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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跑的這樣快,我想你一定是害怕了。”黑暗之中方宇在微笑,潔白的牙齒在月光下很清晰。

方宇找到了在場上打乒乓球的了然和小如時,她們正同劉洋、林白幾個人打的正熱鬧。了然正打的興起,顧不上同他說話,隔著乒乓球台向劉洋大聲的嚷:“盡管放馬過來,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鄧亞萍的水平。”

“哼哼”劉洋獰笑著舉起手中的拍子說:“小樣!不打的你滿地找牙,你就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林白和小如在一旁:“切。”了一聲,小如皺著眉說:“你們是打球還是磨嘴皮子?”馮子敬因為剛輸給劉洋,向了然咬牙切齒的說:“了然,我支持你,打他個小子,讓他還狂!”

了然善於發外旋球,一個低旋過去,劉洋幾乎沒有接住,他呼呼的大叫:“噯喲,有兩下子呀。”

了然心裏暗笑,她這幾手都是劉洋幾個人教的,現在回來對付他們綽綽有餘,一局下來果然劉洋輸了三個球,劉洋不服哇哇大叫,非要再戰一局。林白和馮子敬幾個人都不同意,了然也將頭一仰,一臉的看不起。

林白轉眼看見方宇站在一旁,忙笑著問:“方老師,你來一局吧!”

方宇含笑接過拍子衝了然說:“沒看出來,你還挺曆害,讓我領教一下看看。”

了然抿嘴笑著說:“我這幾手胡弄他們還成,對付你可不成。”

劉洋在一旁不滿的大叫:“把你狂的吧,還胡弄我們,一會兒方老師打完,咱們再來練幾局,不把你打趴下才怪。”

了然顧不上理他,因為方宇已經開始發球了,方宇的球就象他的性格一樣,看起來似乎軟軟的沒有什麽力氣,但旋轉過來後卻後勁時足,而了然則是剛強有餘柔性不足,常常不是把球打飛,就是調球出了台麵。

最後以19:21輸給了方宇(那時還是21球製),方宇雖然笑著連聲稱讚了然的球技不錯,了然還是不服,林白幾個也想上來同方宇打幾拍子,了然抱著拍子就是不鬆手。

方宇放下拍子笑著說:“別爭了,我來是找了然有事商量,你們幾個先玩著,我同她商量一下。”

了然隻好放下拍子走了過來,方宇同她走到場一角,方宇含笑說:“周未都有事沒有?”

“做什麽?”了然抬頭打量他,一臉狐疑的問:“老師該不是想請我吃飯吧?”

方宇笑了起來,順手在她頭上打了一把說:“想的倒挺美,不過,我還真有個事想讓你幫忙,如果你願意,請你吃飯也無防呀。”

“切!”了然撇了嘴說:“這誰還稀罕。”

“你呀!”方宇嗬嗬笑了起來:“周未,我有一個同學開了個畫室,教了幾個學生,畫了好幾期了,這一期想畫一個民國時期的女學生,感覺高中生氣質挺好,讓我幫忙找一個,我覺的你挺合適,願意不願意幫這個忙?”

“怎麽不找小如,找我?”了然問。

“小如是短頭發,人家是想畫長頭發的。”

“是當呀!”了然想了想問:“有報酬沒?”

方宇哭笑不得的回答:“是朋友說的,怎麽好意思要錢,再說就是在那裏坐一個小時而已。”

“不去。”了然翻了翻白眼說:“沒錢誰幹,不然讓他們請專業的去,看看得多少錢?”

“真的?”

“真的!”

方宇看著了然沒有說話,終於點了點頭說了句:“好。”了然心裏暗笑,知道他認真了。斜了頭故意一臉為難的樣子說:“唉!還是算了,誰讓人家是老師呢,輕易不開口,既然這樣,就是心裏再難受也去吧,唉,現在學生的壓力為什麽這樣大呀!”

方宇哈哈大笑,伸手在她肩上拍了一把說:“把你能的,還耍起老師來了。”了然笑著躲過說:“太讓人失望了,本來是想看一看老師生氣的樣子的,結果沒有看到。”

方宇想了想說:“這樣吧,如果你願意的話,下個周未,我免費帶你去景湖玩,如何?”

“太好了,說話要算話!”

“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有其他老師從旁邊經過向方宇打招呼,方宇邊回話邊離開,走了幾步回過頭來說:“記住,別忘了。”

了然準備回去同他們打球,卻看見林白正在同劉洋打,一個呼嘯有風,一個冷靜狠準。林白永遠都是那樣冷淡,神色孤傲,如一隻孤獨的鶴,高高的斂起它的羽翅,冷眼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究竟是喜歡他什麽呢?了然在腦海裏用力的著,整個高中時代他們很少說話,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了然的眼裏便隻有林白,是因為他轉學過來時站在講台前那森然冷漠的氣質,還是他球場上飄逸的身影?總之,他的舉手投足都會在了然心裏激起浪花。

在看到林白的日記前,了然不知道他曾經也是那樣喜歡自己的,她一直摸不透林白的心思,他們互相遠遠的望著,互相暗暗的幫助著,卻永遠沒有向對方跨過一步,象是有一道無形的牆在他們麵前築起。

現在十年的時光倒流,這一次了然不會再讓他從自己身邊滑賺她要抓緊他,她要第一個跨出這一步,現在她還不急,因為這時候對他來說了然還太陌生。

周日中午吃過飯了然便穿過胡同來到河堤上,方宇果然在這裏等著,看見她過來,衝她微笑。

兩個人在河堤上慢慢的騎著自行車向市內去,方宇似乎不太愛說話,一路上沉默著,倒是了然問東問西的,最後幹脆問他有沒有女朋友,為什麽還沒有女朋友,是不是因為職業是老師,所以朋友不好找之類的,把方宇氣的翻眼。

了然心底暗笑,因為是學生,所以相當縱容自己,可以在象大哥哥一樣的方宇麵前恣意胡扯,他最多是當幼稚好了。

轉過幾道街,前麵是文化局的大樓,樓前掛了許多牌子,什麽美術班,舞蹈班之類的各種廣告牌子層層累在一起。

文化局的樓有二十七層,兩人直奔電梯,卻看見電梯前粘著一張白紙,上麵寫著:“電梯正在維修,請不要作。”

“你朋友在幾樓?”了然轉頭問方宇。

方宇皺了眉為難的說:“在十三樓。”

“什麽?”了然幾乎要跳起來:“好倒黴的數字。”

方宇傳達室找門衛,想知道電梯什麽時候會修好,了然站在那裏等他,看著他不一會兒跑回來說:“看來今天非得爬樓梯不可。”

了然頓時有一種被抽了筋的感覺,一步也抬不起來,死活就是不上樓,非要方宇找電話通知朋友改天,方宇不理會她,扯住她的手臂,拖了她就走。

到第七層的時候,了然實在走不動了,趴在樓梯上不動,方宇也不住的喘粗氣,卻向她說:“快賺如果一停下來,更走不動。”

了然忿忿不平的抱怨:“早知道如此,就不答應你了,就免費去個景湖,也太便宜了,早知如此,不如說免費去北京了。”

方宇嗬嗬的笑著在上麵說:“好呀,隻要你父母願意,到放寒假了,我帶你去北京,就怕你不去。”

“你說話要算數,我父母那邊我說服,你得帶我去北京,我要雙飛。”了然仰著脖子向他嚷。

“好,不過,你得先爬到十三樓。”他的聲音從遠遠的高處傳來,了然找不到他的身影,隻好扶著欄杆去追他。

終於爬上十三樓,方宇站在樓梯口倚著門框向她笑:“終於上來了。”

了然幾乎要把腰彎到地上,衝他直翻白眼,他走過來扶著她的手臂帶著她賺最後停在東邊最後一個門口,門上掛著許多牌子,還有各種各樣的素描畫,其中有幾張是一個男子打籃球的,看神情麵孔特象方宇,了然偷偷的笑,衝著方宇擠了擠眼。

給別人做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了然所做的是打扮成一個民國時期的學生,穿一身淡藍的裙子,紮了兩條長長的辮子,安安靜靜的坐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