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洗洗睡吧
聖尼古拉斯降臨日在荷蘭算得上一個較為傳統的節日，也可以說是聖誕節來臨的前奏，恰巧，文洛隊客場作戰AZ的那一天，正好是聖尼古拉斯降臨日。
雖然還有三個星期才到聖誕節，但荷蘭的節日氣氛已經十分濃鬱，家庭，商店，公司都裝飾一新，燈具，花冠，蠟燭和樹裝點在每個角落，將城市點綴地美麗如畫。
因為接受了漢森先生的邀請，白燁並沒有隨隊返回文洛市，而是和隨隊前來助威的瓦爾莉娜一同留在了艾爾克馬爾市，至於懷斯在比賽結束後就被父母接走了，顯然是要一同過節。
和衣著光鮮的瓦爾莉娜漫步在城市的街頭，白燁在這種節日氣氛的烘托下感覺二人關係十分曖mei，但並沒有想太多，他在一間精品店選了件禮物，打算稍晚的時候送給他的第一個球迷，蒂芙妮。
這就是聖尼古拉斯的傳統，互送禮物。
在市廣場中心，一棵剛布置好的巨大精美聖誕樹吸引了白燁的目光，他和瓦爾莉娜一同走了過去。
瓦爾莉娜閉上眼睛在樹下低聲念叨著含糊的話語，白燁也不詢問，就站在一旁默默等著。
半晌，瓦爾莉娜睜開如秋水似的美眸，扭頭望了眼白燁，然後對他說道：“你也來許個願望吧。”
忍不住輕笑出聲，白燁搖頭拒絕。
“不要，太幼稚了。”
瓦爾莉娜還在堅持。
“來吧，別讓你曾經純潔樸質的心靈迷失在成長的道路上，許個願，或許聖誕老人會滿足你呢？”
白燁望了眼周圍的路人，還在猶豫。
上前拖住白燁的手，把他拉到聖誕樹下，瓦爾莉娜微笑道：“記住，一定要誠心誠意！”
無奈的白燁隻好裝模作樣的擺出祈禱的手勢，然後閉上眼睛，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在閉上眼睛後，他真的懷著一顆虔誠的心在祈禱，許下了他的願望。
“許了什麽願望？”此時一臉好奇的瓦爾莉娜湊到白燁眼前。
白燁微笑不語，轉身朝著漢森先生家走去。
追上白燁腳步的瓦爾莉娜眼睛一轉，露出了然的笑意，朝白燁道：“我知道你許了什麽願望。”
腳步慢了下來，白燁反問：“說來聽聽。”
瓦爾莉娜跳到白燁麵前倒退著行走，胸有成竹地說道：“你那麽喜歡踢球，肯定是跟足球有關的，我猜你一定是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夠帶領中國隊拿世界杯冠軍，這可是一個球員畢生夢想，你一定許的是這個願望。”
差點兒沒栽個跟頭，白燁一臉訝然，目瞪口呆，似是遭到晴天霹靂。
“哈哈，被我猜中了吧！”看到白燁的表情，瓦爾莉娜欣喜地叫了起來。
白燁雖然承認自己是個有野心的人，他也希望自己的足球事業能夠達到顛峰，但卻從未夢想到國家隊那麽遙遠的地方，更別說世界杯冠軍那樣的境界。
他無奈地自嘲一笑，對瓦爾莉娜興趣索然地說：“世界杯冠軍？洗洗睡吧……”
瓦爾莉娜隻是一個普通的荷蘭球迷，她或許能夠將歐盟國家的足球水平了解的一清二楚，也能對足球強國的分布了解一二，但對中國，她還真不清楚，就如同中國球迷或許知道阿根廷，巴西等南美幾個出名球隊，但南美二流的國家就缺乏了解。
漢森先生是個熱情好客的人，晚宴由他的妻子準備，豐盛美味，白燁和瓦爾莉娜吃的讚不絕口，而可愛的小女孩蒂芙妮則在這個夜晚敲詐了白燁兩件文洛隊的球衣，主客各一件。
度過了一個溫馨愉快的聖尼古拉斯之夜，白燁很快就回到了文洛市，在冬歇期之前，球隊需要加把勁把領先優勢擴大。
之前休息了兩個星期的白燁體能方麵也僅僅是暫時性恢複，教練組的意思是讓白燁在冬歇期盡可能多休息，儲備下半賽季的體能。
冬歇期前的兩場比賽，文洛隊在主場三比零拿下奧尼禾爾，又在客場艱難地以二比一拿下羅辛達爾，總算在聯賽半程階段將領先第二名的優勢擴大到了11分。
聖誕節即將來臨，文洛隊今年奪冠形勢一片大好，但管理層卻開始了對來年的擔憂，因此，在放假前夕，杜塞爾卓普教練親自找到了白燁，和他進行了一次長談。
對於白燁加盟球隊近四個月來的表現，杜塞爾卓普教練的評價已經不能用滿意來形容，白燁球場內外的表現都得到了教練組的一致認可，不驕不躁的職業態度更讓人無可挑剔。可這樣的球員卻隻是以租借身份加盟，不免讓文洛隊的管理層在欣喜之餘也徒增幾分惋惜。
杜塞爾卓普教練的辦公室內，白燁和教練相對而坐，麵前的茶幾上放著新添的熱水，冒著嫋嫋熱氣。
“白燁，再過半年，你就要回AZ了。”杜塞爾卓普言語中明顯帶著挽留的意味，白燁自然聽的出來。
“恩。”輕聲應了一句，白燁又沉默下去，從剛才那一句話，白燁就聽出來教練想跟他談的事情是什麽，但他注定不會被幾句請求所打動。
又是一聲輕歎，杜塞爾卓普誠摯地對白燁說道：“白燁，AZ方麵有沒有對你做出承諾？例如主力位置。你也知道，AZ今年成績不錯，很有希望和阿賈克斯，埃因霍溫爭冠，而他們現在的主力陣容表現穩健，你回到AZ恐怕會坐很長一段時間的冷板凳，我想，你不希望隻被人當做第二選擇吧？”
其實杜塞爾卓普教練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換個場合，換個人來跟白燁談這些，或許他會順著對方的話題探討下去，畢竟這是他職業道路的一次選擇，可白燁很清楚杜塞爾卓普教練的目的，所以這個話題就沒必要繼續下去。
“教練，我不懼怕和別人競爭，回到AZ之後，我會用自己的努力來打動教練，我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
杜塞爾卓普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白燁，如果你在AZ一直打不上主力呢？你要知道，現在這個階段的你是非常需要比賽來鍛煉，要是你在AZ的板凳上坐上兩年，恐怕你就廢了。以前或許你會認為來文洛踢球隻是磨練自己，在適應了乙級聯賽後就缺乏動力，但是現在情況在發生改變，明年我們有很大機會進入甲級聯賽，如果你個人表示想留在這裏，我可以說服董事會掏出兩百萬歐元甚至更多簽下你，你在文洛隊會是絕對的主力，留在這裏，你會成為俱樂部曆史上的傳奇人物。”
“傳奇？嗬嗬，教練，出於對您的尊重，我不想欺騙您，即便我回到AZ，我也並不滿足，我的最終目標是踏上五大聯賽的賽場，而不是荷蘭，這裏隻是我旅途中的一站，永遠不可能是終點。所以，對不起，我不會選擇留下。”白燁站起身告辭。
“白燁！”杜塞爾卓普在白燁即將出門時叫住了他。
白燁轉身坦然麵對杜塞爾卓普，杜塞爾卓普黯然地說道：“那麽，下半賽季你就需要更加努力，或許會有大俱樂部的球探看中你。”
“我會的，教練。呃，教練，雖然我的未來不在這裏，但我想告訴您，我很喜歡在您手下踢球。”
白燁離開了主教練辦公室，看似有些無情，但現實就是這樣，他如果選擇留在文洛隊，或許幾十年後會被人津津樂道，稱為傳奇，可這樣的傳奇不是他想要的。