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月亮,路也看不清楚,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們連火把也不敢燃起,摸索著朝前麵走去。小樹林雖說不大,但要通過也得費點時間。後麵四人相互扶持,在幽暗的樹林裏,步子都不敢邁大一步。

李皓軒走在最前麵,他突然覺得前麵越來越寬闊,便停下腳步,說:“楚大人,芸姐姐,我們好像走出了小樹林,應該在蒼源東門之外了。”

“好,我們直走,芸兒,雨荷,你們再堅持一會兒,到了破廟就可以休息一下了。”楚天塵擔心夏芸的身體,她的身子一向虛弱,夜間趕路,難免遭到風寒。

夏芸嫣然一笑,淡然地說:“沒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點路程還是挺得過去的。”

“小姐都能挺過去,我更沒什麽了,楚大人,我可不是什麽嬌滴滴的女孩子。”雨荷與夏芸處得久了,身上也有點她的影子。

默默無聲地趕路,二更天的時候,他們趕到了破廟,什麽也不做,倒在草堆上竟呼呼睡著了。醒來之後,天已大亮。

楚天塵站在廟外,夏芸走到他的身邊說:“天塵,他們不會追來了,誰會料到我們會從東麵走呢?之前跟著我們的人都被你用金蟬脫殼的辦法打發了,就算他們發現那不是我們,也已經追不上我們了,更何況我們走的根本不是官道。”

“芸兒,讓你受委屈了。”

夏芸搖搖頭道:“我應該謝謝你才對,若不是你,我肯定也逃不過這一劫。天塵,你說宰相追著夏家不放,會不會因為我親娘?”

“你懷疑宰相?”楚天塵疑惑地問。

“我不能不懷疑他。查公公是他的人,誰都知道;還有那個腰牌,還有娘臨死之前所說的一切一切,天塵,直覺告訴我,宰相就是主宰這一切的元凶。”夏芸怒氣騰騰。

楚天塵把夏芸拉進懷中,理順她額前的秀發道:“芸兒,直覺是不能拿來當做證據的,我們要有證據,才可以把宰相於氏一族打敗!不止是你,我,甚至皇上,都不希望宰相再為所欲為。”

“既然皇上不喜歡宰相,大可以廢了他,罷了他的職。甚至可以找個理由誅他九族!”夏芸越想越生氣,憑什麽壞人可以逍遙法外,而她至親的善良的娘親偏偏這麽早就離開了她!想著想著淚如雨下,這些日子她例外地多愁善感。

“芸兒。”楚天塵把夏芸緊緊地抱住,喃喃地說道,“官場如戰場,皇帝目前沒有足夠的能力與他抗橫,皇上需要我們!”

“皇上需要我們,我爹也需要我們。天塵,我幫你,也就等於在幫我自己!”

“好,你跟我進來,我們商量一下路線。”楚天塵拉著夏芸的手朝破廟裏麵走去,喚醒了沉睡的雨荷三人,商量他們去雲都路線。

“少爺,我們坐船去雲都不快一些嗎?”

“小洛,你這個問題問了第二遍了!”楚天塵有些不悅。楚小洛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立刻閉上嘴,聽楚天塵說。楚天塵從懷中拿出地圖,攤在地上,指著他們所在的地方,“我們要從這兒,走古塔,翻古塔拉山,到古州。”

“楚大人,我們為什麽要到古州?而不是從拉爾過山到旭州呢?”李皓軒問。

楚天塵認真地解釋:“他們的人太狡猾,我們必須走他們認為不可能的路,雖然遠一點,但是至少安全一點,更何況咱們身上帶了那麽多銀票,不怕。”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路上不要再叫楚大人了,他們權大人多,各州都有他們的人,我們得小心一點,就為偽裝成路過的商人,楚大人改叫木老爺,而我就是木夫人。雨荷是丫鬟,小洛是管家,而皓軒就是保鏢。”雨荷獻計。

楚天塵不明白地問:“我幹嘛姓木呀?姓林就不錯。”

“那就姓林吧,我沒有意見。”

眼看著二人大戰好不容易停歇了一段時間,如今又點然了導火線。雨荷搶過話說:“我們走吧,身上隻有中午吃的幹糧,得走到下麵的村子裏再吃晚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得著馬車。”

“到了古塔我們就找馬車,好雨荷,你再忍耐一點吧!”夏芸勸道。

楚天塵打趣道:“有小洛在,即使雨荷走不動了,小洛也會背她的,對嗎?”

楚小洛臉唰地一下紅了,雨荷更甚。夏芸推了楚天塵一下,道:“你還笑他們,虧你還是小洛的公子,真是的,收拾一下走啦!”

“就是,林老爺,雨荷不理你了。小姐咱們走,包袱讓他們男人拿去!”雨荷挽著夏芸的手臂,朝楚天塵還有小洛吐了下舌頭。

楚小洛隻是會心地笑,而楚天塵卻對楚小洛說:“小洛啊,公子我對你不薄吧,現在連你家那位也學會欺負我了,真是的!包袱你拿,本公子不拿!”

“公子,不會吧?四個包袱全我一個人拿呀?”楚小洛悲天憫人,無奈楚天塵毫不給他麵子,回他一個凶狠的眼神,楚小洛心一驚,歎息不已。

“小洛哥哥,我來幫你拿兩個吧!”李皓軒走到楚小洛身邊,幫小洛減輕了一半的負擔。李皓軒從小學武之人,這點包袱不算什麽。

楚小洛感激地說:“謝謝你,皓軒,你真是個好孩子。”

“小洛哥哥太客氣了,師傅說過,助人等於助已,沒什麽的。何況我們大家是朋友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李皓軒微微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可愛極了。

一路說說笑笑,時間倒也過得挺快。他們在傍晚時分趕到了古塔邊界的一個小村莊裏。

黃昏時候的小村莊沐浴在夕陽的餘輝中,莊重而要神秘。

“塔塔村。好奇怪的名字。”雨荷問道,“小姐,你知道塔塔是什麽意思嗎?”

夏芸回想起在現代生活中,她所工作的地方,男同事都喜歡玩一種叫《魔獸》的遊戲,裏麵曾講述過一個塔塔族,難道和這個塔塔有關係嗎?她記得那些男同事曾說過塔塔族是一個族群,象征天性.愛玩,不願長大的孩子們。但是塔塔在日語裏麵的意思卻是“站起來”,寓意我們在任何挫折與困難麵前都將屹立不倒,勇往直前。它更多的代表一種對生活的積極態度,任何煩惱憂愁。簡單地說塔塔就是“簡單與純真,朝氣與活力,勇敢與夢想”。

“小姐,你在想什麽呢?”雨荷見夏芸望著塔塔村不說話,以為她被定住了。自從回到夏家後,雨荷還是叫夏芸小姐,夏芸也沒有心思去改正她的叫法,隨她吧。

夏芸搖搖頭道:“沒事,隻是想到一些事情,不知道塔塔是不是我想的那種意思。我們還是先進村,找戶人家住下再說吧,眼看著天就要黑了。”

“夫人說得對,夫人,我們進去吧!”楚天塵走過來,朝夏芸詭秘一笑,獨自走進了村子,其他四人跟在他身後。

剛走進村子一米之處,就被一群凶神惡煞,身著穿麻布衣的漢子拿著扁擔,把他們四人圍在中間。其中帶頭的喝道:“大膽,何人竟敢獨闖我塔塔村?不怕神靈冒犯嗎?”

“神靈?”夏芸不屑一笑,獨獨神靈她不怕,“我們隻是路過的商人,迷了路,前來借宿的。”

“借宿?不行!塔塔族從未有外人進入過!你們還是走吧,我們也不為難你們!”帶頭的毫不疑慮地拒絕。

楚天塵從懷中拿出一錠銀子,問:“有錢有不行嗎?”

幾個漢子見有錢有些遲疑,但很快被帶頭人的聲音鎮住:“哼,我們不稀罕你們的銀子,你們還是走吧!塔塔村不歡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