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法律，都得給神經病讓步，更何況一個沒見識的土皇帝。
“春蟬把門關了。”顧爾冬又找了個美人榻臥，上去瞧著修剪整齊的指甲，粉粉嫩嫩，看上去毫無攻擊力。
“小姐，您剛才？”
別說燕和了，剛才顧爾冬那副樣子，就連春蟬都嚇得夠嗆，他還以為是在這深宮大院裏困了太久，自家小姐憋瘋了。
林嬤嬤站在角落裏，擔憂的目光一刻不停，這會兒心裏打鼓，要不要去跟老太太說一聲，小姐這副樣子實在是太讓人擔心了。
“嗨……沒有的事兒放心吧，就算燕和瘋了，我也不會瘋的，也就是嚇唬嚇唬他。”顧爾冬坐直身子，“王爺那邊應該是遇著麻煩了。”
燕和既然清楚他的動向，那就是早已安排了埋伏。
或者在顧秦墨身邊安插奸細，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已經開始對顧秦墨設防，此次回京隻怕對他而言，無異於一場甕中捉鱉。
這消息得盡快傳遞出去。
“春蟬還能夠聯係到外麵的暗衛嗎？”
春蟬搖搖頭，現在別說是暗衛了，就連一隻鴿子都飛不進來，宮裏采買的人也都是燕和親手挑選，完全收買不得，有一些收了銀子也不辦事兒。
顧爾冬的目光，就這麽順到林嬤嬤身上去了。
“老太太應該很想小姐。”
住在深宮裏的老太太病了，一夜之間，生機悄然流逝，仿佛就像要溘然長逝。
顧丞相跪在宮門口，祈求皇上將老太太送回故府，讓他送老太太最後一程。
可是景然宮一片安靜，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顧爾冬披頭散發，推開了侍衛一路衝進來跪在地上。
這裏原本是顧寒秋住的，老太太進宮之後也一直住在這裏。
“皇上，我祖母這病隻有我能治！”顧爾冬聲淚俱下的跪在燕和眼前，眼眶通紅，“我隻有他這一個親人，我都已經答應你要嫁給你了，為什麽你還不願意讓我見我祖母一麵？”
為了今日這場戲，顧爾冬可是真的用盡全力，就連門外看守的侍衛也都不忍心，所以略有些放水就讓她衝出來了。
燕和坐在高位，看著倔強跪在地上，用一雙堅定目光看自己的顧爾冬。
“可若你拿到藥……”
“皇上，我雖然醫術還行，可也不能夠憑空變出毒藥來，我從旁指導，有其他的太醫進行治療可行？”顧爾冬眼眸中綻放出驚人的光彩，“我求你了。”
燕和就這麽直直看著她，其他的妃子有些看不過眼了，張口就挑刺。
“我記得顧家還有一些人啊，怎麽顧小姐就隻剩下老太太這麽一個親人了？”
“就是啊，難道貴妃不算顧丞相也不算嗎？”
燕和鄭準備轉頭斥責，顧爾冬卻是率先喊出口，“在顧家隻有老太太一個人還把我當親人，其他的隻不過是同姓罷了。”
說著還隱隱帶了啜泣之聲，如此倔強又柔弱。
免不得讓好些人心生憐憫。
顧爾冬眼看燕和有些鬆動，心裏不由感慨果然還是這一招最管用。
一直溫溫柔柔嬌嬌弱弱的，可不會招人憐憫，反而很可能叫人覺得厭煩，若是一個一直都堅強的人柔弱起來，殺傷力才最強。
“去吧。”燕和喉結滑動。
他打算賭一把賭顧爾冬不是騙他的。
若這一次她還是騙了自己，那以後就在這深宮中囚禁一輩子吧。
燕和最後看顧爾冬的眼神讓她無端心中發緊。
他肯定是在心裏打算了。
嗬……
拿出帕子，在眼角擦了擦，正好掩飾住嘴邊的笑，跟在太監身後進了老太太住的屋子。
層層疊疊的圍障後，老太太麵色發黑，躺在**氣若遊絲旁邊的幾個太醫滿頭大汗，見顧爾冬來了趕緊讓開路。
隻有前些日子新來的那位年輕太醫已獲得看著顧爾冬眼中還有很濃的質疑，一個女子難不成真的有高超的醫術？
“祖母。”顧爾冬握著老太太的手，暗中在幾個穴道按揉，“讓我給你把把脈。”
燕和站在旁邊盯著顧爾冬，給老太太診脈，隨後又監視她跟其他的太醫開藥方取銀針。
就這麽一番折騰下來，原本眼看著就要沒了的老太太，竟然奇跡般的麵色轉紅潤，漸漸恢複生機。
“咳咳，冬兒啊冬兒啊……”老太太在轉過來的第一時間，便是猛然咳嗽，隨後睜開眼，看見顧爾冬激動的老淚縱橫，伸手握住顧爾冬的手。
一切盡在不言中。
“祖母你好生休息，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讓人過來傳喚就行。”沒等燕和出口打斷，顧爾冬就已經自覺的鬆開老太太的手，站起身安安靜靜退後幾步。
燕和神色柔和輕咳道，“你可以在這裏照顧。”
“謝皇上！”顧爾冬喜形於色。
瞧他這一副高興樣子，燕和心底也放軟幾分。
老太監從外麵急匆匆進來，對著燕和小聲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