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 挽挽產子!

兩人淩空一掌,劇烈相接。

月染黃沙,天空之上一片混沌與朦朧。

郝連城緊緊盯著麵前的北棠妖,四年之前,這天下還沒他什麽事?

如今,他卻成了與他爭奪這天下最大的對手反。

如果,如果虞挽歌還在她的身側,如果,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一切。

是不是如今的他本該坐擁江山,佳人在側?

北棠妖也盯著郝連城,看著那平和的麵容之上隱藏了無盡的虛偽和***,眼裏不由得閃過一抹輕蔑。

這世間,總是有人喜歡為自己的虛偽鍍上一層聖潔光芒的外衣,用那些仁義道德來掩蓋自己肮髒卑賤的思緒。

“郝連城,挽挽是我的。”北棠妖眯著眼睛一字一頓的開口。

“不過是我不要的東西罷了,既然你喜歡,你就好好收下吧。”郝連城淺笑著,眉梢之間輕輕的挑動著。

“你不過是一個親手放開幸福的可憐蟲罷了,如今竟然以為自己得到了天下,在這裏耀武揚威,其實,你根本就不知道到底什麽才是天下。你效仿你的父親,一生虛偽算計攻於心計,貪慕權勢,玩弄感情,最終隻會痛失一切!”北棠妖冷聲開口。

“我倒是不知道大禦的陛下竟然如此熱心,操勞於我的一生,相比於你,我從來都更清楚我想要什麽,所以這天下最終也不會是你的。”郝連城平聲開口。

“是,這天下確實不會是我的,隻是它也不會是你的,這天下從來都屬於這些浴血奮戰的士兵,從來都屬於那些樸實無華的百姓。”北棠妖冷笑著,似乎是在嘲笑著他的無知。

郝連城不再同他廢話,手上的力道加重。

隨著那修長的手指,漫天金色華光自他的指尖流淌,在夜空中留下一道道痕跡。

一道道華光匯聚成星河,纏繞著,旋轉著,變成一道道飛輪,對著北棠妖直劈下去。

北棠妖雙掌交匯,一道道藍紫色的火焰衝天而起,化作蛟龍,宛若出海,對著郝連城張開了血盆大口。

郝連城也不急,金色的華光化作一道天羅地網,對著北棠妖罩去。

北棠妖手中的藍紫色華光瞬間變成無數道利箭,瘋狂的撕扯著那張大網。

兩人在天空之上交戰,卻始終沒有忘記指揮著地麵的戰事。

壓抑許久的北燕士兵這一次沒了陣法的桎梏,奮起反抗,多日來的怒氣積壓在一起,攻勢淩厲,饒是南昭軍隊訓練有素,一時間也處於下風。

郝連城在空中注意著下方的情景,卻瞧見大禦那邊也引起了一陣***亂。

北棠妖看著北棠雪率領的人馬似乎已經撕開了裂口,翻身下馬,帶著眾人舍棄了戰馬,短兵相接,近身作戰。

北棠雪所帶領的這些人,可是同他們今日騎的戰馬不同,一個個皆是精兵強將,以一當十的好手。

隻是即便如此,卻終究抵不過南昭人多勢眾,還未衝破重圍,便不得不後退著退回大禦的疆土。

郝連城眉頭緊鎖,看著下方那些滯留在南昭軍營的戰馬,一時間似乎想到了什麽。

兩掌接連揮出,對著距離他極遠的戰馬。

一道道金色的流光像是飛舞的梭子,深藏著力氣,似乎想要將那些戰馬擊斃。

北棠妖哪裏肯讓他如願,當即也出手阻攔。

藍色的光團緊緊追擊而去,兩者碰撞在一起,發出劇烈的爆炸聲,山河震動。

而這輪番的撞擊,似乎引爆了地麵上的火球。

那些衝入郝連城營帳中的大禦戰馬,竟然接連爆炸開來,方圓十裏皆是血肉橫飛。

斷臂殘肢,人頭馬骨。

鮮血浸染了這片大地,居高臨下望去,隻覺得血雨腥風。

郝連城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看著南昭營地中那一頂頂白色的帳篷,此刻已經被鮮血染成了一幅幅血色的畫作,心頭不由得就一涼。

當即紅著眼睛對著北棠妖雷霆出手。

北棠妖瞬間飛身閃躲,直接後退出無數裏,重新落在了城池之上。

自家的營地被炸,

tang燃起大火,火光衝天。

南昭的士兵一時間士氣受損,而大禦的大軍也在北棠雪親自開路之後,噴薄而出。

大禦和北燕被分隔許久之後,終於真正意義上做到了一次完美的夾擊。

郝連城深深的看了一眼北棠妖,雖然心中憤恨,卻終究還是以大局為重,沒有再做追擊,迅速同南昭軍隊匯合,調遣兵馬,抵禦敵人。

北棠妖站在城牆之上看著眼下的戰局,心中則是不斷盤算著。

老國丈站在一側開口道:“自從南昭交戰以來,可以說是已經許久未打過這麽痛快的仗了。”

北棠妖點點頭:“確實如此,起先有礙於兩軍消息閉塞不通,而後因為夏紫瓊的出現,又一度使得我軍吃癟,確實是窩囊。”

“陛下,不知道這下一步要如何打算?”老國丈輕聲詢問。

北棠妖眯著眼睛沒有說話,郝連城決計不會就這樣輸掉,這一場戰事不會,以後的戰事也不會。

若是沒有留有後手,實在不像是郝連城做事的風格。

果然,就在北燕和大禦占據壓倒性的優勢時,南昭的號角再次響起。

長短不齊的號角聲下達著某種指令,隨後戰鼓聲響起,沒有收兵的意思。

郝連城一身戰袍淩空立在南昭的一匹弓弩車頭上,手中兩隻戰旗,不斷在揮舞和變幻著。

宛若金鳳遊龍,交織出一副精彩絕倫的畫卷。

“起!”

“左翼靠攏!”

“前鋒撤回!”

聲聲鎮定的指揮,無形之中為南昭的士兵注入了一抹安心的力量,一身清華的氣質,宛若天神降臨,纖塵不染,卻足以睥睨天下。

原本淩亂不堪的南昭軍隊,在不過半盞茶的時間裏,竟然被郝連城迅速規整的幹淨利落。

縱然北棠妖他們這一次使得南昭損失不小,可是那些活著的士兵,卻在郝連城的指揮下依然能夠無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北棠妖眯著眸子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不得不承認,至少在這一點上,他是比不上郝連城的。

再看眼下北燕的軍隊,老國丈的三個兒子,也就是慕家的三位將軍,分別指揮著左翼,前鋒,右翼三個方向。

三人同心,一時間倒是也不落下風。

而另一麵,北棠雪率領的大軍和雲國公率領的兵馬兵分兩路,一路直接突擊,一路包抄圍堵,似乎想要在今夜撕開這個裂口,從此能夠徹底同北燕匯合。

北棠妖站在城牆之上,看著整個混亂的戰場,眉頭擰成一團。

看來他確實是小看了郝連城,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郝連城竟然還能穩住局麵,前後抗衡。

當日他傳信北棠雪,趁著北燕交戰的時候,利用老弱病殘的戰馬,綁上火球,衝入南昭的營帳,本想借助這次機會,使得兩軍徹底匯合,隻是如今看來,怕是難以實現。

隨著時間的流逝,縱然郝連城指揮得當,可是被兩軍夾擊的劣勢還是逐漸顯露了出來。

而就在這時,變故突起。

原本一鼓作氣的北燕和大禦兩軍,竟然再次陷入了陣法之中。

將太師此刻也急匆匆的從城下走到城牆上來,對著北棠妖開口道:“果然不出陛下所料,這郝連城雖然沒有料到今日的局勢會發生這般逆轉,卻還是早有準備。”

北棠妖的臉色也有些發沉,他以為破了城門前這些可見的陣法,便解決了一大難題。

如今放眼望去,那些陷入陣法的士兵,一個個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亂撞。

在他們看來,那些士兵的周圍什麽也沒有,一片坦途。

隻是,他們卻陷在某一個怪圈之中,怎麽走也出不來。

慕仁幾人紛紛下令,停止進攻,以防止無辜的士兵再次陷入其中,白白犧牲。

江太師蹙眉再次道:“沒想到此處竟然還有陣法,隻是放眼看去,如今將士們所處之地,似乎並沒有石塊山丘相組合出的圖案,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江太師一人自言自語著,北棠妖轉身走下城牆,向城內走去:“收兵!”

一時間,北燕和大禦的軍隊紛紛退了回去。

郝連城也因為傷了元氣,一時間沒有再進攻,而是開始就地休養生息。

北棠妖心中不是十分順暢,本以為可以大獲全勝,沒想到動用了繼續以久的火球,竟然才落得個平分秋色的結果。

要知道,這火球的打法可不是次次都能用,瞞得過郝連城一次,下一次再想用,可謂是難上加難。

此外,這些火球製作起來十分費時,這城池之內也不會有足夠的硫磺,所以,用不上兩次,他們囤積的這些火球就會用盡,到時候又要如何應對郝連城?

江太師搖搖頭,快步向回走著。

他打算回去好好翻一翻陣法的書籍。

今日來他已經研究許久,隻是卻一直無法精於此道,時至今日,也不過是隻能看懂一些粗淺的陣法,可是卻連破解之道都無法尋出。

足可見,陣法一道到底是多麽晦澀艱難。

另一邊,郝連城也心頭鬱結。

沒想到他提前精心布置好了陣法,兩軍戰力又旗鼓相當,可最後自己竟然損失巨大,而且連營帳和糧草都被炸飛了。

若不是毗鄰南昭,隨時可以得到糧草的補給,怕是他會讓人笑掉大牙了。

連續了數日的戰事就這樣詭異的平靜下來,都在調整戰術,休養生息。

虞挽歌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靠在男人的懷中,卻還覺得有些寒涼。

想來是他才回來不久,還沒有暖和起來。

轉頭看了看身側的男人,也不知昨夜的戰事如何,不過既然她們沒有撤退出這座城池,至少說明情況還沒有壞到一定程度。

似乎察覺到虞挽歌的動作,北棠妖睜開了有些混沌的眼睛。

看了看虞挽歌,便疲憊的再次閉上了。

虞挽歌以為他又睡了,便沒有出聲,不久後,卻聽見北棠妖嘟囔著一句:“兒子怎麽還不出來?”

虞挽歌一愣。

“兒子出來了讓他騎在郝連城的頭上撒尿,看他還敢不敢耍威風。”

聽著他自言自語的嘟囔,虞挽歌忍不住勾起嘴角,覺得好笑。

“可是這仗太難打?”虞挽歌忍不住開口道。

北棠妖將頭埋在了她的頸窩,微微頷首:“確實難打,郝連城實在是太善於利用女人,他身邊的這幾個女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虞挽歌挑了挑眉。

“羨慕了?”

北棠妖的手搭在她依舊纖細的腰身上,在她的頸窩噴灑出淡淡的氣息:“羨慕什麽?我家娘子一個頂她們八個。”

“你這是把我當拚命三娘了。”虞挽歌莞爾一笑,心中卻是明白怕是夏紫瓊的陣法對戰事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若是她早些知道夏紫瓊的存在,早點動手除掉她,也許,北燕將會少死些士兵,這戰事也會簡單一些。

“我娘子就是厲害,不拚命也比她們厲害。”北棠妖輕聲囁嚅著開口。

虞挽歌輕聲開口道:“你也不必過於憂心,郝連城雖然善於利用女人,在女人身上發掘寶藏,隻是這打天下,終究不是依靠耍耍手段,用些邪門歪道就行的,歸根結底這天下還是馬背上打來的。”

“嗯。”

北棠妖輕輕應了一聲,沒有說話。

虞挽歌繼續道:“雖然我一個比不上那麽多女人,但是你身邊的名臣良將卻比他多。郝連城這個人,心思深,城府重,對人也遠不如你這般信任,所以他手下的那些人,大多隻是順勢而為,而且,雖然他張貼告示,不論出身,招募有識之士,可是他心底卻並不真正看重這些人,大多任用的還是那些王孫貴胄,想要借助他們的勢力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北棠妖點點頭,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你是想告訴我,其實往往這些王孫貴胄並不可靠,因為更多時候他們首先考慮的是家族的利益,尤其是如今這郝連城還不是皇帝,一旦失勢,這些人都不可重用。”

“正是這個道理,而今你身邊的能用之人實在要比他多太多了,這些人都可以為北燕和大禦賣命,這才是爭奪天下的最大籌碼。”虞挽歌輕聲開口。

北棠妖點點頭,沒再說些什麽。

這時,門外忽然想起焦急的敲門聲:“殿下,大禦那邊傳信,這次北棠雪率軍突襲南昭營帳時,火球將夏紫瓊炸傷了。”

北棠妖一個鯉魚打挺,從**坐了起來。

虞挽歌也隨之起身。

打開門,張良眼中閃動著激動的神色:“殿下,剛剛大禦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昨日夜裏,雲國公親眼看見夏紫瓊被炸傷了,一身血跡,似乎陷入了昏迷,想必短時間內是無法繼續為南昭布陣了。”

北棠妖眼中閃過一抹激動,可隨後就再次冷靜了下來。

“郝連城詭計多端,夏紫瓊真的是受傷了?”

張良也冷靜下來,一時間無法作答:“至少從雲國公傳來的消息是這樣的,屬下再去詢問一次。”

北棠妖點點頭,看著走過來的虞挽歌道:“挽挽,你怎麽看?”

虞挽歌開口道:“我還是覺得暫時不要輕信這個消息。”

張良反複核實之後,終於篤定的告訴了北棠妖,夏紫瓊確實是受了重傷。

北棠妖謹慎起見,在此之後幾次出兵試探,確實再未遇到什麽陣法,所以,北燕便發動了一次大規模的反,攻。

然而這一次反,攻,卻使得北燕損失重大,郝連城挖了一個天坑給他們,一度逼的北燕的軍隊在半年之內接連撤離了十餘座城池。

而此刻,虞挽歌已經懷胎十月,挺著個大肚子,坐在軍營中,看著爭吵的十分激烈的將士。

原來,當初夏紫瓊確實是受了重傷,不能布置陣法也不是假的。

隻是,南昭的軍營裏竟然還藏著另一位高手,布陣的本事隻比夏紫瓊高,卻不比她差。

當日郝連城便是借著夏紫瓊受傷一事,堅持了足足兩個月未曾再用過陣法。

北燕在百般試探之下,終於不再懷疑,大舉出兵之時,郝連城卻動用了絕世大陣,一時間血流成河,引的天地變色。

至此之後,南昭大軍勢不可擋,北燕不得不一退再退。

旦凡南昭攻來,隻能是設置一些陷阱和機關作為抵擋,劍走偏鋒,以小股勢力分散攻擊南昭,削弱南昭勢力。

更多的時候,北燕便是一路向南撤退,越來越靠近永新城。

“我們必須得馬上做出決斷,這兩座城池如今我們根本無法同時守住。”

“可是眼下根本就猜不到郝連城下一步會往哪個方向走。”

“不用想了,直接向永新城方向撤離,通知北棠雪,盡力前往永新城方向匯合。”北棠妖當機立斷。

眾人一時間麵麵相覷,心中隻是猶豫著。

如今他們幾人都知曉,這臥龍關的那座夫妻山是空的,隨時可以承載和傳送數以萬計的南昭大軍。

一旦他們前往永新城,將會麵臨兩軍夾擊,到時候,這一戰他們根本難以支撐。

天時地利人和,皆是被郝連城占盡了,他們北燕到時候可真就成了在夾縫中生存,若是再次遭遇夾擊,可就不是撤離的問題了,怕就是滅頂之災。

虞挽歌看著地圖,不相信北棠妖隻是魯莽決斷。

這半年以來,他們一直避免正麵同南昭交戰,一直在休養生息,恢複元氣。

而此刻,北棠妖忽然決定麵對南昭邊城駐守大軍和郝連城的夾擊,必然是有所準備,絕對不會隻是意氣用事。

虞挽歌正打算開口,忽然覺得肚子一陣陣痛,額上逐漸冒出細密的汗珠,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起來。

小盛子最先察覺:“主子!”

眾人被這一聲驚呼吸引過去,隻瞧見虞挽歌的臉頰上已經滿是汗珠,一時間不由得有些慌亂。

“挽挽..挽挽...你怎麽了?”原本篤定的確定計劃的北棠妖,一下子懵了,緊緊抓著虞挽歌的手,不知道該幹什麽。

有過經驗的老國

丈連忙高呼道:“皇後娘娘這是要生了!”

“快,產婆..產婆呢!”

因著時間緊急,一時間眾多將士全被哄了出去,就連北棠妖也不例外。

產婆們找了一圈,最後在營帳裏的長桌上鋪上被子和枕頭,便直接將虞挽歌放了上去。

神龍宗的大夫匆匆被傳喚過來,在營帳外時刻候著,幾名藥童也都一個個豎著耳朵準備著,隻等自己師父一開口,就立即去辦。

得了消息的慕青也匆匆趕來,看著在門前慌亂不已的北棠妖幾人,連忙出聲安慰道:“你們都急什麽,這女人都是要生孩子的,不會有事的。”

北棠妖卻焦急的連聲音都有了些變化:“可是...可是挽挽身子差..大夫說..大夫說她也許...”

慕青皺著眉道:“不要胡說,我保證她不會出事的,一定會母子平安。”

北棠妖眉頭一挑:“你說真的?”

慕青點了點頭:“你們幾個安靜些,我進去瞧瞧情況如何。”

話落,便掀起了營帳的簾子走了進去,隻剩下一眾男人在外麵幹著急。

益多多在外麵站了一會之後,看著忽然就染紅了的半邊天際,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想了想,叫來周大炮道:“去,立即廣發告示,皇後娘娘產子,舉國同慶!”

周大炮猶豫了一下,這會也不傻了:“將軍,可是...可是若是這出了什麽事,到時候我們可怎麽收場啊,再說這事得陛下親自下旨才行啊..我們...我們這樣做能行麽?”

益多多揪著他的領子,將他拽的同自己一邊高。

“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廢話,出了事我擔著!”益多多怒道。

周大炮點點頭,這才一路小跑出去。

一時間,北燕全部疆土之內,盡是得知皇後今日將會誕下龍嗣。

所有軍隊全部追加了糧草和牲口,一時間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紅緞子和燈籠,更有一些放起了鞭炮。

當然,這可不是因為他們有多麽擁戴虞挽歌,而是民間逐漸開始了一種新的傳言,說是皇後誕下的子嗣乃是真龍臨世,乃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如此一來,便意味著戰事將要結束,天下一統,重新歸於平靜。

本來很多人是不大相信的,不過瞧著軍隊得到了如此多的賞賜,一時間不由得也期盼起來,希望等到皇嗣降臨,可以得到減免賦稅的消息。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百姓們卻發現天空之上那一片紅雲裏竟然隱隱射出金光,兩個時辰之後,竟然真的衍生出一條真龍的圖案。

金光還在繼續,真龍沒有消失,反倒是另一處又顯出了鸞鳳的圖形。

益多多有些啞然,他本是想要借著這一次安撫民心,鼓舞士氣。

可是誰能告訴他,現在天上那一團團的金光是怎麽回事?

益多多揉了揉眼睛,難道說是因為自己把這次即將誕生的皇嗣當做了真龍,所以此刻看著空中的雲朵也就當做了金龍。

江太師看著天邊瀲灩的金光,籠罩著整片天際,萬裏的紅雲,映襯著別樣的山河,一團團紫氣從東麵升起,不由得捋著胡子感歎道:“祥瑞之兆啊!”

這邊眾人忙著欣賞天上別樣的景色,另一邊營帳中虞挽歌卻被痛的死去活來。

縱然調養了半年,可這身子實在是難以承受這般的疼痛,使了一會勁,她便險些陷入昏厥。

產婆粗糙的大手狠狠捏著她的人中,同時有人跑出去高聲道:“快,大夫,皇後娘娘氣虛,根本支撐不到小皇子出來。”

大夫連忙讓藥童將早就煎好的藥物端了上來,產婆拿著藥丸就跑了進去。

北棠妖愣在原地,想要問問挽挽的情況,回過神的時候,產婆已經進去了。

北棠妖連忙跑向大夫:“挽挽呢?挽挽怎麽沒聲音了?”

大夫正低頭寫著藥方,準備讓藥童提前煎藥,防止所有可能的情況發生。

“哎呦,我的陛下,您先讓讓,老朽正開著方子呢。”大夫忙的焦頭爛額,卻還要麵對著北棠妖的逼問。

老國丈連忙將北棠妖拉了回來,規勸道:“別著急,女人生孩子都這樣,不會有事的。”

“這都快一個時辰了,挽挽怎麽還沒出來。”北棠妖焦急道。

“皇後娘娘身子虛,所以可能時間要久一點,陛下稍安勿躁,安心等待就好。”

北棠妖怎麽也靜不下來,一會趴在營帳外麵,使勁往裏瞅,一會埋頭就要往裏衝。

一直到兩個時辰之後,孩子還是沒出來。

這下,急的就不僅僅是北棠妖了。

原本中氣十足的產婆,這時也都有些底氣不足了,麵對著北棠妖的厲聲質問,一個個嚇的不輕。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唯獨天邊的紫色雲霧和金色圖紋依舊橫亙在那裏,不肯消散。

一直到夜色徹底降臨,這些就都變得不大明顯了,隻剩下隱約的兩個輪廓,卻足以繼續讓人們繼續津津樂道。

郝連城此刻站在營帳外,看著天空之上的景象許久,最終掀起了營帳的簾子轉身走了進去。

營帳內,一眾的將士分坐兩側,都在等待著他的指令,夏紫瓊坐在主位的一側,臉色看著不是很好。

原本,他們計劃今日再次出擊北燕,將北燕徹底逼近永新城,隻是不知道太子為何會突然下了停止出兵的命令。

“殿下,卑職剛剛得到消息,說那大禦皇後今日產子,若是我們在這個時候出兵,一定可以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是啊,殿下,卑職認為,我們今日還是應該按照原計劃進行,如今距離剿滅北燕,隻剩下臨門一腳了,隻要這次能夠重創北燕,日後北燕怕是再也不會對殿下得到天下造成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