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春蟬伸手想要觸摸春月的臉,卻被顧爾冬攔下。

這會兒還沒弄清楚,隨意觸摸很可能會有變故。

“被人煉成了屍魄。”

說實話,顧爾冬隻在書上看到過,像茅山煉屍此類都是這樣。

看著春蟬一臉焦急的樣子,她不好將那些話說出來。

“我會盡力,但是……”

但是二字後麵的話,便是不說,春蟬也知道。

她到底隻是醫術無雙,對蠱蟲也僅知道一個皮毛。

顧秦墨的臉色,卻是史無前例的差。

春月是他最得力的暗衛、侍女,卻被如此對待。

“是誰?”

如果知道是誰就好了。

顧爾冬神色一暗。

“暫時還不能確定,但是能夠弄出蠱蟲的人,你不是認識一個嗎?”

毫無顧忌,甚至有些責怪的話,顧秦墨聽得一愣。

心下思索,有些茫然看著顧爾冬。

他不記得了!顧爾冬眼底針縮。

他怎麽可能……

一直以來,她們都以為蠱蟲蠶食掉的是他記憶中的顧爾冬,但是如今看來,除了顧爾冬,還有雲依依。

雲依依對顧秦墨,不難看出有旖旎心思,所以記憶才被去除。

明白了。

顧爾冬瞬間臉色變冷。

可以確定是雲依依幹的,但是更棘手的卻也是這一點,雲依依在南疆的身份很高,高到即便做出那麽多錯誤的事情都沒有被驅逐,反而還讓她跑出來。

原以為是顧秦墨將她重新請回來的,如今看來,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己逃出來的。

如此,便更難找到人。

“讓我先嚐試一番,你回去吧。”顧爾冬現在沒心思繼續糾結顧秦墨的事情,春月還不知能否救回來,對這個到處招惹桃花的男人,她真想眼不見為淨。

一瞬間變臉。顧秦墨愕然,看了眼春月,挪動嘴唇,最終隻能點頭:“那你自己小心點。”

他沒有看見從春月身上竄出蠱蟲的一幕,但也知道危險的很。

外麵月亮很圓,屋裏的顧爾冬一直在折騰著研究春月。

無論用什麽方法,都沒有辦法將春月的意識喚醒。

她很懷疑,是否還有意識。

將鑷子放在鐵盤中,春蟬擔憂的看著顧爾冬揉眉心。

“小姐,要不然你先睡覺吧,肚子裏的孩子也需要好好休息不是?”她自然知道顧爾冬為何如此執著。

眼底帶了些許淚光,卻在顧爾冬看過來的時候擦幹淨,抬頭給了一個笑臉。

想笑卻有些笑不出來。

顧爾冬長歎一口氣,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不處理掉,我睡不著,更何況,你想她一直忍受著自己活死人的樣子嗎?”怎麽說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而且還是自己認識的人。

春月也幫過她不少,就這樣看著,卻無法救她,對於春蟬是一個折磨,於她而言,更是內心愧疚。

此時在水雲月屋子裏誇誇其談的雲依依,卻忽然身形一晃,眼神變得犀利。

“這事兒我也不跟你兜圈子,顧秦墨功力很高,即便是用蠱蟲處理,也不過是壓製記憶一段時間,如果你不能在這段時間裏處理掉顧爾冬,他還是會想起她的,而且我看顧爾冬現在就很吸引顧秦墨。”

說完,雲依依推開窗,跳出去。

臉色鐵青。

原以為春月能夠處理掉那個女人,誰知道還被俘虜了?

當真奇怪,難道是有其他的暗衛?

沒有思考那麽多,雲依依落在顧爾冬院子牆頭。

……

春月心髒忽然停頓,靜靜的像一具屍體。

春蟬若有所感回過頭,仔細聽,卻什麽都沒聽見。

“小姐,要不還是我來弄吧,這些蟲子有些力氣,有點大。”春蟬端著托盤。

上麵已經有三四隻張著嘴嘶吼的蠕蟲。

這種蠱蟲長得像蚯蚓,卻是深紫色,口器處有輪盤一樣的牙齒,看上去就叫人不寒而栗。

顧爾冬置若罔聞,將雞血滴在春蟬胸口漏出的洞處。

沒一會兒,又是一小團蟲子鈷扭著鑽出來。

顧爾冬手沒有一絲顫抖,夾住一直沒有見過的就丟到托盤裏。

砸在鐵盤子上,清脆的聲音如此刺耳。

從外朝內看,透過燭光,能夠看見顧爾冬用鑷子從春月身上鑷出了一隻又一隻蟲子。

雲依依臉色更冷幾分,“好樣的,敢從我的屍魄上取蠱蟲。”

這些蟲子一兩隻或許不珍貴,但是聚集在一起就不一樣了。

沒有兩三年的時間,難以收集齊全。

這會兒就看見顧爾冬一個個拿走,雲依依心口都在滴血。

想要催動春月殺了顧爾冬,卻發現屋內的屍魄是被捆綁著的,死死綁著,別說是殺了顧爾冬,此時就算是動一下都難。

“被發現了……現在才發現?”顧爾冬看著春月臉色平靜,身體卻瘋狂想動,帶的繩子更勒緊幾分,有些無語的呢喃。

這也是夠粗神經的,也有可能是對這具屍魄不夠重視?

春蟬也放下手裏的東西,渾身緊繃,四處仔細看著。

沒一會兒,春月就沒動靜了。

顧爾冬放下鑷子:“休息吧,回去了。”

她既然能夠確定是誰幹的,這一切就比較好解決了。

從袖子內取了一塊香。

香爐內的粉末被壓得結實,她將特製的香料放好點燃。

白色煙霧慢慢飄出來,方才還扭動不已的春月,一下子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