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歡喜一家愁,夏芸與楚天塵的談話聲正好被馬蓮香聽到了,她知道不管自己再如何努力,也終究得不到楚天塵的心。一個男人的心如果被一個人占滿了全部,就算你是一顆塵埃,也很難擠進去。

賈玉站在馬蓮香的身後,看著她難受,他的心也莫名地難過。

馬蓮香失魂落魄地離開,她的開心快樂在這一刻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愛情,她的初戀,還沒開始,就扼殺在搖籃之中。她覺得人生沒了樂趣,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河邊。望著河水流淌,她的心就如一片死海,冰冷而又絕望。倒不如跳入這滔滔河水中,死了罷了!

一雙把她禁錮在懷中,大聲喊道:“蓮香,別做傻事!”

馬蓮香一愣,哭喊道:“為什麽?為什麽?他為什麽就不肯受我呢?我哪一點不好?哪一點比不上她?”

“不,蓮香,你很好,你是我賈玉見過的最好的女孩兒。你善良,你美麗,隻是,隻是楚大人並不配你。蓮香,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賈玉終於說出了自己心裏想說的話,逼了太久,這才是最好的時機。

他說什麽?他說他願意陪在她身邊一輩子?哭聲更大了,她從未想過,自己身邊的男子會願意為她這樣付出。是她從未關心過,還是……

賈玉見她不說話,喃喃道:“蓮香,我與你慪氣,是想你在意我,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你應該知道我賈玉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我對你的心,青天可鑒,你若不信,我可以跳入這河中,表明我的真心。”

“信,我信。隻是心裏裝滿了一個人,另外一個人就很難住進來了。賈玉,對不起。”馬蓮香跟賈玉可謂是青梅竹馬,隻是兩人總是慪氣,誰也不肯讓誰。

賈玉明白,但是他願意去等,等馬蓮香明白隻有自己對她才是真的。他安慰馬蓮香道:“你沒必要跟我說對不起。你要記住,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別做傻事,讓你爹你娘擔心。”

馬蓮香點點頭,賈玉才鬆開禁錮她的雙手,他和她都是說話算數的人。

“走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然後痛痛快快地玩一天,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你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不論你在哪裏,隻要你大叫一聲,我就會馬上到你身邊。”賈玉很嚴肅地說。

“你怎麽像個老媽子似的?”馬蓮香試去臉上的淚水說,“我才不會揪著某件事不放呢!放心吧。”

她是一個堅強的孩子,堅強得讓賈玉有些心疼:“想去哪兒玩?”

“我要吃浦田最貴最好吃的東西,你帶路吧!”淚痕還掛在臉上,但是馬蓮香已經控製好了情緒,既然得不到,那就祝福吧!隻要看著他幸福就好,天塵哥哥,你一定要幸福!

他們路過一難民營,看見巷子裏出來一個人。馬蓮香拉著賈玉躲在一旁,那個人不是他的爹嗎?他怎麽會跑到這種地方來?他是來找誰的呢?

馬蓮香也看到了,心中有同樣的疑問:“賈玉,你爹怎麽會到這種地方來?”

賈玉搖搖頭,在他的印象中,爹是一個身份高貴的人,他是浦田最有錢的人,從來不屑與窮人來往,就算以前他和馬蓮香在一起,也經常被爹罵,說自己無能,隻會跟窮人打交道。在賈玉心中,窮人也是人,跟他們在一起,更能讓他感受到可貴的友情。為了這些事,他經常會跟賈公明鬥氣。

“要不,咱們跟蹤他吧!”馬蓮香建議。

賈玉搖搖頭:“算了吧,爹做事有自己原則,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走吧,我請你去吃好吃的。”

馬蓮香卻沒有移動腳步,她突然問:“你爹剛才從衙門出來跟你說了什麽?”

“他就說是官府的人搞錯了。”賈玉也覺得疑惑,畫相上明明畫得和爹相似。

“你說這世上有沒有找得相似的或完全相同的兩個人?”直覺告訴馬蓮香,事情可能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世界這麽大,可能有長得相的也不奇怪吧,你為什麽突然這麽問?”賈玉問。

哎。馬蓮香裝深沉地歎了一口氣道:“不瞞你,王爺他們來的時候,在荒野中遇到一具屍體,而畫相上麵就是死者的畫相,你覺得這件事有沒有蹊蹺?”

“死者和我爹長得相?這事真的很奇怪。”

“賈玉,我還有事要跟你說,就是有好幾次我都看見你爹從難民營中出來,身上穿的衣服很破,我好幾次都很疑惑,卻找不到機會和你說。”馬蓮香覺得這件事告訴賈玉應該沒問題,因為他們是朋友嘛。

“你是說,我爹身上穿著難民的衣服出現在難民營?”賈玉不可思議地問,見馬蓮香點點頭,賈玉接著說:“不可能,我爹才不是那種喜歡穿難民衣服的人,我爹可是富商!我記得他曾說過,富人要有富人的樣子,就算突然變窮了,也不能丟了富人的姿態。”

“賈玉,你跟我回一下衙門,我帶你去認屍體,我想,有些事我們或許弄錯了。”馬蓮香不由分說地拉著賈玉朝衙門跑去。

衙門後堂。

王大人高聲道:“什麽?你們要去認屍?可是賈公子,你爹親自來過,說畫相上的人不是他,你爹沒死,你來認什麽屍?”

“這個……”賈玉也不知道馬蓮香想幹什麽。

“王大人,您就讓我們去看一下嘛,說不定有助案情呢?我保證,我們不會搗亂的!”馬蓮香哀求道。

馬捕頭怒聲道:“香兒,別胡鬧,你一個女兒家家的,懂什麽?”

馬蓮香不服氣地抬起頭,直視馬捕頭的眼睛道:“夏大人和映雪姐姐都是女人,憑什麽她們可以查案,而我不可以呀?太不平公了!”

這句話把馬捕頭逼得沒話說,後堂一時間靜得發慌。

李映雪忙活了許久,終於得到了休息的時候,走進後堂看見他們對峙著,好奇地問:“王大人,這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馬捕頭,你們父女怎麽像仇人似的?”

王大人見到李映雪如見到了救星,道:“李姑娘來得正好,你快勸勸蓮香吧,她說要帶賈公子去認屍,這不是胡鬧麽?”

“認屍?我聽說死者並不是賈老爺啊,賈老爺還來衙門說清了,不是麽?”李映雪也糊塗了。明明那件衣服就是貴衣坊裏造的,而且這被賈老爺用千兩拍得,不會有錯的,可是屍體為什麽不是他呢?

“映雪姐姐,是這樣的,我們今天看見賈老爺進了難民營。”馬蓮香道。

李映雪不明白:“進難民營有什麽不妥麽?我以前也常去貧民區。”人沒有富賤之分,何必歧視窮人呢?

“哎呀!”馬蓮香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映雪姐姐,是這樣的……”

她劈裏啪啦了說了一大堆,在場的人都聽得雲裏霧裏,李映雪更是摸不著頭腦:“看來蓮香的話隻有師傅能夠聽懂了,我去找她出來。”

即使不願意見夏,但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馬蓮香不得不見她:“好吧,你把夏大人叫出來,我也想她可能能聽懂。”不然的話,她就不配和天塵哥哥在一起。當然,後麵的話她不會說出來。

“那好,你們去停屍房等著,我叫師傅一起過去。蓮香,你就把自己想的事跟師傅說一次。”

“恩。”蓮香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