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去法國之後,便開始辦簽證,預計是年後才能簽下。楚楚這幾日除了每日學習三個小時法語,便在遊戲中努力做任務。去了那邊,想必也不能再像現在這般自在的玩了。

元旦過後,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離她去法國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遊戲裏仍是那樣熱鬧,花生走後,西城仍是那樣繁華,不過城主不是西湖,西城人推選他做城主時,他推辭了,依舊做自己的副城主。後來楚楚問他原因,西湖搖著扇子說道,做第一是要被人砍的,還手了還會被職責你不大方。做第二就不同了,凡事有第一扛著,樂得逍遙。

楚楚聽了,頓時覺得好笑。隻是她要離開的事,還沒有對他說。她心裏也不敢跟西湖說,她怕自己說了,他的反應就如那日花生走般,少你一人,我的世界依舊在轉,隻是思念幾日,便將你忘得一幹二淨。

她不想接下來的幾個月都記掛著這件事,所以寧可藏在心底,等到最後一日再說吧,那樣的話,就算他忘了自己,她也不會知道,自然就不會傷心了。

她將那天從秦衫家穿回來的衣服收拾好,準備還給他。在街口下了車,進了小區裏爬上樓,敲了敲門,開門的卻不是秦衫。

白妖嬈見了她,苦想了一番,恍然道:“你叫楚凝脂!”她將楚楚拉了進去,塞給她一張請柬,“我的結婚請帖,記得帶上那混蛋一起來,他要是不來,你就跟他分手。”

楚楚愣了愣:“分手?”她回過神來,“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白妖嬈打量著她,哈哈一笑:“別開玩笑,我認識他七年,他可不是那種會讓女孩子在家裏過夜的人。”見楚楚不笑,她才好似發現新大陸般,“千年光棍男終於落入情網了,這個消息回去告訴閻羅十殿一定是個勁爆消息。”

“閻羅十殿?”

白妖嬈見她問的認真,擺手笑道:“我對我們公司一些人的稱呼。”

楚楚點點頭,又忙將包包給她:“上次你借我的衣服,我洗幹淨了。”

“送你啦。”白妖嬈將它推回,又說道,“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我還要拜托你幫我照顧好他,越來越瘦了。”她默了片刻,說道,“他也不找份正經的工作,當年的夢想怕已經全忘了。”

楚楚見她歎氣,頓了頓說道:“我年後就要去法國留學了。”

“留學?”

聲音傳來,隻見秦衫正站在門口,手上拿著一大袋的各色零食。白妖嬈說道:“你又買這麽多垃圾食品,打算十天不出門?”

秦衫無視了她,看著楚楚說道:“什麽時候去?”

“還在辦簽證,估計是年後一個月。”

秦衫默了默,白妖嬈歎道:“我才剛拜托她照顧你來著。”

“你是當我是三歲小毛孩,還是你考慮的事隻有三歲以內?”秦衫毒舌道,見她抽鼻子,將她推出門,“我不是何楓,在我麵前哭沒用。”

白妖嬈瞪著他,踉蹌著退了出去,頂著門不讓她進來。

楚楚眨了眨眼:“就這麽……把她趕走了?”

秦衫聳了聳肩,問道:“難道你要聽她羅嗦上三個小時?”

楚楚搖頭,又小心翼翼問道:“你們是朋友?”

“大一屆的師姐。”秦衫走到冰箱處,打開後問道,“喝啤酒嗎?”

“不喝。”

秦衫拿了兩罐啤酒,喝了一口,卻不見他冷。楚楚伸手碰了碰那啤酒罐,手指立刻傳來了冷意。她拿過啤酒,說道:“這麽冷,喝下去胃要壞了。”

“習慣了。”秦衫放下啤酒去開零食,就見楚楚把另一罐也拿走了,他笑了笑,“你被白狐狸上身了?”他打開一包零食,放到她麵前,見她不動,笑道,“你的手拿著酒,就不冷麽?”

被他這麽一說,倒真的覺得冷了起來,她問道:“你還喝嗎?”

秦衫默了片刻,說道:“不喝了。”

楚楚放下心來,將啤酒放在桌上,手掌已經被凍得有些通紅,她正搓著手,卻見一股暖意侵來,剛抬起頭,便見秦衫的臉已被放大,她瞪大了眼,已能感覺到冰涼的唇壓迫而來。

手剛抬起,便被他握在手中,整個後背已壓在沙發上,幾乎要忘了呼吸。

“我差點忘了……”白妖嬈猛地撞門進來,見兩人這個陣勢,詫異了片刻,“啊噢……我……你們繼續……”

趁著秦衫一愣,楚楚已推開了他,幾乎是跑出了門外。

白妖嬈見秦衫冷冷的看過來,幹咳兩聲,說道:“這……這不關我事……”

楚楚一手放在臉上,已燙得腦袋有些昏脹,剛才自己在做什麽?為什麽第一個念頭不是反抗,好吧,是驚訝,但是驚訝之後為什麽覺得心裏暖暖的,難道不是應該站起身來,踢他一腳嗎?

她疾步走著,幾乎沒有看前麵的路,等聽到一聲鳴響時,聽見旁邊驚叫聲,她才回過神來,左手已被拉住,往後一拽。

她看著呼嘯而過的車,又看著拽住自己的人,臉上又是一紅。秦衫似乎是剛才一路追過來,氣息微喘。他拉著楚楚到了路邊,卻沒有放開,感覺到她在抽手,又握得更用力了些,轉過身說道:“別去法國。”

楚楚看著他眼中的神色,感覺那麽強烈,卻並不像隻是見過幾次的人般,她搖搖頭。兩人默了許久,隻聽秦衫緩緩說道:“我是西湖。”

楚楚愣住了,抬頭看著他,那話一直徘徊在耳邊。

我是西湖。

我是西湖。

她詫異了片刻,幾乎要忘了要問他什麽。秦衫無奈道:“楚楚,快回魂。”

“不可能。”楚楚咬了咬下唇,盯著他說道,“聲音,聲音跟語音時完全不同。”

“因為用了變聲器。”

楚楚還是狐疑道:“西湖比你痞多了……”

秦衫不可抑製地笑了起來,眉卻是一挑:“因為現在的我沒有扇子。”

楚楚腦子裏又空白起來,半晌才吞吐道:“你……你真是西湖?”

“嗯。”

她又是一愣,抬頭看著他,似乎隱約從他的神情中找到一絲相像的地方。秦衫見她眼中似流動著一種情意,心想她下一句該是問自己什麽時候知道了她的身份,卻不想她竟踹了他一腳,痛感傳來,手卻沒有鬆開。

“你……”秦衫苦笑道,“你就不能按照劇本走麽?”

楚楚瞪了他一眼:“難道你被狼吃了還要傻乎乎去問為什麽要吃我嗎?”

秦衫忍不住一笑,說道:“你真是戲裏戲外都欺負我啊。”

“明明是你欺負我……”楚楚說道。

秦衫笑了笑,說道:“留下來。”

楚楚默了默,沒有作答。再抬頭時,隻見他的眼中神色已有些不同,兩人的心都是微微一動,秦衫已經俯身下來,顧不得這還是路上,也絲毫不避諱來往的人。

此刻他的心中,隻想將她留下。

如果她仍執意要走,那他便隻能是跟著她走。

她走,或者他跟她走。

他不知為何獨獨喜歡她,明明脾氣並不是太好,心中也才剛下另一個人,他卻很想了解她,生怕她這一出國,便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麵前。

楚楚墊著腳,被他摟在懷中,相吻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他是西湖。

想到在陽光廣場兩人的三次邂逅,畫了三次,才終於完成了那一張小小的素描。遊戲裏分分合合了三次,才終於成了親。

這兩種感情交匯在一起,心已跳得很快。

這是喜歡。這是喜歡的感覺。

楚楚回到家裏,還覺得心在跳個不停,這種心動的感覺,從未有過。她腦中現在還回放著秦衫說他是西湖的那一刹那。

她定了定心,拿著手機默了半晌,還是撥通了老爸的手機,接通後聲音盡量溫柔:“老爸……我……”

“隻要不是不留學法國的事,其他的事都可以說。”

“老爸!”楚楚握著手機,正要理論一番,就聽到嘟嘟的掛斷聲。她瞪大了眼,老爸真是個固執又霸道的家夥!

她晃悠到楚天涯的房裏,見他還沒有回來,歎了口氣坐在**,看著陽台外的風景發呆。坐了許久,好似有些乏了,便躺下睡了過去。等聽到開門聲時,她才慢慢醒了過來,看著微微有些意外的他,卻又立刻打消了要讓他求情的念頭。

“不舒服嗎?”楚天涯見她臉色有些差,問道。

“沒有。”楚楚心裏歎了口氣,說道,“老爸就是一頭頑固的牛。”

他一頓:“還是不想去法國嗎?”

楚楚感慨著知她者莫天涯叔公耶,點了點頭。

“頑固的牛通常都是一群的。”

楚楚眨了眨眼,想了半日這話,似乎有些明白。她起身理了理衣服,笑道:“我先回房了。”

“嗯。”

出了房門,她又探進頭道:“謝謝叔公。”

楚天涯看了她一眼,好似淡淡一笑。

楚楚回到房裏,撥通了一個號碼,一接通聽到那蒼老卻仍底氣十足的聲音,忙抽泣了一聲,哀怨的喊道:“太爺爺……”

過了一個小時,楚楚聽見那急亂的腳步聲,忙拿過法語書佯裝在學習,門啪的被打開,楚爸爸跳了進來。

“楚凝脂!你擅自驚動長輩,大不孝!”

楚楚一臉無辜道:“什麽事,老爸?”

楚爸爸一聽,氣道:“什麽事?你打電話給太爺爺做什麽?投訴我將你一個女孩子孤苦伶仃的扔到法國自生自滅?讓他最疼愛的曾孫女漂泊在外?”

“我隻是告訴太爺爺我要一個人去法國了,可能兩三年回來看他一次,讓他不要記掛我,還有……”

“好,楚凝脂,你贏了。”楚爸爸忍不住翻了她個大白眼,“銀行卡我全給你凍結了,如果再有夜不歸宿的事發生,我立刻丟你到非洲養大象去!”

楚爸爸剛離開,楚楚已經歡呼一聲,太爺爺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