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氣昏頭了。

全然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麽的,手高高揚起,狠狠地一巴掌打在顧爾冬臉邊的空氣……

顧秦墨抓住了她的手腕。

“月兒,你這是在幹什麽?”他皺著眉頭。

要不是早一步伸手,但憑著水雲月揮掌,顧爾冬必然被打出去,還懷著孕,一時不注意,很可能就一屍兩命。

一想到那般後果,顧秦墨眉眼都冷了幾分。

“表哥。”水雲月還是怕他的,一看見顧秦墨冷冷的臉,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滿出來,“她勾引你。”

眼淚,真的是顧秦墨最不喜歡看見的東西。

但是,這是他答應要保護的人。

隻能夠耐著性子安撫道,“她隻是給我緩解頭疼,近幾日看奏折看的頭暈罷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真的?”水雲月可憐兮兮抬頭。

雲依依也不算太不靠譜,表哥果然沒有絲毫懷疑。

她還沒來得及高興,顧爾冬便輕哼出聲。

“都是我的錯。”她低眉順眼,甚至還露出哭腔,“我是燕國人,一直都不得郡主喜歡,如今又懷有身孕,郡主厭惡我是應該的。”

她淚眼汪汪,在水雲月看過來的時候,朝後退了一步,瑟縮著想要找顧秦墨救助,卻又像是害怕,停下了腳步。

水雲月瞪了眼,她不是一直都高傲得很嘛?

今日是吃錯藥了,這……好哇,敢在她麵前裝可憐?

哼,隻怕還不知道表哥最討厭的就是在他麵前裝可憐的人了。

“顧大小姐這說的什麽話,你現在可是太皇太後的座上賓,我可不敢把你怎麽樣。”水雲月冷哼著說道。

眼底全是嘲諷和笑話。

這個女人真是病急亂投醫了,聰明倒還算是聰明,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對著顧秦墨撒潑打滾,但是……嗬嗬,賤女人,日後更有你好受的。

顧秦墨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說不上的不舒服,以及……奇怪的心疼。

“夠了,回去吧。”他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沒有時間繼續在這裏糾纏。

顧秦墨的意思很明顯,水雲月更是得意極了,恨不得將這事兒宣傳出去,就算是今日在太皇太後那裏吃了癟,但是能夠在顧爾冬這裏找回場子,也夠她樂嗬的了。

“恭送皇上。”顧爾冬哭腔很明顯,甚至能夠感覺到她聲音裏的顫抖。

下意識的,停下腳,顧秦墨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扭過頭,深深看著顧爾冬,“別哭。”

水雲月上前就抱住顧秦墨的胳膊,“表哥最討厭女人哭,除了我……所以顧爾冬,你都有孩子了,難道還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嗎?”

如此嘲諷的話,果然惹得顧秦墨厭惡皺眉。

“行了,走吧。”

眼看著人走遠了,顧爾冬才從袖子裏抽出帕子,將眼淚擦幹。

“小姐,您沒事兒吧。”春蟬心疼上前去攙扶顧爾冬。

卻沒想到看見的居然是滿臉淡然的顧爾冬。

“能有什麽事兒?”她撇撇嘴,取出一張宣紙,“給我那一根炭筆來。”

桌上已經有好幾張寫滿字的宣紙。

上麵全都是顧爾冬在接觸到顧秦墨之後,記錄下來的東西。

“有些許的肌肉記憶,頭疼屬於氣血方麵問題,脈搏顯示氣血不足,查不出蠱蟲痕跡,懷疑寄生在內髒或者大腦深處,作用大概率為修改記憶,具體詳情不知。”

將今日的記錄下來之後,顧爾冬小心裝訂。

“春蟬,去取一些補氣血的藥材給皇上做一份藥膳送過去。”

春蟬點頭,這段時間跟著顧爾冬,學了不少東西,其中就有藥膳。

天色眼看著就要黑下去,顧秦墨依舊坐在書房裏處理著奏折。

太監小心翼翼給換上蠟燭,點燃後,這禦書房才算亮堂一些。

外頭丫鬟走來的影子晃來晃去,太監探頭,顧秦墨揮了揮手。

“春蟬姑娘,請進。”

“皇上,顧大小姐給你送的藥膳,擔心你沒吃飯,補氣血的。”

聽見叫的是春蟬的名字,顧秦墨才抬頭,“你……你不是應該在水雲月身邊嗎?”

他好像記得是將春蟬賜給水雲月了。

但是仔細想想好像又記得春蟬和水雲月一直不怎麽對付。

“皇上記錯了,奴才現在伺候的是顧小姐。”春蟬作為一直都跟著顧秦墨的暗衛,自然也比較旁人更加親近些,恭謹的將藥膳送過去,“皇上這段時間的記憶力有衰退,顧小姐說了,是氣血不足,好好吃就行。”

她謹記顧爾冬說的,現在蠱蟲在他體內,倘若是有違背記憶的事情發生,很可能會引發不可預估的事情,所以就算是很香和顧秦墨說實情,她也要憋著。

“奴才給您舀好了,記著吃。”春蟬給顧秦墨弄好,放在旁邊,“奴才已經嚐過了。”

小碗裏還貼心的配上小勺子,這個溫度也是剛剛好的。

“表哥,我來給你送飯了。”水雲月總是能夠剛剛好的出現在門口。

這會兒瞧見門是開著的,二話不說直接進來。

手上還有一個飯盒。

剛一進來就看到春蟬還有桌上放著的藥膳。

怎麽可能不明白這是顧爾冬的計謀,頓時怒從心生,上前就皺眉道:“表哥,這是什麽東西,裏麵怎麽還有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