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是真的累了,倒下去就睡著了。

鄭雨臣守著他,伸手將他前額的碎發盤開,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下邊長長的睫毛。

人長得白淨怎麽都好看,貼別夏寒的皮膚很少曬過太陽,帶著一種潔淨的白,連皮膚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見。

這人隻有在睡著了才會像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鄭雨臣看了一會,又給他壓了壓被子,這才拿上手機出去。

他一走,夏寒就醒了,隻聽到那人關上門小聲在外邊接電話。

應該是在說醫院的事情,夏寒一直等他接完電話才推開門出去,鄭雨臣撐著手在扶手上抽煙。

見他出來,鄭雨臣按滅煙頭,回頭:“怎麽不多睡會?”

“睡不著了”,夏寒出來,猶豫還是問道,“你的傷?”

鄭雨臣搖頭,“沒什麽大礙,就看著厲害,老爺子有分寸,避開骨頭撿著肉多的地方打。”

都皮開肉綻了還說有分寸,哪家打孩子這樣打?

見夏寒不說話,鄭雨臣歎口氣,視線落到遠處,“我母親你知道,她其實出身不太好,是父親力排眾議娶回去的,後來生了我,身體出了問題,就再沒其他小孩。”

“她並不是看不上你,隻是不想讓你我有跟她一樣的經曆,至於爺爺那邊,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夏寒,我當年不敢跨的這一步,現在已經勇敢的跨出去了,隻希望你不要再聽到風聲再打退堂鼓了!”

夏寒默默走過去,“那一個月之期…”

“一個月之期隻是為了給你我一個台階下,難不成到現在你還想跟我分開嗎?”

鄭雨臣敏感的不行,雙手拽過夏寒雙肩,陰沉著臉:“你現在說這個什麽意思?你要跟我分開嗎?我們都這樣了,你的心當真是石頭做的嗎?”

夏寒無語,他分明還什麽話也沒說出來,這人在激動個什麽勁?

推開他,夏寒揉著被他拽痛的肩膀,寒著臉道,“我是說一月之期作廢,從今天開始,我跟你正常交往”,他說著主動拉起鄭雨臣的手,“鄭雨臣,是你選的跟我一路走,隻要你不退縮,我不會放開你的手。”

從頭到尾,他隻是要的鄭雨臣的態度。

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都明白自己內心最想要的,無論生活上還是其他的壓力,統統都不重要。

鄭雨臣能邁出這一步他同樣也可以。

以後麵臨的風暴可以一起承擔,鄭雨臣若是選擇留在鄭家,夏寒就和他一起努力改變家人的態度,他若是選擇離開,無論是不是一無所有,夏寒千裏隨行,做他最堅實的靠背。

談戀愛,夏寒是認真的。

這是兩人第一次走心的交談,也是夏寒願意再次澆築真心。

這晚上兩人回到家,許是許久沒有的熱情似火,燈都沒來得及開,夏寒就被鄭雨臣按在牆上接吻。

兩人都渴求對方太久了,這次不是交易,是全身心的投入。

腳上撞來的貓咪喵喵叫著,勉強拉回了夏寒一絲理智,“唔…貓…”

昨晚上兩人沒回來,將貓丟在家裏肯定餓慘了,夏寒喘息兩聲,重重推開鄭雨臣杵在脖子上的腦袋。

抓著他頭發,眼尾還泛著好看的紅暈:“去給貓喂飯!”

鄭雨臣之前怕他一個人在家孤單才買了隻貓回來,現在看來是個錯誤的決定。

不聽老婆的話就吃不著肉,鄭雨臣認命的打開貓罐頭,小貓聞到香味喵喵叫著跟來,在鄭雨臣腳上使勁的蹭。

鄭雨臣放下貓罐頭,狠狠揉捏兩把,這才站起來,夏寒回了房間。

鄭雨臣做賊似的潛進去,啪嗒一聲鎖上門,浴室裏有響聲,上次被他踹壞的門還沒修,隱約浸出一些水汽。

浴室裏,夏寒心髒咕咚咕咚直跳,說不緊張不可能,打沐浴露的手都在發顫。

門口響動,是鄭雨臣拉開門進來,看著夏寒白皙的身體,眼神都變了,聲音裏帶著沙啞,“我…我和你一起洗…”

就這麽小的浴室,加上他,兩人動作都擺不開,很清楚一起洗隻是借口。

“寒寒…”,鄭雨臣吞了吞口水,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他邊走邊脫衣服,拿過夏寒手裏的噴頭,我給你洗…

兩人溫熱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夏寒被浴室的霧氣熏得滿臉通紅,想推開他威脅十足的身體,但手腕隻軟軟的力道,欲拒還迎,鄭雨臣眸色一深,再也克製不住,一把將人抱住。

一隻河蟹爬過(*?▽?*)。。。

要說鄭雨臣滿身傷,也抵不住他的熱情,這般下來完全是浴血混戰,第二天就焉了。

早上夏寒已經換了身白T恤,青春洋溢的牛仔褲,進來房間,猛地掀開窗簾,外邊的太陽照進來,窩在床頭的人才動了一動,鄭雨臣眯著眼,為了躲避光線往被子裏縮下一截。

夏寒插著腰都氣笑了,這人搞得不知道的昨晚上還以為被上的是他。

他走過去,凶巴巴掀了鄭雨臣的被子,看他胸前後背橫亙的傷口,有些還崩了血,真是…

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起來,吃了早飯我給你上藥”,夏寒催促他。

鄭雨臣焉了吧唧的,“起不來,身上疼…”

“別廢話!”夏寒都沒說自己身上跟汽車輪胎碾了幾回似的呢,他倒是裝嬌氣,昨晚上那力氣跟用不完似的造作,牛逼的樣兒,夏寒都不想說他。

這隻是手接觸到人皮膚,很是滾燙。

順勢在額頭上一摸,才發現他又發燒了,昨天好不容易將溫度降下來,一晚上就反複了。

夏寒沒好氣,又不知道該說什麽,認命的出去拿了藥箱和紗布。

等幫鄭雨臣上完藥處理完傷口已經是半個小時後,夏寒出了趟門,買了兩份粥當早飯擱在鄭雨臣床前。

他揉著腰,感覺現在這情況不太對,他是不是跟鄭雨臣的位置顛倒了?

不過看他全身百分之七八十被包成木乃伊還發著高燒的份上,饒他這一次,夏寒摸他額頭的溫度,皺眉:“你這也不退燒,我必須要在你屁股上來一針了。”

鄭雨臣臉朝下仰躺著,“今晚上…”

他一句話沒說完,夏寒“嗯?”了聲,回頭去問,“今晚上什麽?”

沒想到鄭雨臣都病成這樣了,還舔了舔唇,一雙星目彎成月亮,“今晚上我動不了,可以讓你在上麵,臍/橙…”

夏寒臉色一寒,猛地一針錐下去,然後就聽到鄭雨臣護持的痛呼聲。

夏寒收起針筒和藥箱,起身時看了眼慘遭**的鄭雨臣,哼哧一聲,罵了句“活該!”

中午叫的外賣,夏寒看似凶巴巴,點了一桌子滋補增血的菜,鄭雨臣稍微能下床,都是不願意在**吃飯的。

夏寒就將菜擺上桌,還往他的凳子上墊了個柔軟的坐墊。

見鄭雨臣小心翼翼坐上去,夏寒有些神奇:“你都這麽大了,你爺爺打你還揍屁股嗎?”

鄭雨臣瞥他一眼,“昨晚上你自己抓的,不記得了?”

“……”,夏寒一時間消了聲。

鄭雨臣似笑非笑,“你不光抓我這裏,連著踹我了好幾腳,你是不是就盼著我傷口崩了,今晚動不了你?你昨晚…唔…”

夏寒寒著臉塞了他滿嘴,幾乎是咬牙切齒:“吃飯!”

吃過午飯,鄭雨臣沒回房,坐去沙發上,小貓跳起來坐進他懷裏。

他擼了兩把,這貓都領回來半月多了,兩人還沒給他取名字,鄭雨臣詢問夏寒,“你說給他取個什麽名字好?”

夏寒正在桌子旁聊天,聞言不走心道:“隨便。”

鄭雨臣想了想,點點頭,“嗯,那就叫隨便吧。”

他搔了搔小貓毛乎乎的腦袋,“你以後就叫隨便了,你媽取的名字,不喜歡咱們也沒轍。”

說著去看夏寒,被夏寒狠狠瞪了一眼。

下午,鄭雨臣連著打了幾個電話,都是醫院的事情,兩天前醫院被封,他幹脆就全醫院放假三天。

這期間上麵已經來了道歉函,但鄭雨臣不接受,事情鬧得挺大,網上遍地都是說這事。

鄭雨臣的律師團隊整理了許多資料,已經提交等待開庭。

因為醫院關門,相關人員聯係不到鄭雨臣,電話一個個往這裏打,鄭雨臣剛掛了電話又是一個打進來,他幹脆關了機。

沒想到這些人還能找到夏寒的電話,堅持不懈的打過來。

夏寒接的煩躁,直接將手機丟給鄭雨臣,回房去收拾房間。

打開窗戶通風換氣,順便將弄髒的被褥換下來丟去洗衣機,又回來換上幹淨的。

正是擼起袖子拿拖把拖地,鄭雨臣進來了,他倚在門前,看夏寒往床下趴著腰,露出一截細嫩的腰肢,他看的眼睛都直了。

那腰他昨晚上還摸過,手感極佳,一隻手就握住了。

鄭雨臣不知想到什麽摸了摸鼻子,轉開視線咳嗽一聲,“李柚寧的電話,拿去接。”

夏寒直起身出來,扯了下衣服,走過去瞥了眼不自在的鄭雨臣,接過自己的手機。

“喂?柚寧啊?”

“嗯?過來?什麽時候?”

“行吧,自己注意安全,過來打電話,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