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秋被囚禁了,不知道在哪裏。

顧爾冬已經有好幾日沒見到她的人,說實話還有些不適應。

不知是不是之前殺雞儆猴,導致現在跟本沒有妃子敢來找她的麻煩。

“這一整日,有些無聊了。”顧爾冬伸手摘了朵梅花,“最近有什麽新鮮事兒?”

冬日裏,也就隻有梅花還能夠肆意綻放。

為了讓顧爾冬這園子裏看著熱鬧些,燕和倒是費了些心思。

“能有什麽,這些日子添了不少紅裝妝”春蟬撇嘴,“小姐你真的要和燕和成婚?”

她不想看到顧爾冬嫁給燕和,總覺得有些對不住自家主子。

“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更何況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臣女,你給王爺那邊回信了嗎?”顧爾冬無所謂的語氣,讓春蟬微微皺眉。

“就像石沉大海,再沒回消息了。”說起給顧秦墨的信春蟬又覺得內疚。

也不知王爺那裏究竟怎麽回事兒,不是都已經說了一戰告捷,正在班師回朝按照路程計算,怎麽的今日也該到京城了,可是到現在也沒半點消息。

可他也不好直白的告訴顧爾冬,本來小姐就已經夠心煩。

“嗯,或許成婚的消息散播出去,他就回來了。”如今也隻能夠這樣寬慰自己。

打仗不是容易的事情,路上也有許多危險。

“皇上您怎麽來了?”外麵的宮女高聲大喊,顧爾冬也放下,手裏已經碾成泥的花。

抽了張帕子將手擦幹淨,就看見燕和信步閑庭走進來。

他今日沒有穿朝服,反而是一身簡單衣裳,瞧上去有那麽幾分像是悠閑的富家子弟。

顧爾冬將帕子攥在手心,規規矩矩給他行禮。

“冬兒,不是已經和你說過在宮裏你用不著……”

“皇上糊塗了,規矩立下來就是要給人做的,我斷然沒有頭一個打破規矩的道理。”職業化的笑容在他臉上,不過隻是牽動了嘴角,眼睛裏麵半點神采都沒有。

像極了牽線人偶看著這張臉,燕和沒由來,多了幾分躁鬱。

“這宮裏的規矩不是用來束縛你的,你用不著如此對我,我今日來,是打算與你商討婚期的。”現在他總算摸清楚了,顧爾冬就是不喜歡別人對她做的事情指手畫腳,限製她,不尊重她,如今他就一點一點的來更改。

就算是一塊石頭,也能夠把心給捂熱了。

既然燕和都這麽說了,顧爾冬也覺得強硬牽扯著嘴角累的慌,耷拉下去,瞬間就成了一張冷漠臉。

“這些事情自然是由皇上自己做主。”說是討論其實還不一樣?最後拍板的都是他。

如此用力過猛,感動的終究是他自己,與她有什麽關係,別到時候不領情,燕和還得將這屎盆子重新扣到她頭上去。

這樣的蠢事,她不想接。

明眼能夠看出顧爾冬的確不想插手,更不想摻和。

燕和鬆一口氣,剛才他還想著,如果顧爾冬選的日子不對,該怎麽勸她,“既然這樣,那我就讓司天監選一個最近的黃道吉日,咱們盡早成婚。”

說到成婚,燕和都不介意,顧爾冬冷著臉了,一張俊朗的臉,漸漸的竟然浮起些許紅。

“既然婚期已經決定好,皇上還請回去吧。”顧爾冬又一次屈膝,“民女就不多送了。”

他就是要這樣,在明明高興的時候,非得套一層別扭的禮儀。

膈應誰?他嗎?

燕和眼神微暗,仔仔細細瞧著顧爾冬的臉,“行,那我就先走了哦,有一件事情還沒和你說呢,想來你應該有興趣聽。”

燕和去而複返,站在顧爾冬跟前一步,“顧王業,班師回朝在路上好像說顧王妃病了,有些耽擱,不知道能不能趕著咱們婚禮回來。”

顧爾冬原本像麵具一樣的臉頓時寸寸裂開。

“皇上說這話與我而言有什麽意義嗎?與我無關,何必多言。”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在聽到燕和說這些話之後,他的語氣神態變了甚至話都多了不少。

“我這不是跟你透露一聲嗎?畢竟顧王爺伉儷情深,咱們也要向他學習。”燕和嘴角帶著笑,可是眼裏卻藏著怒火。

果然她心裏還是有顧秦墨的。

所以這才是一直以來不願意接受他的理由嗎?

燕和緩緩彎腰,嘴湊在顧爾冬耳邊,“何不幹脆將他忘了?難道你忘記是他將你拋棄,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卻在水雲月身邊。”

顧爾冬身子顫了一下。

震驚的看著燕和,微微露出笑意,“所以皇上您是在吃醋嗎?”

說完這句話後,顧爾冬方才的所有神色盡數消失,隨後便是輕鬆自如之態,“這種試探太小兒科了,皇上若是覺得我有二心,何不幹脆將我殺了,把屍體留在身邊也很好啊!”

她的眼裏完全沒有害怕,隻剩下興趣盎然,這四個字卻硬生生讓燕和後背發涼。

當誰還沒學過心理學呀,這些什麽細枝末節的小動作,一眼都能夠看穿小把戲,還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簡直可笑。

“皇上還是回去吧,就按照你吩咐的如期成婚。”顧爾冬學著他的樣子湊在他耳旁吐氣如蘭。

眼瞧燕和就這麽走了,顧爾冬撇撇嘴。

還真是無趣。

什麽樣的人最讓人無可奈何呢?

自然是神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