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被帶去警察局問話,連帶鬧事的中年男子,該男子名叫張超,兩天因為急性超胃炎住院。

“警察同誌,你評評理,我是來社康醫院花錢治病不是找死的,就給我用這些過期藥品?這些黑心醫院為了賺錢將我們老百姓的生死置之度外,你們相關部門到底管不管?!”

幾個警察互相對視一眼,去看夏寒的態度。

警察:“你說你是社康醫院的負責人?”

夏寒點頭:“我是。”

警察上下打量夏寒,猶豫道:“你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四五吧?這件事現在已經舉報到衛生管理局,若是出了問題非常嚴重,你確定你能承擔的下來?”

夏寒沉默了一下,問:“上麵打算怎麽做?”

警察:“在查清楚前暫時要關閉社康一段時間。”

夏寒:“不行,這樣給社康帶來的影響太大了。”

不光社康,連鄭家風評都有可能受害。

警察:“我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通報,你知道這件事爆出來對社會的惡劣影響嗎?”

夏寒據理力爭:“你們根本就沒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就急著治我們的罪?他用的藥根本就不是我們醫院的藥品,我們醫院的藥品都是由鄭家藥廠生產出來的正規藥,上麵都有鄭家標誌,不然你讓他把沒吃完的藥片拿出來。”

那人果然猶豫了,立時用大聲來掩蓋自己的心虛,“我吃都吃下去了,誰知道你們當時給我拿的什麽藥片?難不成你還想說我為了陷害你們什麽藥都往肚子裏吞?真是搞笑,我用得著拿我自己的命來開玩笑嗎?!”

他說的振振有詞,夏寒靜靜看著他,“可你當時,不也沒吃醫院給的藥嗎?”

說著,夏寒從衣服裏拿出一包藥放在桌上,“這裏邊才是你今天應該吃的藥,上麵有你的名字和服藥日期,藥包是我從你病房的垃圾桶撿到的,所以,你說你吃了過期藥品,又是吃的什麽藥呢?”

“你放屁!”,男人猛地站起來,手下意識摸向衣兜。

夏寒一直注意著他,此時視線一寒,剛要動作,外邊又進來一人,附在管事那位警官耳邊說著什麽。

然後那位警官一拍桌子,“把他拷上!”

夏寒寒著臉,“憑什麽拷我?”

警官不耐看著他,“上麵動作很快,已經查到你們醫院不正規藥品,現在已經封鎖醫院,等著被調查處分吧!”

情況急轉劇下,夏寒被拘留,這裏也沒有張超什麽事了,隻是讓他複查身體,以及留意後期傳喚。

張超整理衣服,走之前甚至挑釁的看了眼夏寒。

“混蛋!”夏寒眼睜睜見他得意的走出去,一點辦法也沒有!

正是束手無策,警局門又被推開。

外邊還下著雨,是剛出門沒兩分鍾後的張超,此時瑟微微站在門前。

——

不多時,外邊來了個男人,打著黑色的雨傘,須臾他將雨傘收起來,露出裏邊黑色工整的西裝。

夏寒眼前一亮,是鄭雨臣。

他推開門進來,睨了眼張超,笑了一下。

他笑的很是漫不經心,俊朗英氣的臉上都是不屑,然後進來將手裏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裏邊全是張超的資料,包括他之前任職於某某醫院,有過類似敲詐勒索,就靠著這種方式來搞垮對家行業混飯吃。

夏寒道:“他身上還有東西!”

他剛才故意試探,發現這人果然身上還藏了東西,剛才沒說,是怕打草驚蛇,沒有足夠證據這人完全可以隨意偽造。

現在就不同了,他有過欺詐前科,讓他把包裏的東西拿出來!

最後果然搜出兩包藥片,一包是他替換下來沒吃的醫院開具的藥包,另一包就是他故意調換的過期藥品。

現在沒什麽好說的,證據確鑿,容不得他抵賴。

跟著鄭雨臣來的還有兩個律師,現在在跟警察交涉意見,並且商議解開了夏寒的手銬。

鄭雨臣樣子看起來並不開心,直接道,“我會就這次事件提出上訴,狀告臨江當局在沒有查明情況就強製關閉社康醫院,給社康帶來的巨大損失和名譽上的傷害,需要當局者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件事鄭雨臣沒在開玩笑,夏寒也是後來才知道,是上麵直接下令,在根本沒有事實基礎上就關閉社康醫院。

在之後幾天停頓檢查,全醫院上下並未查到不合符規範的過期藥品。

若是普通醫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生個悶氣過去了,因為你是絕對不敢招惹那些人的。

但鄭雨臣不僅上訴,從地方警局一直告到臨江市長,還要求公開訴訟出庭,包括資料提交以及律師團隊,前後十幾個人跟進。

這事鬧的挺大,算是近幾年臨江第一次牽連如此之大的案子。

不過這都是半個月後的事情,現在夏寒跟隨鄭雨臣出來,聰明如他,幾乎立刻就猜到與倪市長有關係。

上次因為倪小姐的原因,鄭雨臣沒給倪市長一點麵子,想來明麵上上麵壓不下來,但你一旦出事,上麵抓住機會強權壓的可快了。

都是些趨炎附勢的,這次再鬧起來,關係可就徹底僵了。

夏寒有些擔憂:“真要鬧這麽大,官司打的贏嗎?不會給你穿小鞋吧?”

鄭雨臣冷眼瞥他,“你連坐牢都不怕,還怕這個?”

夏寒覺得他態度不對,知道他為醫院的事情憂愁,但也犯不著對自己生氣吧?但憋了憋還是沒把抱怨說出來,他已經夠心煩了。

鄭雨臣走著又停下來,兩人打著同一把傘,夏寒自然也隻能跟著停下。

他特別認真道:“夏寒,別的事在我看來都不是什麽大事,但你的事情我要好好管管,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不需要你來多管閑事。”

夏寒抬頭,“你什麽意思?你在怪我?”

他有些不可思議,瞬間覺得自己好心當做驢肝肺,心情一下就拉了。

鄭雨臣唇抿的筆直,“你有沒有想過,若事情是真的,你敢擔責,下半輩子就在牢裏度過了?”

“那也是我樂意的”,夏寒冷目,見到他的那點竊喜消失的一幹二淨。

其實要說這事,兩人都是為了互相,隻是說出來就變了味道。

夏寒為這事早午飯都沒吃,此時也沒心情與他扯,賭氣的轉身淋著雨就走。

“夏寒!”,鄭雨臣在後邊疾呼。

夏寒步子不停,往前走頭也不回,突聽到背後“撲通”一聲,扭頭回去,就看到鄭雨臣倒在雨泊中!

——

醫院裏,楊紫得到消息也過來了,她是這次跟著鄭雨臣一起過來的。

鄭雨臣閉眼躺在雪白的病**,臉色煞白的與被子有的一拚。

這是夏寒第一次看他這麽虛弱,不是裝也不是做戲,他身上全是鞭傷,打的皮開肉綻,特別背上一塊好肉沒有!

若不是穿著黑衣,早有血跡浸透出來,夏寒也不會一直都沒注意到。

楊紫思憂,“我都說了,讓他休息兩天再過來,是他非得拖著一身傷趕來臨江。”

夏寒剛看完他背上的傷,深呼吸一口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紫視線複雜,“都是老爺子打的。”

她雖沒說全,但夏寒大概猜到了,轉眉:“為了我?”

蘇紫咬牙:“原本是不準我說的,雨臣哥嘴硬,怕你有壓力,這次爺爺以病情將他騙回去便是為了你們的事。”

原是,鄭雨臣這次根本沒打算瞞著他們的事,早先前就跟鄭家那邊攤牌了。

這次鄭家那邊老爺子以重病的名義才將他叫回去,老爺子將這個孫兒管的嚴,讓他回去便是還有得聊,隻是鄭雨臣是個倔脾氣,對於自己和夏寒的事情寸步不讓,自己被打的皮開肉綻不說,還將老爺子氣病了。

這次鬧得挺嚴重,家裏所有人都勸不住,譚靜到底不放心兒子,讓蘇紫一路跟著照顧。

蘇紫:“小寒,雨臣哥對你是真心的,他為了你都說出離開鄭家的話,是鐵了心要跟你一起過。”

夏寒聽得皺眉,“你們都不攔著他?就讓他這麽放肆?”

蘇紫:“關鍵誰也攔不住啊,姨母之前因為你的事,被雨臣哥一張幾票就送回了A市,我倒不是反對你們,隻是小寒,雨臣哥現在也就聽得進你的話了,也希望你多勸勸他,以後總歸要一家人生活的,鬧僵了不好…”

而且她一直覺得夏寒是個不錯的孩子,能學苦幹,醫術好,人也聰明,若是不帶著成見深交,相信有一天鄭家人會接受他的。

夏寒到底是將這些話聽進去了,在鄭雨臣床前一坐就是好久。

晚上鄭雨臣身上的傷口有些發炎,引起高燒,夏寒又是一頓忙活,好不容易才將人溫度降下來,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

他也沒回去,整晚上就守著鄭雨臣。

鄭雨臣第二天醒來,夏寒躬身坐在凳子上手枕在他床前睡著了。

這麽憋屈的姿勢肯定睡不好,擰著眉眼底厚厚一層青影。

正是迷迷糊糊,突然被人抱起來,夏寒乍一就驚醒了,鄭雨臣將他輕輕放在**,“再睡會,你看起來很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