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造化弄人
“媽，要不，我們現在就趕過去吧。讓青藍出來，帶著洛洛一起去。”吳蔚沉痛地說道。
“好，好……小蔚，你真是媽的好孩子！媽以為……”
“什麽也不要說了，媽，其實我和藍藍早就猜到他還活著。隻是，你不想讓我見他，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不想你不開心。”吳蔚起身，扶著杜青竹的胳膊，說道。
“看來，媽想的太多了。你爸爸……其實一直想認你，是我不讓，我怕再失去你……”
“好啦，咱們走吧。”
東方青藍聽說要去看吳蔚的親生父親，怕吳蔚心情激動分神，沒有讓他開車。
洛洛坐在兒童座椅裏，一會兒叫爸爸，一會兒叫媽媽，一會兒又奶奶、***叫著，車裏沉悶的氣氛才有所緩和。
洛洛叫***發音並不純正，本來是上聲，他一喊出來就是去聲。
“洛洛，乖孫子，奶奶教你，叫爺爺……”杜青竹坐在旁邊，撫摸著洛洛的小臉蛋，說道。
洛洛抬起小臉兒，眨巴著洋娃娃般的大眼睛，“耶耶耶——”一連串的喊出了聲。
如果擱在平時，東方青藍和吳蔚一定會笑洛洛是大舌頭，但今天兩人說什麽也笑不出來。
吳開明在的時候，洛洛經常蒙出“耶耶——”的聲音，把個吳開明笑得，整個臉成一朵**。
夜幕降臨。京城，華燈初上。
東方青藍把車停到京城腫瘤醫院的停車場上，吳蔚做了一個深呼吸。感覺到他的緊張，東方青藍伸出溫熱的小手，放到他的大手裏，輕輕地握了握。
吳蔚還以堅定的目光，輕聲說道，“抱好洛洛，下車吧。”
杜青竹的腳步很是沉重。吳蔚跟在她的身後，東方青藍抱著洛洛，並排走在吳蔚的身旁。
醫院裏很安靜，幾個人的腳步聲顯得單調而冷清。偶有病人走過，好奇地看著明星似的一家人，投來一屢屢豔羨的目光。
五樓高幹病房前，杜青竹停下了腳步，慢慢轉身，“小蔚，就是這兒了。”
還沒有敲門，門從裏麵開了，看到出來的人，吳蔚驚訝得往後退了兩步，“姐……你……你怎麽在這兒？”
“這麽晚了？你來幹什麽？來看他嗎？”洛輕雪看著眼前的一行人，沒有回答吳蔚的話，而是對杜青竹說道。說完又轉過身來，看著吳蔚，“你怎麽跟她在一起？半路上遇到的？”
“小囡……”杜青竹的一聲輕喊，像一顆重磅炸彈，把吳蔚給震傻了！
小囡？！母親嘴裏一直喊著的小囡，居然是洛輕雪？！這……這怎麽可能？！
洛輕雪就是小囡，那他的親生父親，就是……老天哪！你怎麽會開這種玩笑？！
吳蔚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他的目光在洛輕雪和杜青竹的臉上不停地掃來掃去，她們……她們都是他最親的親人，還有……房間裏的那個……
“嗵！”吳蔚推開門，看到**背對著他，躺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
“對不起，首長還在休息，請你……”警衛見他闖了進來，趕緊起身製止。
**的人轉過身，坐了起來。幾個月不見，他似乎瘦了很多，臉色臘黃，眼窩深陷，鬢角的白發似乎多了很多。
“小……小蔚！小蔚——！”洛文海的唇翕動了好一會兒，才叫出了他的名字。
“小蔚，他就是你的親生爸爸！”杜青竹輕聲說道。
“你！你說什麽？！”洛輕雪衝上前來，站到杜青竹麵前，大聲質問道。
“雪兒！”
“小囡！”
洛文海和杜青竹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你們……你們……嗚嗚——”洛輕雪哭著跑了出去。
東方青藍第一時間抱著洛洛衝了出去。
吳蔚看了看洛文海，又看了看杜青竹，最後目光停留在洛文海的臉上，“洛……洛書記！”
這聲洛書記，叫得好生疏，好奇怪，也好艱難。在此之前，吳蔚想像了那麽多父親的形象，就是沒想到過親生父親居然是手握重權的高官！而他，居然曾經是他的秘書。
他覺得，洛文海早就知道他是他的兒子，隻是一直沒有認他。
現在，他得了重病，才想起認他這個兒子，這是什麽意思？
“小蔚，他是你的爸爸！你的親爸爸。”杜青竹沒想到吳蔚會叫出“洛書記”，有些著急，趕緊說道。
“哈哈——親生爸爸！洛書記，你和我媽瞞了我這麽久，究竟是什麽意思？在我心裏，作為洛書記的你一直高高在上，須仰視才能得見。可現在，你突然變成我的父親……嗬嗬……真是造化弄人！”
吳蔚悲哀地看著洛文海清瘦的臉，他覺得自己的心髒，在一滴滴地滴著血……
“小蔚！我……我快要死了！”洛文海下床穿拖鞋，警衛急忙過去扶住他。
他虛弱地晃了兩下，手扶著欄杆，擺了擺手，“你先出去吧。”
警衛鬆開手，看看吳蔚，又看看洛文海，有些不太放心，但首長的命令又不能不聽，隻要走了出去。
“你爸爸苦了大半輩子，小蔚，你不要這樣……”杜青竹輕聲說道。
吳蔚沒有回答母親的話，隻是深深地看著洛文海。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吳蔚認定他是他的榜樣，他看上去那麽儒雅、那麽堅定，他身上，處處透著智慧和風度。
他一直膜拜的人，居然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看來，真的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一直以來，他以為是他工作出色，才贏得省委書記的青睞，原來卻是這麽回事！不是因為他優秀，而是因為他是他的父親！
看著吳蔚臉上的陰晴變化，洛文海心潮難平，杜青竹扶著他，“你還是躺下吧，後天就做手術了，你得保持體力。”
“我沒事兒，青竹。”洛文海看著吳蔚，接著說道，“小蔚，從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幾乎就認定你是我的兒子。因為你的身上，有太多的氣質和青竹相像。可是我不能認你，因為青竹不同意。青竹當年所受的苦，我就是個罪人！你和雪兒，都是我的心頭肉。多少次，你站在我的麵前，我在心裏狂喊，這是我洛文海的兒子！我的兒子那麽優秀！閃著耀眼的光環！！
“小蔚，上次你出事，青竹哭著找到我。我就住在這兒，我急壞了，你失蹤了多長時間，我就多長時間沒有吃飯沒有睡覺，我真怕看不到你，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術台！我調動全城的警力來找你，直到接到你媽媽的電話，我才……唉！
“這輩子陰差陽錯，我和你媽媽錯過了。這都怪我，怪我當時沒有……咳咳！”洛文海劇烈地咳嗽起來，臉上現著不正常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