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對著小丫鬟發火,燕洵的巴掌已經朝著她的臉呼過去了,清脆悅耳,又帶了些許的悶哼。

白若顏隻覺得整個腦袋都嗡嗡的回過神,自己已經被打偏了頭,口腔中還有濃鬱的血腥味。

“一個沒什麽用的人就應該安安分分的,就算我是去了邊疆,也有能力將你一起帶過去。”這一巴掌倒是讓心中怒火去了些,燕洵平靜地看著白若顏,“怎麽的,知道我要走了,這麽開心?”

她捂著臉,覺得疼,卻連哭都不敢。

這麽長時間在四皇子府受虐,早就已經習慣了,下意識的便給他跪在地上狠狠磕頭,“沒有,沒有,我沒有。”

她隻顧著搖頭,那一點酒精也早就散在腦海。

現在有些舌頭麻木,喝酒還是有好處的,比如現在挨了打倒沒有太疼。

雖然心裏火,但是看她這樣子,燕洵也散去了要再打她的念頭。

冷臉轉過頭看地上跪著的丫鬟,“你方才說顧寒秋要邀請她一起出去遊玩?可還有請旁人一起。”

那丫鬟怯生生抬頭,“還有水雲月王妃,說是王妃已經同意了,就剩下咱皇子妃。”

她也要去?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你就去給那傳信的下人說,四皇子妃明日定然赴約,將地址一並通報給我。”看都沒看一眼,在旁邊還胡亂搖著頭,點著頭,迷迷茫茫,雙眼發蒙的白若顏。

等人都走了,小丫鬟才看著白若顏,臉上早就沒了方才那一副怯生生的樣子,反而變得平靜冷漠。

皇上身體雖好些了,可還是要顧爾冬日常前去診脈,按照皇後說的,這宮裏的太醫都沒有她靠譜。

一路上春蟬拿著藥箱子,總能聽見這些太監和宮女們在路邊上邊走邊竊竊私語。

她側頭看向顧爾冬小步跟上去,“小姐,你說這皇位真的就讓燕和給奪了?”

“少說兩句話。”

顧爾冬正側頭準備多囑咐春蟬兩句,卻被一個宮女給攔下來了。

這宮女身上穿著比旁邊的那些低層的宮女明豔幾分。

打前頭帶路的小太監對著她點頭哈腰行了個禮,“是瑜姑姑啊,您今兒個怎麽得空來這兒了?我得帶著顧小姐去皇後那兒一趟。”

能在宮裏混上姑姑名稱的都不是小角色,顧爾冬多多少少看了她兩眼。

麵對顧爾冬的目光,這位魚姑姑倒是不鹹不淡,眼神示意著微微頷首,“就是聽說今日顧大小姐來了,所以才特此等候的,我家娘娘身體有些不適,讓我在這兒等著,顧大小姐去皇上那兒,看完就跟著奴婢走一趟吧。”

春蟬和顧爾冬對視一眼,沒想到,居然是過來攔人的。

這宮裏都是貴人,不能夠推辭,隻能點頭。

等那姑姑走到旁邊去,小太監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帶人朝著皇上寢宮走。

三步並作兩步,與那小公公並肩而行。

“公公,方才那位姑姑是哪個妃子娘娘的人,這般大麵子還能讓您也停下步子?”

這小太監左右看看沒有人,便也大了膽子,歎口氣:“還能是誰?能夠在這宮中作威作福的可不就是三皇子的……那位娘娘。”

宮裏現在誰不巴結著那位呀?

雖然在皇上這裏不得寵,甚至還被禁足兩三次,可是人家兒子有本事,是奪嫡的主力軍,就連能與他一戰的四皇子都避開鋒芒。

能在宮裏混得開活著長大的,沒一個不是人精。

溜須拍馬是一絕,這眼力勁兒也是一絕,所以說有時候會顧著眼前的蠅頭小利,可是在這潑天的富貴下,都知道芹妃得罪不得。

顧爾冬沉默,皇上都還沒死,宮中的人就已經這樣那樣了。

隻怕皇後娘娘心裏也多少有些不舒服。

皇後一直在等著顧爾冬來。

卻見她進來之時臉色不大好看。

“怎麽了?”

這些許日子相處下來,皇後越發喜歡這位性子沉穩的小輩,再者顧秦墨對她還有些牽扯不清,自然更多了幾分清靜之意。

沒等春蟬張口,顧爾冬就攔下她,有些事兒能夠從自己嘴裏出來,卻絕對不能夠從春蟬嘴裏出來。

“方才在路上,一個姑姑攔了我,說芹妃娘娘身體不適,讓我等會兒給皇上看完了,過去一趟。”

顧爾冬和芹妃的事兒,這宮裏還有誰不知道,二人算不上什麽生死仇敵,可是關係壓根兒也不好,如今情勢如此緊張,芹妃竟然還想要讓顧爾冬過去一趟?

不是信不過顧爾冬,而是芹妃詭計多端,皇後決定,等會兒跟她一起前往芹妃的宮殿好好瞧瞧,這芹妃到底是怎麽病的。

芹妃這幾日可真是一改之前的唯唯諾諾。宮裏置辦了不少喜慶物件,便是丫鬟麽身上都多了些芹妃賞賜的東西。

皇後帶著顧爾冬到了這芹妃宮門口,門口伺候的丫鬟耳朵上都多了一對帶綠的耳環。

皇後來,是不用通報的。

小丫鬟想上前通報,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