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氣有什麽怨,你直接與我說,我幫你解決了不就是,何必不理我。”顧秦墨坐在她對麵,歎了一口氣又皺了眉。
來之前還覺著隻要顧爾冬願意與他一同回去就足夠了。
如今真見著人,瞧她不願搭理自己,那心就跟螞蟻咬了一樣,又酸又癢,果然是貪念不足,見著人又恨不得她與自己多說上兩句話。
“有什麽好說的,你不是都已經把水雲月給送回去了,如今再不理你,那便是我自己的問題,與你何幹。”顧爾冬說這話也不知道是心裏起了什麽細碎,明知這麽說顧秦墨肯定會難受,偏偏嘴巴一開一合便冒了出來。
這話擺明了就是要把話給說死。
顧秦墨張了張口,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接。
春月在外頭趕著馬車,時不時的還側耳聽一聽。
王爺和王妃這架吵的也真是莫名其妙。
女子的心思果然和海裏的針一樣,難以琢磨,若是碰著了,便是紮的鮮血淋漓。
“咱們不說這話題了,皇上如何?”顧秦墨變著法子想要找話題,“我的人隻傳出來消息,皇上暈厥了,你看的結果是怎麽樣的?”
“皇後說了,不讓告訴旁人。”顧爾冬慢悠悠吐出這幾個字,轉過腦袋,靠在車窗上瞧外頭,黑燈瞎火的,也不轉頭。
又把天給聊死了。
在外頭趕車的春月,都替她家主子感覺尷尬。
這一路上顧秦墨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題,顧爾冬興致有就回兩句,沒有便直接沉默不語,這般竟然也扛到了王府門前。
“籲!”春月抖擻韁繩,停下馬車,翻身下地,撩開車簾,迎著人下來。
這一路上聽王爺尬聊,她總覺著到了王府,王爺說不定得把自己這隻耳朵給割下來,可當時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多聽一聽,實在難得王爺吃了一路的鱉。
“王爺!”一個小丫鬟高聲大喊,從角落裏連滾帶爬撲騰出來,跪到了顧秦墨的腳邊上,一臉淚水,“王爺,您快些去驛站看看郡主吧,郡主病了。”
才伸出手,顧爾冬看著顧秦墨收回手臂,緊盯著地上的那個丫鬟。
“她怎麽了?”語氣裏難掩的關心。
顧爾冬的心咯噔一下,這幾日自己回了顧府,隻怕是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兒。
“昨日郡主替王爺擋的那一刀……又發炎了,這會兒夜裏起了高燒,又昏迷了過去,噩夢連連……”小丫鬟哆嗦著倒是把話說清楚了。
顧爾冬眉頭就沒鬆開過,果然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她抬頭看,顧秦墨正巧便和她對上視線。
“你先回去,我去一趟驛站。”顧秦墨等顧爾冬下了馬車,便帶著小丫鬟去了驛站。
獨留下她一個人站在王府門口。
王府門外還掛著燈籠門房,剛才是準備迎接顧秦墨進去的,這會兒倒還在外頭等候。
顧爾冬沒動彈,也沒敢開口,這會兒任誰都能夠看出來,王妃不高興了。
春嬋和林嬤嬤都被帶回了故府,這會兒院子裏隻有之前顧秦墨安排的幾個丫鬟。
顧爾冬離開之後,她們便提前睡了,不過好在留了一盞燈,靜悄悄的院子,瞧著便無比淒涼。
“王妃,您怎麽回來了?”外院灑掃的丫鬟半夜起身,便瞧見顧爾冬孤零零站在門口,趕緊過來,“您稍等,我將人叫起來給您燒水。”
這大半夜的外麵,露水重,顧爾冬從王府門口走,回院子也過了一長段,手心兒都有些泛涼了。
“用不著麻煩了,她們還在睡覺呢,我回去躺會兒。”顧爾冬便是想要扯個笑都覺得疲憊,“你能跟我說說我走的這幾日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小丫鬟將披風掛在顧爾冬身上,正打算撣撣底下的灰塵,聽見這話,愣住了,抿唇低頭站在一旁。
“你知道的,說出來就是了,我不會責怪你。”
“奴婢不是怕王妃責怪,而是……”小丫鬟內疚又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顧爾冬一眼,咬咬下唇,“您不在的時候,郡主又來找了王爺兩回,昨日有刺客,郡主替王爺擋了一刀,王爺囑咐這事兒不能夠跟王妃說,然後……今日下午王爺便是去了郡主那裏,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王妃和郡主鬧得這麽僵,王府裏誰不知道,究其原因,還是郡主對王爺起了覬覦之心。
她身為王妃院子裏的丫鬟,著實打心眼兒裏替王妃叫不公平。
小丫鬟不知道顧秦墨去接了顧爾冬,但是這話也叫她聽明白了。
合著中間就耽擱了會兒功夫,去宮裏接了她。
“行了,沒什麽事兒,我回去歇著,你也早些睡吧。”屋裏不過隻是兩天沒人到,和走的時候也沒什麽兩樣,靜悄悄的,也沒有春嬋在旁邊嘰嘰喳喳,顧爾冬退去了衣衫,躺在**卻怎麽也睡不著。
一直等到後半夜,就連外麵的蛙鳴都靜下去了,她迷迷糊糊剛準備閉眼,外邊兒就傳來了吵鬧之聲。
“王妃,求您去救救我們家郡主吧。”一個小丫鬟猛然推開門,淚眼朦朧,這張臉還真是熟悉,可不就是之前在外麵攔著顧秦墨的那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