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喜歡誰,並非我能左右,顧小姐就算是嫉妒,也請弄清楚,非我所願,何必遷怒於我。”水雲月義正言辭,手中帕子確實快要擰爛了。

她和祁醉從小長大,稍有不對自然容易看出來,顧爾冬就是為了讓他們兄妹反目,所以才這麽說的。

隻要出了這皇宮,祁醉必然要嚴加審問。

怎麽辦?實話實說?祁醉必然會告訴大表哥,不能……不能這樣,說謊嗎?

她不覺得自己說謊能夠瞞得過祁醉,水雲月後背都有薄汗冒出。

“水雲月郡主,你這是怎麽了?”顧爾冬的帕子甩到她臉上。

水雲月恍然抬頭,才發現祁醉這會兒直勾勾看著自己,心裏一緊,臉上卻還是淡然無比,“沒什麽,隻是想到還要去太皇太後哪裏一趟……”

“現在已經很晚了,太皇太後睡了。”顧爾冬笑道,“這個時候,拱門也快要關閉,郡主最好是和王爺一起走。”

祁醉也跟著點頭。

他的目光看的水雲月心裏發慌。

顧爾冬見此,笑著先離開,二人則是隨後離開。

水雲月落在起最後麵,走一步蹭兩步,能多慢就多慢的往宮外走。

“是雲依依,對吧?苗疆手段最是讓人捉摸不透的。”

“我一直都知道她沒按好心。”祁醉走到宮門外,紅牆在燈籠照應下格外滲人,“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得與雲依依來往?”

水雲月低著頭,心裏卻滿是鄙夷。

倘若沒有雲依依幫她,現在和表哥在一起的就是顧爾冬,還有她的份嗎?

“又不是顧爾冬說什麽是什麽,不過是被大表哥拋棄了而已,說不定是表哥玩膩了,當日本來就已經將她休了……嗬,不過是不甘心罷了。二表哥莫不是喜歡上她了?”

“我今日去了皇兄禦書房,不然你以為,他為何暈厥。”祁醉驟然將她拉住,朝著自己扯了一步。

站在原地深吸深吐好幾口氣,總算是壓下心底怒火,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妹妹,心底原有的一絲感情,也早被消磨殆盡。

狠狠甩開袖子,水雲月按著方才被拽住的手,一臉委屈:“合著你們都覺得是我做的,都是我害了大表哥,她顧爾冬就什麽都沒做錯,祁醉,你我本來也不過隻是表兄妹罷了,你何必管我那麽多。”

“好,那我就不管你了!”祁醉甩袖,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這都到後半夜了,宮裏又開始鬧騰起來。

春蟬從外麵打探了消息,進了屋臉色都變得不好,“小姐,皇上將之前的幾個暗衛都撤走了,這大半夜的王爺又中毒,送進太醫院到現在也沒出來。”

話音剛落,外麵傳來小太監略帶驚恐的高聲宣喝:“皇上和太皇太後請顧大小姐去太醫院。”

春蟬手上一哆嗦誕生就要出門去找小太監理論,卻被顧爾冬伸手拉住,“給我更衣。”

“可是小姐大半夜的……”話都還沒說完,外麵又傳來太監的催促聲。

顧爾冬換好了衣服才到太醫院,撩開簾子還沒進去,就看見水雲月滿臉怒氣一頭衝了出來,指著顧爾冬的鼻子罵道,“我二表哥不過隻是稍稍得罪了你,何必如此狠毒,竟然給他下毒。”

顧爾冬蹙眉瞧著她,朝後稍稍讓了一步。

這些人怎麽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衝上來給她扣帽子,這才剛睡下沒一會兒呢。

天降大鍋扣頭上了?

“沒有證據的話,隨意亂說是會爛舌頭的。”一瞬間,顧爾冬氣勢將水雲月震懾住,方才想要說出的話,盡數被嚇得忘記了。

顧秦墨恍惚感覺到一絲熟悉。

站在一旁,悄悄盯著顧爾冬,這股令人心悸的感覺噴湧而出。

“你到現在還想要裝無辜,我二表哥中毒昏迷不就是你幹的,現在還在這兒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水雲月臉色鐵青,按咬後槽牙,剛才怎麽就被她的氣勢給震懾到了,不過隻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而已,到了東楚就連大表哥都不能給她撐腰。

顧爾冬茫然看向太皇太後,太皇太後不悅,瞧了眼水雲月,才對著顧爾冬開口:“說祁醉見過你一麵,祁醉回府的路上,忽然中毒昏迷又被加緊趕著送回來了……”

“哦。”顧爾冬淡淡恩一聲,“所以水雲月郡主咬牙認定了,就是我給王爺下的毒?”

“難道你還要狡辯不成?”水雲月眼疾手快,抓住顧爾冬的袖子,“你不是最擅長玩弄這些毒藥嗎?你讓太醫好好檢查檢查看看你這袖子裏是不是藏毒了。”

水雲月盯著顧爾冬寬大的袖袍,心裏湧起一股暢快之感,之前被顧爾冬用毒藥暗害了好幾次,現在終於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了。

“水雲月郡主當真是好奇怪,最後一個與王爺接觸的人不是我,而且我也沒有什麽動機,就單憑我這裏可能會有毒藥,你就認定了是我給王爺下的毒?”手被水雲月控製著,顧爾冬朝後仰了仰,並沒有用力去掙脫,知道自己和她的氣力之間有多大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