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兒沉頓, 臉色由微妙轉變為自然,“汀兒,你怎麽會如此問?”
“今日見阿姐嘔吐不止, 症狀像害喜,便找郎中問了問, 沒問出來。”江汀兒指著桌上的糕點,“見著糕點又起了疑心。”
糕點酸澀,若非有孕一般人不愛吃,江映兒不嗜酸, 她的口味,江汀兒還是記得的。
“我的確有身孕了。”
對於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 既然被發覺了, 江映兒索性就承認。
真的有了!
“是聞衍的孩子?”江汀兒小心試探問道。
江映兒,“......”點頭嗯。
不是他的還能有誰?
江汀兒意識到她問得冒犯,尷尬笑道, “阿姐,你別怪我,我沒別的意思。”
任洵並未過多跟江汀兒說起江映兒與聞衍之間的糾葛, 阿姐當時離開,聽任洵說,聞衍追上去了, 一路到邊關。
再多的,江汀兒並未過問。
“沒事。”
畢竟她和聞衍和離了, 有他的孩子,兩人之間不清不楚, 不妥當。
後麵發生的事情讓江映兒無法選擇, 她也不知道如何說了。
江汀兒把糕點拆開遞給江映兒, 吃著味道的確不錯,酸而不膩,極其合適,江映兒用不了多少晚膳,糕點正好填了她的肚子。
第150節
“阿姐,你要不要找郎中來看看,配些安胎的方子?我瞧你最近神思倦怠,怕出差錯。”
江映兒拒絕了,“郎中說胎象穩固,不必吃安胎藥。”
月子坐得好,身子骨也養好了。
“對了,此事不要叫三殿下知道。”江映兒萬分認真叮囑。
“阿姐放心。”
任洵和聞衍簡直就是同氣連枝,如果任洵知道了,不就相當於聞衍知道了?江映兒不想讓聞衍知道。
而今又值多事之秋,汝陽並不安全。
江汀兒知道江映兒話裏的擔憂,保證她一定會守口如瓶。
說到晉東伯府,江映兒想到今日見到在糕點鋪子外麵見到與薑泠月相似的女子,“汀兒,你知道晉東伯府的夫人嗎?”
她把今天在外麵見到的事情告知江汀兒。
“她啊,阿姐你猜她是誰。”
今日收到糕點,江汀兒也覺得奇怪,本來她足不出戶,在汝陽待的時日也短,什麽夫人的,她不知道。
任洵帶著江汀兒回來後,想搭任洵線的人,原本想通過江汀兒套套近乎,查到江汀兒是江遊在外所生的庶女,江家可是罪臣。
江遊夫婦從淮南大牢被恩赦的事情,並未外傳,汝陽沒多少人知道。
礙於江家,沒人敢找江汀兒,她落得一個清淨。
任洵暗地裏也囑咐過江汀兒,約莫會有人為了走關係,來與她親近,要讓她小心,他不在時被人利用,屆時有人參奏。
朝政敏銳,任洵和五皇子廝殺得厲害,江汀兒不傻。
本以為是江映兒熟知的什麽夫人,聽到送糕點的丫鬟解釋,江汀兒留心眼找下人調查了晉東伯府夫人的身份。
被江映兒懷孕的事情擾了神,江汀兒才反應過來。
江映兒搖頭,“你別賣關子了。”
“她是薑泠月的姐姐,薑泠綰。”
薑家姐妹。
江映兒一愣,對啊,她怎麽忘記了,薑泠月還有個姐姐。
腦中湧入在淮南時,初見薑泠月時,三房所提起的薑泠月的姐姐,要不是薑家搬走,薑泠綰和聞衍早就....
除了三房,也有不少人提過薑泠綰,說過不少她和聞衍之間的事,各樣各樣,兩人一起遊湖,一起去賽馬,一起去聽戲。
多數是薑泠月在背後推波助瀾,她當然是故意的。
她和聞衍之間....種種言論措辭,皆在表明兩人之間關係匪淺。
“......”
聞衍對於薑泠月沒有男女之情,江映兒能夠看出來。
多番照拂薑泠月,正是因為薑泠月的姐姐,給聞衍修了一封書信,那封信聞衍曾經說過放在什麽地方來著?
想不起來了。
江映兒止不住越想越多,在聞家時候還不甚在意,而今回想,心裏反而堵得慌,江映兒的臉色不好看了。
適才還覺得十分可口的糕點,瞬間索然無味,甚至反胃,沒有吃完的另一半被江映兒給丟放在了旁邊。
“阿姐,薑泠綰會不會別有用心?”江汀兒留意到江映兒的動作,問道。
江映兒心裏亂煩得不是滋味。“不知道。”
“我讓人去查查。”江汀兒故意側麵意思說,“那我叫人去查了,一有消息,我馬上告知阿姐。”
江映兒聽罷,沒說不好,也沒說好。
“......”
夜裏,任洵處理完宮內的事務歸來,江汀兒將晉東伯府上來人拜訪送糕點的事情告知她。
沒想到任洵挑了挑眉,反複問道,“阿姐不開心了?”
江汀兒說是啊,“阿姐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任洵笑著說,“這要是津與知道,他豈不是美死?”
“什麽?”江汀兒不情願,擰他的手臂,“你到底站在哪邊啊?那薑泠綰和聞衍不清不楚,阿姐現在又身....”
“!!!”
差點說漏嘴,任洵拿書並未注意到,江汀兒連忙改口圓過去。
“阿姐身子本來就不爽快,他若是想要阿姐回心轉意,最好別弄什麽薑泠綰來了。”
任洵躺下來,擁著江汀兒,親她的眉眼。
“是是是。”
後幾日,江映兒足不出戶在院子裏看書冊,或者繡花樣玩,沒想到那日後,晉東伯府上的下人每日都送了青梅酥和鹽梅酥來。
江映兒一次都沒有吃過,叫人拿走。
後日睡醒剛起,見到江汀兒身邊的婢女匆匆趕來,江映兒以為江汀兒要生了,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有關於聞衍的消息。
他回來了。
還遇刺了!
江映兒想到不久前做的噩夢,即刻起身過去,她到時,正廳內圍著一堆太醫,空氣中蔓延著極其重的血腥味。
“他...怎麽樣?”江映兒聲音微顫。
聽到江映兒的聲音,前頭站著的任洵叫下人讓開。
江映兒見到多時未見的男人,臉色蒼白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蹙著眉。
“阿姐,邊關的事情辦妥了,大公子他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刺客,他身邊所帶的人不多,打不過對方,受傷了。”江聿說道。
不是吃多了酒後昏迷遇刺,江映兒心下鬆了一口氣。
“不是有隨行的大軍保護嗎?”怎麽又受傷了?既然不是吃多了酒,為何還會遇刺?
韋勳嘴快道,“聽大公子手底下的小廝說,是因為的大公子心裏牽掛映兒姐姐,脫離大軍,率馬先行,遭到了羌族逃跑餘孽的報複。”
“對方埋伏在路上,刀線細若沒影,隔斷了大公子一行人的馬匹,摔下馬後,對方一擁而上,人數眾多,就沒有打過。”
江映兒,“......”
他那麽著急回汝陽做什麽?真的是因為她?別是來看薑泠綰,舊相好的吧。
“阿姐,你放心,太醫已經看過,津與就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已經喝了元氣大補湯,又服用了補血益氣的藥,靜養著不會有事的。”
好在不是重傷瀕死,江映兒放了心。
回過來神,她緊張到眾人勸解,江映兒皺眉,“我也沒有那麽擔心,他既然沒事,有太醫照看著,我就先回去了。”
在場人聽見了,麵麵相覷,“......”
言罷,江映兒轉身出去。
心裏是擔心的,想到任洵說沒有事,想必躺幾日就好了,江映兒待在院子裏沒有過去,倒是讓手底下的花珠往那邊送了幾盞進補的湯藥。
聞衍第三日醒了過來。
他開口第一聲,便叫,“映兒!”
守著的任洵取笑,“出息啊你。”
聞衍找不見江映兒要起身,任洵揮手讓丫鬟上去攙扶,被聞衍推拒,他不要除了江映兒意外的人碰到他。
任洵嗤笑,“好,本殿下親自來扶你。”
聞衍站起身,“這是哪?”
“我的府上。”
聞衍回神,他方才腦子沒有醒過神,到了汝陽,自然是在任洵的府上。
“映兒呢?”聞衍四處看,她不是也在嗎?
見聞衍要出去,任洵連忙攔下,“你剛醒,不代表身上的傷好了,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多躺會。”任洵要把聞衍給拉回來。
聞衍拂開他的手,繼續往外走,“映兒在哪?”
“阿姐來過了,太累又回去歇著了。”任洵說道。
聞衍喜道,“她來看過我?”任洵看男人由不耐煩轉變為欣喜的模樣,撫額歎息,能不能低頭看看他那副不值錢的樣子。
“是,來看過。”
任洵講了一半的實話,另一半撒謊說,“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再去找阿姐吧。”
天色的確是晚了,怕打攪江映兒休息,適才拉都拉不住的男人,兩句話就給哄了回來。
江汀兒近些日子就要生了,任洵告了假在府中守著。
“你早些歇息,我先回了,外頭有隨侍守夜的人,有事你就叫喚一聲。”聞衍頭不抬,打發似的擺擺手。
任洵,“……”
任洵走後,聞衍傷口疼,睡不踏實。
起身出去,從下人口問到了江映兒的院子,提腳往那邊去。
來之前聞衍想,看江映兒一眼就好了,不會打攪她休息。
剛翻進來院子,落地時,震到傷口疼,聞衍就地站著緩了一會。
抬眼之時,對上了站在窗桕旁邊的女子。
她沒有睡,站在那。
見到聞衍神情錯愕,“......”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