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我頭暈的厲害,一整夜都模模糊糊,什麽都像是包了一層光膜。”祁醉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日,有力無氣對著旁邊觀看醫術的顧爾冬說。

她卻不過隻是嗯了一聲。

要想對付顧秦墨腦袋裏的蠱蟲,難。

她如今隻能夠實驗是否能讓顧秦墨從新的記憶中,留下她的身影。

接觸顧秦墨,才是第一步。

“誒,好痛,我的頭好痛啊!”**之人忽然開始呻吟。

門外站著的顧秦墨眉頭緊蹙,看著床邊看書的顧爾冬,眼底籠上了一層道不明的情緒,這女子為何給他那般濃烈的熟悉感,卻就是想不起是誰。

而且在她照料祁醉時,心裏湧起的心疼和嫉妒……

難道他病了?

“大哥,你來看我了!我的頭真的好疼啊。”祁醉還在**耍寶,捂著腦袋打滾,實際上卻是誇張的表演。

如果真的是腦袋疼得厲害,別說起身打滾了,便是隨便動一動,都會頭疼欲裂。

“行了,我看看。”顧秦墨身上朝服都還沒來得及換掉,直接過來的。

本來中毒就不會導致頭疼,顧爾冬又是藥到病除,祁醉就算是想要裝瘋賣傻都沒法子,顧秦墨過來就是一巴掌,打在他後腦處。

“整日沒個正行。”沒好氣拍了拍他肩膀,顧秦墨坐在床沿,淡淡看著顧爾冬。

如此二人注視,手上的書是看不下去了

“皇上這般看著我做什麽。”顧爾冬問道,臉上神情明媚,仰著頭,光下都能夠看見眉宇間淡淡的絨毛。

他回過神,後撤一步,挪開視線,“快到一年一度春獵時,打算讓你跟隨太醫院去安營紮寨。”

“好。”她頷首的自然,垂著眼簾,手上的書,卻一個字都難看進去。

“可是你還懷著孕呢,春獵也不是那麽安全……”祁醉忽然開口。

顧秦墨這才意識到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目光落到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沒由來的有些煩躁。

這孩子怎麽看怎麽礙眼。

“都忘記問了,你丈夫呢?”他想要假裝自己並不在意,隨口一問。

可是兩雙眼睛就在話落轉頭看過來,便是想要裝作冷淡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輕咳一聲,看著顧爾冬。

“孩子的父親失蹤了,我一直在找他,可惜到現在也是了無音訊,或許死了吧。”顧爾冬摸著肚子道。

旁邊作為背景的祁醉忽然猛地咳嗽起來,咳得臉色漲紅。

“我不行了,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咳咳咳,要顧大夫給我好好看看。”

顧秦墨出了屋,顧爾冬才暗暗鬆一口氣。

“小嫂子,你就算是心裏有氣,也不能詛咒我大哥死掉了吧。”祁醉猛地喝了一大口水,才將方才岔氣的咳嗽緩解下來。

顧爾冬沒搭理他,自顧自的翻看醫書。

春獵是在祭天之後的一個大節,能夠被挑選著隨從去的,都是莫大榮幸。

水雲月看著從東楚各地送來的綾羅綢緞,挑挑揀揀:“今年流行的款式就這些?”

瞧著還不如去年她在燕國看的那些。

這東楚的確是有不如燕國的地方。

“郡主,這已經是最好的一批了,您要是實在不喜歡,要不咱們叫人現在去燕國買回來?索性皇上是要合並兩國的,咱們讓寧國公那邊給拿。”伺候水雲月的丫鬟拿著新料子比在她身上,也是撇了撇嘴。

“今年去春獵的名單出來了嗎?”人逢喜事精神爽,水雲月倒沒有因為料子沒挑好心裏不暢快,春獵這事兒可是個大事兒。

顧秦墨要去必然會帶她去的。

顧爾冬再過幾日,就不成氣候了。

顧秦墨會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在她的身上,到時候,顧爾冬如何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兒。

丫鬟放下料子,笑逐顏開:“寧國公今兒個早上就送來了,說是皇上那邊剛定下,就給您送過來了,要過目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桌上取了之前就放好了名單。

水雲月點頭接過。

燙金的名單,還是熱乎的。

隨行人群的名字都是按照男眷女眷分的。

能跟著去的男子,要帶上家眷,也要報備,她得防著有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勾搭皇上。

顧爾冬的名字上,墨水痕跡都還很新。

就像是滴在水雲月心口的汙漬。

她手一顫,名單跌落在桌上。

這張臉冷的叫人害怕,她咬著牙,麵目扭曲。

手上的指甲,直接紮在肉裏,水雲月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郡主,您怎麽了!”小丫鬟著急莽荒弄了塊帕子給她止血。

卻被水雲月一把推開:“顧爾冬!好一個顧爾冬,真是狐狸精轉世了,這樣都能夠起來?”

她不過隻是幾天沒看著,這滿打滿算,自從上一次被太後訓斥,祁醉昏迷後,兩日沒進宮,顧爾冬竟然就已經勾搭著能夠上春獵名冊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

“去找寧國公來,就說我有要緊事和他說。”水雲月捏著手上沁血的帕子,扭頭看著丫鬟。

她要整死顧爾冬。

這次春獵,是最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