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抽薪?”燕和眼神驚訝,心裏卻已經有了意動。

知子莫若母,知母莫若子。

芹妃的心思,他一點便透。

皇上之位,八九不離十。

顧爾冬就算是硬骨頭,日後也是要嫁人的。

如果單純因為不喜燕和,就不願意嫁過去。

那就將她的後路都斷掉。

比如,皇上的死因。

她本就是皇後請的救兵,倘若皇上的死,是因為顧爾冬的藥,那到時候,在百姓眼裏,髒了手,殺害了皇上的,就是皇後。

而顧爾冬也會遭到萬民唾棄。

到時候……

“行了,我知道你也想,在母妃麵前用不著裝模作樣的。”芹妃敲了敲精心保養的指甲,笑的暢快肆意。

對顧爾冬,第一印象是很好的,隻可惜,後來這個孩子實在有些不知道好歹。

若是真的嫁給燕和,她也可以隨時去敲打一番。

她心情好,對顧爾冬和燕和,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正這都是壓垮皇後,順帶做的事情罷了。

……

顧寒秋還有白若顏,安然無恙回來了。

京城震動。

她們帶回來的消息是,水雲月被劫匪帶去了邊疆之地。

王爺一聲不吭,離京而去。

一時間京城的風向變了。

就連皇城腳下,平日喧囂的街道,都安靜不少,行人來去匆匆,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意味。

皇後病重,召了顧爾冬進宮。

春蟬跟在她的身後,眼睛卻是一直都盯著趕馬車的太監。

“小姐,這個太監,沒來過顧府。”她聲音很小,周圍暗衛給她打了個手勢。

皇宮戒備森嚴,暗衛也不能全都進去,隻能夠由春蟬貼身守衛。

顧爾冬點點頭。

如今的確是不一樣了。

這天,變了。

“公公,這條路,似乎並不是通往養心殿的。”顧爾冬跟在小太監的身後,淡淡開口,停下腳步。

見她沒有跟上來,小太監隻是站住腳,笑了笑,“顧小姐說笑了,這皇宮很大的,您隻是不知道這條道而已。”

春蟬狠狠皺眉,二話不說攻上去。

顧爾冬在皇宮雖然轉悠的不多,但是每一條道都是很清楚的。

後宮的宮人們,也會為了圖方便帶著人走小道,但是養心殿,顧爾冬太熟了。

他騙得了別人,騙不了她。

春蟬打算先下手為強。

這次卻像是踢到了鐵板。

小太監身軀矯健,便是硬生生熬過了春蟬一腳不說,順手還扯住她的腳踝,朝著地麵狠狠一拽。

隻聽到一聲哢啪,春蟬額頭都已經被冷汗浸濕。

“夠了,小公公想帶我們去哪裏?”顧爾冬看不下去,伸出手將春蟬護在身下。

他剛才應該是打算將春蟬殺了的。

殺氣很濃,顧爾冬不敢賭。

聽到她這樣說話,小公公頓時就笑了。

一張瞧著人畜無害的臉上,笑容溫暖,“顧大小姐這話說的,咱家就是帶你去該去的地方。”

陰森森的宮殿,一盞燈都沒有,陽光照射不進來,大門閉合,瞬間就陰暗下去。

春蟬胸口塌陷,一口血噴出後就暈過去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像是已經做好準備的,顧爾冬都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這陰森恐怖的宮殿,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人在這裏堅持,顧爾冬從袖裏取出珍藏罐子。

一顆小小的透明的藥丸,被塞進春蟬嘴裏,入口便化作一條透明蟲子,鑽入她的喉嚨。

片刻春蟬就猛然睜開眼,深深呼吸並開始咳嗽。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顧爾冬拍著她的後背安撫,“應該是三皇子幹的。”

淚水在春蟬眼眶周圍打轉。

剛剛真的是在鬼門關門口轉了一圈。

“那太監肯定是白家給三皇子安排的。”春蟬半倚靠在顧爾冬身上,手裏緊緊攥著信號彈,“必須得讓人將他解決了。”

剛才被攻擊,不過隻是瞬間,竟然就差點死在人家手裏,春蟬留下深深陰影的同時,也很懷疑召集來的同伴,是否能夠將其殺掉。

“先不要輕舉妄動,既然是燕和的人,就不會拿我怎麽樣。”顧爾冬伸手按住她的信號彈,語氣溫和目光中更是篤定。

剛才小太監之所以動手,也是春蟬先出的手。

顧秦墨應該也算好這一切了。

為今之計,隻能等著看看,燕和和芹妃究竟想要耍什麽花樣。

“吱呀~”

宮殿的門已經很久沒有人打開了,被推動時吱呀的摩擦聲,從門軸處傳出來。

光亮很刺眼,顧爾冬抬手遮住,卻聽到女子的痛呼,以及……皇後娘娘的怒斥。

“皇後娘娘不用擔心,裏麵還有顧家大小姐給你做伴。”

還是剛才那小太監的聲音。

門又被砰的一聲關上。

宮殿裏多出了兩個人,皇後披頭散發,神色茫然,她身後的宮女戰戰兢兢,垂涎欲淚。

春蟬躺在地上閉上眼,裝作一副瀕死的樣子。

“皇後娘娘,您怎麽也被關進來了?”顧爾冬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猛然站起身,慌亂的上前去拉住皇後的手。

她的手冰涼涼的。

一雙眼睛裏還多了幾分絕望之色,反倒是站在一旁垂淚的小宮女,看上去多了幾分鎮定。

顧爾冬不動深色,將其收入眼底。

朝著皇後挪了挪。

“冬兒……啊!冬兒……皇上不好了皇上他……”皇後在看見顧爾冬時,狠狠打了一個哆嗦,猛然間抓緊手,淚如泉湧,半點無當初的皇後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