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神秘人

黑毛痣說了半天,吳蔚才聽出來了,他知道的並不太多。

方重出獄以後,不知從哪裏弄了好多錢,跑到那山裏開石料廠,不到兩年的時間,居然被他搞得有聲有色。

他的錢從哪裏來,沒有人知道,反正就是知道他有錢。方重這個人很大方,對手下人舍得花錢。如果有什麽事兒需要人出去賣命打架,他一甩手就是上萬。

有一次在街上跟一個人發生了口角,方重讓手下人去卸對方一條腿,價格是5萬,他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當然,方重需要指定人選。那個人去了,真地打折了人家一條腿,方重當即拍了5萬塊錢到桌兒上。不過,後來那人被抓了進去,以故意傷害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兩年。

方重說了,讓他安心坐牢,他的家人,他養著。

現在那人還在牢裏蹲著,至於他的家人,媳婦兒早就爬上了方重的床,兒子呢,跟著爺爺奶奶在老家。

至於傳說中的那個徐發財,誰也沒見過他的真麵目,那人總是戴個眼罩兒,是不是瞎了一隻眼,恐怕連方重都不清楚。

徐發財很鬼,有幾次打架擺平事的主意,都是徐發財出的。

“我聽說,那個人很有錢。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不喜歡見人,也不願意出門,平時在家裏的時候,總讓老方手下的人去買書,買的書可多了。還有,他總是搬家,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搬家,誰也摸不清他住在哪兒。”黑毛痣說道。

“你見過他嗎?”吳蔚問道。

“沒見過。他成天貓著,莫說我們,我聽說老方見他一麵都難。老方就是服他,怕他,什麽事兒都找他商量,就拿他當個軍師。這人的鬼點子,多著呢。”

“你們這些人中,有見過徐發財的人嗎?”白山追問。

黑毛痣想了想,“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我們這些人就是馬仔,怎麽可能見著他呢。就連老方,我們也不常見。那個采石場雖然是他的,他也不常去,隻是偶而到那兒去一趟,對采石場的生意好像也不太在乎。有一段時間,這采石場還賠錢,但他就是有錢,給我們的工資也是挺高的。”

“他一個月給你們多少錢?”吳蔚對此很感興趣。

“一個月三千多,不一樣,普通采石頭的工人,也能拿到三千吧。我這樣的……”黑毛痣撓撓頭,“一個月平均五千到一萬。”

吳蔚嚇了一跳,暗道,靠!老子一個月才開不到三千塊,一個小混混兒居然能掙這麽多錢,怪不得混混兒這麽多呢!

白山看了吳蔚一眼,他剛才跟吳蔚是一樣的想法兒。

“綁架我這事兒,是誰的主意?別說不認識我。”吳蔚冷冷地問道。

黑毛痣往後一縮,暗道,終於到正題兒上了!嘻嘻笑道,“這件事,我是聽命令的。上麵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綁架您,我沒去,我隻是山場采區的一個負責人。他們把您綁來後,負責看您的是我的人。您神通廣大,自己跑了,我肯定得裝模作樣的追。您看,我們當時是不是沒使出全力?”

吳蔚差點兒沒被黑毛痣氣樂了,背著手在地上轉了幾圈兒,在他麵前站定,冷笑道,“你們還真是沒使出全力。連槍都用上了。在你眼裏,是不是拿著火箭筒,才叫使出全力了?”

黑毛痣低下頭,不停地擺弄著手指,負責指揮追擊的人就是他,現在正主兒在他麵前,一會兒人家發起飆來,不打他個鮮花盛開才怪。

吳蔚一看再問,恐怕也問不出什麽來了,便坐到一旁的凳子上,不再說話。至於這些人,隻是別人手裏的工具罷了,動也不想動他們。

白山見吳蔚不再問,知道這位大少爺可能清楚了他想要知道的問題。他上前踢了一眼黑毛痣,“還有沒有?如果有的話就趕緊說出來,如果知道你還瞞著,以後會有你好看,大炮頭還得有一段時間再才處理呢!”

一聽大炮頭的名字,黑毛痣哆嗦了一下,連連點頭,“我知道的都說了,都說了。如果我還有什麽沒說,親爹,您就把我打進十八層地獄去!”

“滾犢子!生出你這種兒子,老子短命十年!你還是當你爹的兒子去吧,我可嫌丟人!”

“是……是……丟人。”黑毛痣訕笑著縮著脖子。

吳蔚看了他一眼,仍然沒有說話,但卻是眼神如刀。

白山解開他的手銬,“回去吧!如果有什麽事情瞞著我,等我調查出來是你做的,你信不信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大炮頭?”

黑毛痣一個趔趄。鬼怕惡人。現在,他是鬼,大炮頭卻是純粹的惡人。

白山看到吳蔚如此帥氣年輕儒雅的男人,居然想出剛才那種招數兒,看來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坐上車,回到了德原公安局,吳蔚馬上被局長魯義民請到了辦公室。這尊神,能讓上麵掛牌督辦,肯定是背景深厚。

他這個案子,市局局長馬振寧居然親自打電話問了三次了,對他來說,這是好事,當然也是壞事。

這件案子如果破得漂亮,馬振寧肯定會記住他;如果破不了,馬振寧肯定會牢牢記住他。這樣被自己的頂頭上司給記住,這可不是什麽光榮的事。

白山把事情簡單向魯義民匯報了下剛才的情況,魯義民沉思片刻,對吳蔚說道,“吳先生,您能來,對我們來說是莫大的榮幸。這件案子,已經有些眉目了。如果主犯方重被抓,這個案子就可以告破了。至於那個什麽徐發財,我個人認為不必把他放在心上,一個非法組織的小嘍羅而已。”

吳蔚看了魯義民一眼,他並不認同魯義民的觀點,他覺得,那個神秘人徐發財至關重要,說不定是這個案子的關鍵性人物。

不知為什麽,他突然有一種感覺,覺得這個方重就像一個木偶,而那個徐發財才是真正的操縱木偶的人。

“徐發財這個人,很危險,還是並案處理一下吧。能抓更好,如果抓不住……通緝令也發不了,沒有犯罪事實……”白山陷入了沉思。

“還是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吧。吳先生,今天您一定多喝兩杯,算是上次給您壓驚。事情出在我們德原,社會治安出現狀況,那是我們的責任。是我們失職了啊。”

吳蔚不愛聽魯義民說話,覺得這人太假,總覺得他說的每一句都帶有極強的目的性。他雖然知道他的案子是掛牌督辦的,但他認為,魯義民總想從他身上找到什麽突破口,這讓他有些不爽。

但是,他又不能對魯義民不客氣,人家把他救了出來——雖然他自救在先,可魯義民也是出了力的,便笑道,“好啊。但有一個前提,我不能喝酒,下午還得趕回京城辦點私事。您是執法者,不能讓我知法犯法吧?”

屋裏三人都笑了起來,魯義民當即表現,以水代酒,以後請吳蔚帶個司機過來,好好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