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小姐,我們都知道錯了,還請小姐再給一次機會,倘若真的將我們趕回去,就隻能夠去浣衣房,您大人有大量,便原諒我們這一回吧,日後再不敢了。”
方才還胸有成竹的帶頭宮女,此時臉色煞白,匆忙地搖頭。
沒想到顧爾冬竟然如此狠厲果斷,她們可都是皇上賜下來的人。
但是無論是誰賜下來的,都不過是伺候人的玩意兒,隻要上麵主子一句話,就會被送走。
跟在顧爾冬身邊至少用不著幹髒活累活,但是一旦被退回去,那還不如有些高門貴族府中的丫鬟。
她們被再次發賣,至少有機會遇著可靠的主子,倘若宮女被送去浣衣房,那這輩子就隻能夠洗衣服為生。
“我這裏廟小,供不起你們諸位大佛。”顧爾冬從袖子裏取出帕子,擦了擦剛才那位宮女摸過的地方。
無論在什麽地方她都是信奉一句話,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但是這些人著實有些不知好歹了。
“小姐,你不要忘記了,我們是皇上賜下來的,就算你要把我們送去浣衣房,也應該告知皇上一聲。”眼看著顧爾冬如此狠絕,帶頭的宮女也不忍著了,直接站起身與顧爾冬對視,意思相當明顯,是打算拿顧秦墨來壓顧爾冬。
在宮中,美貌女子出頭既容易也極不容易,有些妃子一年到頭或許還不如受寵的妃子身邊丫鬟見到皇上的次數多,自然這些跟在寵妃身邊的人也更容易飛上枝頭變鳳凰。
這一位之前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隻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
“你說的有道理,那就等皇上醒過來親自處理。”顧爾冬將擦幹淨的手帕丟在地上,“帶我去看看那位不願意給我熱飯的廚娘,長什麽樣子。”
禦膳房裏幾位廚娘認真燉著燕窩,旁邊還站著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正盯著,目不轉睛。
門被推開,引得眾人頭目過去,就看見之前被驅趕走的小宮女,又端著飯菜過來了。
廚娘和丫鬟對視一眼,狠厲的上前去攔住小宮女:“不是都已經說過了嗎?今日熱不了飯菜,讓顧大小姐就著吃。”
“這飯菜冷了,倘若吃進肚中生病了,你負責?這裏明明就有火,為什麽給她燉燕窩卻不能給我加熱一下飯菜?難不成水雲月郡主家裏沒有廚房,所以才特意來到皇宮燉燕窩。”顧爾冬一步踏入聲音溫和。
說的話卻有些咄咄逼人,廚娘皺眉剛準備反口大罵,卻見春蟬已經抬手長劍閃出寒光。
“顧大小姐誤會了,這是之前皇上特意賞賜給我家郡主的,是皇上特意上次給我家郡主的血燕,郡主在照顧皇上,便幹脆讓奴才在這兒給她熱好了送過去喝。”小丫鬟攔住廚娘,笑眯眯對著顧爾冬說道。
原本還想再加幾句,隻可惜話都還沒說完,就被春蟬一個巴掌扇得偏過腦袋足足後退五步。
“我家小姐說話,有你在這裏插嘴的份嗎?”
小丫鬟滿臉驚恐,看著從嘴角擦下來的血跡,臉上的疼痛,晚了好幾秒才傳出來。
頓時又害怕又憤怒扭頭去看春蟬,卻發現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自己。
顧爾冬就更不用說了,從始至終沒有看她。
“顧大小姐,皇上清醒過來了,太皇太後請您趕緊過去!”薑太醫跑得滿頭大汗。
一衝進來就扶著門框氣喘籲籲。
這消息一出,誰還顧及得了什麽禦膳房。
等顧爾冬道時,已經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人了,好在房間裏麵還算空曠,顧秦墨坐在床邊唇色發白,太皇太後擦著眼淚,而水雲月則是站在顧秦墨身邊和他牽著手。
顧爾冬剛一進去就目光灼灼,盯著二人十指相扣的手。
太皇太後急忙起身,在顧爾冬靠近之前將她拉到一旁去,小聲說道:“清醒過來之後,似乎有些記憶混亂了,仿佛是將水雲月當做了你。”
顧爾冬眸子微微一凝,原來這就是這隻未知蠱蟲的效果嗎?
看來效果類似於情蠱。
“太皇太後放心,我有分寸。”她小聲回了一句。
寬慰好太皇太後,朝著顧秦墨而去,站在他身邊的水雲月下意識肌肉緊繃,這細微的動作讓顧秦墨察覺到了。
他抬起頭就見著既熟悉又陌生,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的一張臉。
“我之前是不是見過你。”方才與水雲月緊緊相握的手就此鬆開,不知為何總覺著被顧爾冬看見他牽著水雲月,似乎有些不好。
這種感覺格外奇怪,但是此人的確沒有任何印象。
“皇上不記得我了?”顧爾冬方才做好了心理建設,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而是,微微側頭,仔細盯著顧秦墨瞳孔。
心理學中有一門叫做微表情的學科,起初是觀察犯人,其後便被運用到各個部門。
即便大腦失憶,很多時候身體也是殘存記憶的。
“我瞧著你格外眼熟,但是記不清楚了,總覺得忘了很重要的東西。”顧秦墨抿唇笑了笑,眼睛卻一直是盯著顧爾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