爾冬拿著針灸包過去,春月也點點頭,上前去就是一個點穴手。

人是不動了,可是眼睛還能轉悠,她眼底含著淚,朝著顧秦墨悠悠看過去。

顧爾冬心口有點憋悶,這個水雲月,看來的確是如春蟬所說,目的是顧秦墨。

她雖然不舒服,可該做的還是做了,一根接著一根牛毛針紮進去,水雲月額頭忽然鼓起一塊來。

“是……蠱蟲!”顧爾冬眼神瞬間銳利。

那個小包不過出來一瞬間,很快就消失不見。

顧爾冬拿起針,又在一處紮下去。

剛才出現小包的位置,再次鼓起。

她眼疾手快將那塊鼓包割開一道小口子,以特殊手法按住,另一隻手拿著稍粗一點的針紮進去,居然真的扯出來一隻小蟲。

“裂頭蚴!”

這是一隻蠕蟲狀的惡心蟲子,春蟬渾身發冷,更不用說其他那些嬌柔的小女子。

丫鬟們沒尖叫出聲,已將算是訓練有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