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我們死?”反正都是死路一條了,燕和索性也豁出去,平靜的看著顧秦墨詢問道,“就連死刑犯在臨死之前也能夠吃一頓飽飯,你能不能讓我在死前見一見顧爾冬?”

白玉箬扯著燕和的袖子,眼裏隻剩下絕望。

沒想到死到臨頭了,兒子想的,竟然還是顧爾冬。

可是現在什麽恨哪惱怒都已經沒有意義了,白玉箬隻想著如何才能夠保得住這條性命,這時候也沒有出生搗亂,能拖一段時間,那就算是多一分機會。

“這件事隻能由顧爾冬自己來決定,我讓春蟬去問問。”顧秦墨揮揮手,外麵就已經出去一位暗衛。

他的目光悠悠,看著神情自若,慷慨赴死的燕和,眼皮低垂:“倘若她不願意見你,那就……”

“無妨,就算她真的不願意見我,我也會喝下這碗毒酒。”燕和一字一句說完,他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問一問顧爾冬。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在心中困擾顧爾冬到底愛不愛他,今日就要死了,想來她應該不會拒絕。

這都已經打算出宮了,馬車都上去一半卻又被人叫下來,顧爾冬心情顯然不怎麽好。

微微皺著眉下馬車,“他想在臨死之前見我一麵?”

這還真是一個讓人沒有辦法拒絕的理由。

“小姐,倘若你不想去了,咱們直接回絕就是。”春蟬抖擻著馬車的韁繩,這宮裏丫鬟下人少得可憐,在經過大屠殺之後,這宮裏很多事情都開始繁瑣。

“不……去看看。”

她倒是想要看看,燕和又要鬧什麽幺蛾子。

如今肚子裏懷著孩子,倒也的確必須小心。

禦書房,兩個托盤就僅僅放在燕和和白玉箬的身前,如此看來真叫人心驚膽顫,可是燕和旁若無人,就那麽死死看著門口,沒多久,顧爾冬就推門進來。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淡綠色長裙,外麵披著雪狐外衣,手裏還揣著一個暖湯婆子。

下人全部都被招呼離開。

瞧著眼前這一幕,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顧爾冬默然走到女書房中間,顧秦墨親手給她端了把凳子。

“你想要在臨死之前對峙一番?”

她能夠想到的,也就隻有這麽一件事兒,或許燕和僅僅隻是不想當一個糊塗鬼罷了。

做醫生久了,這眉目間自然多添幾分慈和以及同情。

此時的燕和,在她眼中可不就是像即將要被打安樂死藥物的病人。

馬上就要麵對死亡了,這人的心胸也開闊了不少。

“你可曾愛過我?”

他要給顧秦墨埋下一根刺,顧爾冬曾經那可是瘋狂迷戀自己,隻需要她說愛過,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過得去這麽一個坎兒。

顧爾冬愣了一下,有些訝然,扭過腦袋看顧秦墨眉頭狠狠皺起,這燕和莫不是腦子有問題?

“不曾。”

……

坐在屋裏梳洗準備入睡時,春蟬從外頭跑進來,還有些激動。

顧爾冬將長發披散在凳子後麵身上穿著寬鬆的睡衣,“這又是打聽到什麽消息了,如此激動。”

懷孕之後見不得血,燕和和白玉箬賜死,顧爾冬也懶得多看,回答完燕和最後一句話,就起身離開了,後麵的事情自然也不清楚。

這會兒氣喘籲籲,臉上還帶著笑意,顧爾冬便能夠猜到大約是和燕和有關的。

“您是不知道那燕和竟然還想要逃跑呢,正好就被他雇請的那些個混混給逮住了,那些混混向皇上投誠,當場就將他給殺了。”春蟬一邊說著一邊嘖嘖發笑,又搖了搖頭,這可不就是惡有惡報嗎?

顧爾冬輕笑一聲。

沒有多少感慨,該死之人決計是逃不過的。

白玉箬則是用一杯毒酒,魂歸黃泉。

這燕國最後的麻煩也算解決了。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十幾日,自從燕和和白玉箬死去之後,這燕國的管束可就有如順水推舟,很快全部被顧秦墨盡收手中。

再也沒有旁人突然出現說什麽顧秦墨不是正統這樣的話了,再加上政績上又頗有建樹,難民的問題也全都完美解決,最終定國都之事也被抬上議程。

祁醉看著自己的親大哥,滿心歡喜,隻覺得多年夙願終於算是完成了,隻是顧爾冬還是個問題。

如今顧爾冬的肚子越發變大,也沒人是傻子,自然不會有人跳出來問這個顧爾冬這孩子是誰的,反而是一個個恭恭敬敬,隻等著顧家再次發達。

顧寒秋自從上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見著了,有人說應該是逃出去了,也有人說被人抓走……

“二表哥,你要是不幫我的話,可就真的沒有辦法對付顧爾冬了,你想想她那麽得表哥的寵愛,要是真的進了後宮,可不就是獨寵。”等了這麽多日,水雲月還是忍不住擦著眼淚就衝進祁醉的屋裏。

她一直等著二表哥給幫忙解決問題,誰知道這麽長時間,連點消息都沒有傳錄出來,顧爾冬更是半點危險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