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一口氣,丫的,原以為感情的事不簡單,想著我同他這般相知多少不至於沒成想最後還是這副德行“嗯,我得和他說清楚了。”

高二上學期。

我和陸南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的時候衛滕吃醋了。因為有些人太重要了,所以她需要另一個人來承載這份心情。

高二,最繁忙的一個時期。

朝陽高中最盛大的文理分科儀式正式拉開帷幕了,此時此刻,我已經不是那個羞澀的男孩子了,我學會了用拳頭用實力去講話。

大雷哥的威名在整個二級部也算是數得上號的名頭了。那一次,我生生揍掉了那個家夥的下巴。那個高一的冬天裏,我一個電話打給了陸南。

“陸南,幫我個忙好嗎?”我有些猶豫,除了她之外我不知道找誰。她這個人看似冷心冷肺,然而她真正上心的人,他關心到骨子裏。

我的這個詢問就好像在問他,是不是將我放在心裏了。所以等待的過程我心裏很忐忑。

我盡量壓抑自己緊張的呼吸聲,半晌之後她說“盡我所能好嗎。”

一瞬之間,我長長的送了一口氣。不自覺的笑著說,“我以為你會拒絕我呢”真是個笨蛋女人,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連什麽事都不知道就一口應下了。

“哈哈,我從來不會拒絕美男的要求啊,長得醜的我直接無視掉了,所以,大雷,就慶幸自己長得好看吧,這個外貌定輸贏的時代,你該慶幸自個爹媽給了你張好皮相”

“不貧會死啊。”我無奈歎息了,“你能不能來二中警衛室一趟,我惹了點麻煩。”

這下子,我摸摸被那家夥一拳打得裂開的嘴角,痛的抽了口氣,耳邊傳來陸南淡淡的聲音,“嗯,我一會就到了。”

我腦子抽了,居然把她叫出來了?

坐在二中警衛室裏,警衛室那個老頭子氣勢洶洶的在那媽的爽利,“你說你年紀輕輕的一小孩怎麽那麽不學好,我看你長得挺好的一個小夥子怎麽沒事跟人打架,看看那裂了的嘴角。你爸媽看的多遭罪啊,小小年紀也不學好,今天要是不叫家長來休想回去,放假了好好回家嘛,居然打架。”

陸南一路殺過來的時候,老頭子喝著茶水翹著二郎腿嘰裏呱啦的囉嗦著,茶水沫子直噴我一臉。

我抬手一看,壞了,這個口供還沒對呢,立刻低頭做懺悔狀,可憐兮兮的“大爺,我錯了。我姐姐來了,他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呢,能不能讓我出去跟她說一聲,我姐姐一生氣我就慘了,萬一我媽知道我就慘了。大爺,求你了。”

大爺估摸著說累了,十分愉快的揮揮手,“去吧去吧!跟你姐姐好生說說啊。”

我靠,合著大爺你純粹是拿我做消遣吧。

陸南在門口衝我招呼一聲,隔著空氣裏的霧氣,她穿著紅色的羽絨服搓著手哈氣,“李雷,你怎麽了?”

我一米七五的個子在她一米六的小個子麵前說話竟然十分沒有底氣,吐了一口濁氣,連眼睛都不敢和她對視,“陸南,我和人打架了。”

直接一把掐著我的臉,被扯痛的傷口,“疼疼疼啊。”

“你那個賤樣子,活該被人打。”

摸摸被扭得疼的臉頰,她說,“說吧,該怎麽做?自個總得有轍解決吧。怎麽那麽賤啊,你看看那臉被人打得,疼不疼啊。”

“疼啊,不過那家夥就被我連下巴都打掉了。”

陸南一個巴掌打在我的頭上,“以前挺老實的孩子怎麽變成這樣了。”

“陸南,幫幫我吧,我爸媽知道我就死定了啊。”

“說吧,怎麽辦吧。”

“你就說你是我姐姐李木子吧,咱爸叫李宏咱媽叫林冬。到時候老頭子指不定以為我找人來冒認的就慘了。記住了啊。”

陸南直接白了我一眼,“你就作死吧你。”

進去後,老頭子氣的又是火冒三丈,喝著茶水又開始在那囉嗦,“你這個做姐姐的也不知道平日裏怎麽教育弟弟的,出來打架,把人家孩子給打的下巴差點脫臼了。要不是人家孩子不追究責任,到時候指不定你就在那裏看到他呢。”

陸南在那低頭點頭哈腰的跟大爺道歉說道,“大爺,真對不起啊,我們家這孩子平日裏就好玩,我們家爸媽忙得緊額沒空管他,我平日裏也忙工作,沒空管他,大爺,您就看在他是初犯您就別和他計較吧。改日我帶他去給人家道歉啊。”

“小丫頭還挺會說話的,得了,我也不跟你們兜圈子了,你把手機號給我記上,萬一人家孩子有什麽好歹,我給你們打電話。”老頭子說道。

“謝謝大爺啊,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這孩子。”

陸南嘴角抽搐的幹笑狀,把手機號存檔。

“得了,回家吧。這孩子長得挺清秀一娃娃,別讓他走歪了路”

得了,合著長得不好看的男的就該走歪路啊,一把年紀這思想真娘的齷齪啊。

出了二中的校門,陸南停在門口,瞪著我的眼睛,怒氣騰騰的,“你丫的李雷到底怎麽回事,怎麽跑去跟人打架,作死是吧,你一個挺乖巧的小孩怎麽不學好啊你。我弟弟就沒你那麽淘,從小到大就沒讓人操過心,我看著都心疼,你這孩子都做些什麽呢啊。我跟你說,李大雷,你要是在作死,看我不揍死你。”

她氣的一拳頭打在我的胸前。

陸南,我想變得強悍一些,這樣的話我是不是離你更近一些。

我從那時候開始,大概就喜歡上你了,陸南。

高二文理分科,陸南跑過來問我。

“大雷,你選什麽?”

陸南一臉糾結的問我,“衛滕那家夥選了文科啊。我想選理科啊,可是除了生物比較好之外其他全完蛋啊,怎麽辦,我想做醫生啊,想做醫生啊成績不好的人是不是注定沒前途啊?”

她氣的跳腳說道,臉氣的紅撲撲的,發絲被吹得滿臉,“為什麽不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呢?”

“切,大雷弟弟,這句話是我一向用來欺騙那些跟我哭訴自己如何可糾結如何不幸的姑娘們的,人啊,哪有可能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呢,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多人覺得自己不幸福呢?’

其實我們這種被老師判了無期徒刑的壞學生除了學習做藝術生之外根本沒有出頭之日了。

我手插在口袋裏,無所謂的說道,“沒所謂啊,什麽樣子都可以,重要的是花錢嘛。我們這群沒前途的壞小孩。”微不可查的嗤笑,繼續道,“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那些學習好頭腦好的三好生,未來的路誰又能確定誰走的更好呢。”

“切,所謂的壞小孩不過是別人的定義,我也當過壞小孩啊,抽煙喝酒打架爬牆翹課早戀罵老師,那些自以為學習好就對人不屑的涇渭分明的人我也不想跟他們玩呢。不過大雷,你也不要這麽混下去了,人生的路特別難走,沒有想象的那麽容易。”

似乎越長越大,我們每個人對人生都開始若有若無的思考,至於未來俄人生是什麽樣子,打架都按照既定的軌跡走畫好的路線。想如風一般自由似風箏飛翔天空最後我們去了哪裏……讓自己去尋覓我們靠前人指路誰能勇敢為自己鋪路呢?

迎著夏日裏炎熱的大太陽,柳樹上的蟬鳴聲聒噪的讓人煩躁,我眼前的陸南看起來心事重重,“誰知道呢,大家都活的迷茫找不到方向,靠著別人畫好的路線走下去,有一節走錯了,人生就毀了一大半,上個好大學找根好工作,然後找個好男人。如果沒有上個好大學意味著後麵的人生攝像又斷了,什麽以後的社會地位經濟狀況麵子尊嚴虛榮心啊,現在你可能不在意,人言可畏指不定那天及後悔了。人心太脆弱了。”

她搖搖頭說道,眼眸中帶著些許絕望。

“大雷,如果能做自己的時候千萬別放棄。”

“就算傷害別人?”

“你是說,“為你好”的人嗎?”她有些痛苦的低下頭,攥著拳頭,整個身體都在發抖。“總有人會受傷啊,逆者傷,順者痛。總歸都有自己的立場,是我們太幼稚了啊。”

明明大夏天的天氣,我摸著她的胳膊冰涼涼的,我的指尖觸著滿是涼意的陸南,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沒得奈何掏出手機給衛滕打電話,很卑鄙的曾經找他挑釁,甚至大打出手。

陸南這男人挑的倒是沒話說,是個男人樣,對我和陸南若有若無的曖昧,或者我單方麵的曖昧從未說過什麽。

陸南隻是把我當做弟弟,陸北的替代品。

“衛滕,你大爺的趕緊過來一趟,你家夫人心情好像要崩潰了。不長點心,好像是選文理科的事情,你趕緊過來吧,她好像是生病了。”

衛滕說是馬上過來。

我蹲下身摸摸她的額頭,臥槽,“陸南,你作死啊。發燒了也不吭一聲。”真是糟心的人,平日裏看著照顧別人跟真的似的確不會照顧自己。

“南南,我扶你去醫務室吧。一會我去你教室讓江小荷給你請個假。”顯然這丫頭已經意識模糊了,靠在我的身上,也不說話。呼吸急促的樣子,渾身淩冰冰的軟軟的身子將全部重量阿卡走我的身上。

“我好難受!”

她緊閉著眼睛,蒼白的嘴唇喃喃囈語著,然後,我的胳膊上落了一滴眼淚,夏日裏渾身燥熱的天氣,她的眼淚不知道是不是發燒的緣故竟然燙的我的手臂發疼,就像被滾燙的開水倒在手上一樣的疼。

原來,陸南,你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會哭嗎?

“好難受,真的好難受啊。為什麽為什麽人要活得那麽痛苦呢。”她冰涼的手指攥成一個拳頭,青筋都暴露出來,扶著她的腰,鼻子裏呼吸的全是他的味道。明明軟綿綿的身體卻發出巨大的力量,讓人窒息的絕望在裏麵。

其實,我覺得這一段的路走得太快了,可否時間再延續一會兒,讓不敢說喜歡的我陪她久一點。

從她第一次出現在我的世界裏,就是那樣理智飛揚卻又暗藏悲傷,在演講比賽時明明緊張的冒汗還故作鎮定,穿著一身大白菜一樣的翠綠色羽絨服,黑框眼鏡。冷冰冰的語氣來演講感恩父母,能獲得二等獎真是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